就在李無笛施展此招後,在場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駭然。


    那種劍法,無任何實物,竟然僅僅隻靠單純的靈氣,便能達到如此好像要毀天滅地的威力。


    而且,特別是那宛如壓勝一切的氣韻。


    已經不單單是功法上的壓製,更是出招之人的大道之心,純粹合一。


    此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十八尺劍身,帶著無上威勢,眼看就要對上那虛影大棍。


    嗡!


    可是很快,異變突生。


    一道颶風從遠處席卷而來。


    且那颶風,連綿不絕,一道又一道撲打在李無笛和吳輥的身上。


    剛開始,還未有人察覺不對,但隨著幾息過後,李無笛發現。


    自己的氣息在變弱?


    那風猶如有平息的作用,竟然在安撫天地間那些紊亂的靈氣。


    一眼望去,在天際線處,老板娘不知何時手持一半人高的芭蕉扇,站在那裏大力揮動。


    她嬌媚的臉上,對上李無笛的目光,還不忘暗送秋波。


    原來,都是一夥的。


    不過,這也阻擋不了,劍已出,沒有收回的道理。


    這一切發生極快,不過一個念頭的事情,那虛影大棍已經迎頭而來,眨眼睛便將李無笛籠罩。


    李無笛虛握劍柄,當即便身形暴動,提著十八尺靈劍,向上空斬去!


    帶起一片片的靈氣漣漪。


    兩者相撞!


    虛空都微顫那麽一分。


    爆發出無數璀璨光芒,頓時,此地沙土不斷塌陷,最後形成一個大坑!


    至於那棵桃花樹,五枚銅錢立在各角發光形成一個保護結界,這才不被那恐怖波動所影響半分。


    但同樣,那五枚銅錢被一團霧氣所遮讓人看不見真容。


    至於酒肆,更是奇異,整體被紅光籠罩仿若自成一界,在這一方小天地中,臨危不亂。


    李無笛要是看見那一幕,他必定知道那是什麽。


    詭異法則。


    吳輥離得最近,無數暴虐靈氣猶如刀劍擦身而過,全身傷痕不斷浮現,雙手交叉,但整個人還是不住的被壓製往後退去。


    一臉吃痛,咧著嘴,粗獷的臉上,卻是笑意不減。


    他眼睛瞪大望著前方,很快,一道身影也是退了出來。


    他喘著粗氣,正是那少年。


    李無笛單膝跪地,他捂了捂胸口,臉色蒼白,嘴角一絲血流出,一雙明亮的漆黑眸子微抬,看著那虛影大棍節節敗退,上麵銘刻的天極紋路更是分崩離析。


    他嘴角弧度微翹,他知道他贏定了。


    然後,撲通一聲,整個人便昏倒在地上。


    【檢測仙主受到內傷,傷氣點獲取,萬點傷氣】


    半空,虛影大棍支離破碎,一柄顫抖的鐵棍,咻的飛出,被吳輥一手接下。


    那殘餘的劍氣防不勝防的鑽入體內,似是要撕毀一切生機。


    感受如此,也讓吳輥臉上再次閃過一絲驚訝,然後立馬開始運轉靈氣,進行抗衡。


    但,天空中,李無笛的萬物靈劍,可並未在這場對決中消散。


    反而在失去抵抗之物後,愈演愈烈,再次直擊大髯漢子!


    吳輥還在剿滅體內的劍氣,他之前並不知李無笛的劍氣如此難纏,但要是當下讓他再分出心神,應對那威力更甚的靈劍,倒也不是不可。


    隻不過,付出的代價,至少需要一年左右的調養,有點太大了。


    就在這危急時刻,塗紅紅手持大扇芭蕉,站在他的身旁。


    “嘿嘿,吳老四,這是要在一位少年手上陰溝裏翻船啊?”


    一身血痕的吳輥聽聞,倒也沒有不好意思,隻是摳了摳鼻孔,笑道:“俺這不是沒料到那小子,如此生猛嘛,簡直都能跟當年的平大哥,一較高下了。”


    塗紅紅看著那即將到來的靈劍,還是一臉悠哉。


    右肩露出大半,豔麗大袍半遮體,握住手中大芭蕉,攜帶一股不輸於吳輥,甚至底蘊要強上一線的靈氣,大力揮出。


    那副場景,真是讓人不禁側目。


    誰能想到,原本嬌柔的老板娘,居然有如此英武之姿?


    再次,颶風宛若乘風破浪般,直抵那霸道靈劍。


    風刃消磨靈劍上的劍氣,殘餘劍氣亂舞。


    “小心,這劍氣有古怪,一旦沾染侵體,反倒極其難纏!”


    吳輥在一旁出聲提醒,他可就是因此著了道。


    塗紅紅一笑,依舊遊刃有餘。


    玉手緩緩遞出芭蕉扇,芭蕉扇瞬間化為四葉,立在兩人麵前,將那些劍氣,擋在外麵。


    “倒是有些難纏,你看戲那麽久,總該出一出手吧?”


    塗紅紅笑吟吟的說道,聲音不大,似乎隻有身邊的吳輥才能聽到。


    “平哥回來了?”吳輥一喜,說完,便環顧張望。


    “吳老四,你說錯了,這少年,就算是當年的我,也是不得不欽佩。”


    這時,一道如清泉般的聲音由遠到近般傳來。


    再一回神,一道身穿白衣的青年,已是來到兩人身邊。


    青年身材修長,其貌不揚,長相算不得出眾,隻能說是清秀,一身溫爾儒雅之意,給人感覺是文人書生。


    “那死酒鬼呢,你們兩出去辦事,就你一回來了?”


    塗紅紅說道。


    “嘿,塗老板娘,許久不見,就那麽想我了啊。”


    在另一方,一道瀟灑的聲音傳來。


    望去,黃衣衫的男子,正雙手抱著那不凡少年,一臉笑嘻嘻的站在遠處了。


    正是文凡。


    “喂,平老大,想知道的都看到了,你這不趕快收場啊?”


    青年點點頭,說道:“確實,是該收場了,這本就是場誤會。”


    驟然,他往前跨一小步,就走出被塗紅紅庇護的芭蕉扇下。


    麵對眼前的霸道劍氣,他雙手自然垂下,然後....


    身上的青色靈氣凝聚,輕吐:“鎮!”


    刹然,一道溫和卻仿佛充斥冥冥規則的無形威壓,瞬間從天而落。


    將李無笛那剩餘的劍氣,死死鎮壓,直到消散天地。


    之後,這還未結束,看著眼前那千瘡百孔的一切,青年略思索一番,雙掌輕拍。


    不重,但卻讓在場之人,清晰可聞。


    在那籠罩“三十錢”酒肆的紅光結界中,突然抽離了一部分的暗紅微光,如清風一般,拂過眼前那大戰之後的場景。


    瞬間,接下來宛若違背常理的一幕,讓眾人嘩然。


    沙土粒粒飛爍,崩碎的碎石,開始重組,深刻被填滿。


    不過幾個眨眼功夫,那剛剛由大漢和少年激烈戰鬥之地,已經恢複原貌。


    就像....時間重溯了。


    “來酒肆喝酒的老夥計們,抱歉...今日事出突然,‘三十錢’酒肆關門待客,如若有任何冒失之處,請各位改日再來,到時定會奉上好酒補償一番。”


    書生樣的青年,在施展一番驚為天人的神通後,又對著酒肆方向,作揖賠罪。


    禮數極其倒位。


    “無...無妨,今日能看到如此之多的下酒好菜,已是我等幸事了。”


    一位酒客說道。


    “沒錯,而且最後還能親眼目睹陳肆長的風采,真是不得不讓人心生仰慕之情。”


    紫裘婦人一手拈著酒碟,微笑說道。


    “早就聽聞陳肆長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不不,在我看來,陳肆長比傳言中的,還要更顯其風采,那身手沒得說。”


    在聽完一圈的吹溜拍馬後,青年臉色笑意更濃,再次說道:“那就請在下,恕不相送了。”


    這次的聲音中,雖然依舊溫和,但相比之前,卻多了一絲冷意。


    “哪敢哪敢,留步留步才是。”


    “陳肆長,告辭,來日再來拜會。”


    “告辭。”


    不一會,隨著那些酒客身上光芒一閃,且有些酒客在離去之時,還能聽到這樣的一番嘀咕話語。


    “這陳平,最後那一手,是能掌控此地的‘詭異法則’了嗎?”


    “掌控?我看不像,感覺看上去更多的是借用。”


    “嘖嘖,那豈不是進入那一步了?”


    .....


    酒肆內,隻剩下“泥丸”雙童了。


    塗紅紅和吳輥兩人,也已來到了青年的跟前,然後雙手抱著一少年的文凡,也踱步走來。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便打量在了文凡的身上,或者說是文凡那懷中的少年身上。


    “死酒鬼,你這消失一年,人家可想死你了呢。”


    塗紅紅狹長的丹鳳眼,都要彎成桃花眼般。


    “文二哥,這妖孽小子,你是從哪帶回來的,好生厲害,俺都差點著了道。”


    吳輥將鐵棍放在肩上,雙手搭著。


    “老二,你好生說說,這一年你消失去了何處發生了什麽,當初你去探一處洞天,之後就杳無音訊,當年殘餘回來的人都說,你死於黑色地帶了。”


    青年陳平,也是一臉好奇。


    文凡聽了如此之多的問題,他也是臉色微驚,疑惑的聲音響起。


    “一年?不是已經過去十年了嗎?”


    這話一出,眾人則是像是看鬼一般的眼神看著他。


    陳平最先反應過來,沉聲道:“居然是這種‘詭異法則’的洞天?!”


    眾所周知,什麽樣的洞天最為凶險。


    無非是那些洞天的詭異法則,所擁有的能力。


    空間、時間、自然、天滅等。


    顯然,文凡所遭遇的洞天,那詭異法則掌握的便是時間。


    裏麵十年,外界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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