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一個個岔口,駛過一條條走廊,不知快跑了多久,柳念才終於放緩了腳步。他回頭望了望後方,是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走廊,沒有半個的人影。


    為了以防萬一,柳念又放展神識探查了周邊,沒有感受到任何生命體存在,至此,他臉上的神情才終於放鬆了些許。


    “大念,我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感覺自己的心情有點古怪?”


    “哦……”劉大念臉上擒著笑意,戲聲說道:“二念,你覺得哪裏古怪了,說來給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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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個……很古怪的感覺……”


    柳二念對著空氣胡亂比劃,話語就在喉間,可他卻說不出來:“大念,我形容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不想再去看見琴晚了,可是,我明明不討厭她的!


    我好像還有點害怕琴晚,可是,我明明一拳就能打死她的!


    大念,你說我這是不是很古怪?”


    劉大念搖頭歎了一聲道:“任何事隻要配上你這非同一般的表達能力,都能變得古怪……”


    “大念,你知道我這是怎麽回事嗎?我為什麽會害怕琴晚呢?”


    “對於那些不自量力的雲玄宗成員,你用浩氣劍訣輕而易舉地擊敗了他們,並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不小的傷勢!


    而對於琴晚,你用的最風輕雲淡的語氣,擊碎了她鼓起的全部勇氣,那一瞬間,琴晚心裏的傷,很深,很深。


    傷人是有罪惡感的,心傷也同樣如此,所以,你才感受到了一股‘愧’意。”


    “原來是這樣啊……”柳念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不平靜的心跳聲,他蹙著眉頭,向心魔問詢道:“大念,我要不要去找她道歉啊?”


    “用不著道歉!”劉大念黯然一笑,說道:“你的這股‘愧’意是來自擔當,並非是來自對錯是非,更何況,你又沒做錯。


    她喜歡你,但你隻是不討厭她而已,對她沒有喜歡,更談不上愛。


    她對你示愛,你因為不能回應她的愛,所以用最直白的話語拒絕了她。


    讓自己成為對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這本就是最佳選擇。若是你拖拖拉拉,麵對她的示愛,既不拒絕,也不接受,留給她看不到終點的期待。


    是愛,是不愛,一切都由著你的心意,這樣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


    琴晚雖然嬌蠻任性,有嚴重的公主病,但她也有權利,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


    柳念撓了撓頭,心魔給他說的這些話,他聽的不是很明白,但他又不好意思打斷。


    “二念,我一直以為,你是天生心思至純,了無雜念,不通情愛,情欲不留心。


    因為這樣的你,經曆的人生並不圓滿,這讓我很是苦惱。


    可當我見到你今日的表現,我發現是我想錯了,你不是沒有情,你隻是沒找到合適的人!”


    劉大念仰躺在海麵上,望著湛藍的天空,他深吸一口氣,歎道:“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你聽不太懂,但我相信,你是能明白我話裏麵的部分含義的,而我隻要求你能明白這部分含義,就夠了。


    二念,不要以為我經常叫你二傻,就妄自菲薄,以為自己真傻了,你隻是沒我聰明而已!


    最後,我再給你說一番通俗易懂的話。


    麵對琴晚的示愛,你做的很好,很對!你心裏的那份‘愧’出現的也很好,這說明你早晚能尋到屬於你自己的那份感情。


    還有,你放心,你的這份‘愧’不久之後便會消失,它不會困擾你很久。很快,你就能坦然去麵對琴晚了,是以一個熟人的身份,而且心裏不會有任何怯場。


    這就是我一直想見到的,成長!”


    “嗯,大念,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聽到這麽簡單又好理解的話語,柳二念樂悠悠地說道:“對了,大念,琴晚是不是也成長了,我之前好像聽見她說謝謝了!”


    “是的,她成長了,我看她也順眼了幾分!”劉大念欣然一笑,說道:“人成長的方式有很多,比如:每經曆一場情緒上的低穀,人就會有很大的成長而琴晚這傲嬌丫頭,就是這樣!


    相信你下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會變得更優秀的,我還是很期待你們再次相逢的時候呢!”


    “大念,你以前不是說,人在經曆完一場情緒低穀後,還會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裏,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事嗎!”柳二念小心翼翼地道:“那琴晚她會怎麽樣?”


    “如果……”劉大念摸著下巴,思量道:“沒有搭理她的話,她估計在心裏哭一會,就沒事了。


    但若是有些看不懂情況的家夥,在她身邊瞎逼逼,那她肯定會幹一些驚險刺激的事,來緩解一下糟糕的心情。”


    雲海中,一柄碩大的巨形長劍慢悠悠地向前飛行。


    在最前方站在一位手掐法訣操控巨劍走向的青衣女子,這位駕駛員正是琴晚。


    在她身後,長達數丈的劍身上,還載著九位雲玄宗弟子,和三位雲玄宗長老,除卻蕭千動之外,雲玄宗此次外出的成員都在這裏,但完好無損的,就琴晚一個。


    “蕭千動那小子,在洞府內為求自保,居然敢將罪責全部推到我身上,明明這事都是他挑起的,計策也都是他向我提議的!”


    琴無雙憤恨地錘了錘屁股下的劍身,瞥了一眼琴晚的背影,故作生氣地說道:“若是他敢再回雲玄宗,我絕對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真是氣死我了!”


    聽到琴無雙的抱怨,眾多被斬去手腳的雲玄宗弟子,也開始盡情發泄怒火。


    “沒想到,千動師兄居然是這樣的人,枉我還那麽信任他!”


    “今日的慘事明明可以避免,要不是蕭千動非要謀劃這番事,我也不會斬去一隻腳了!”


    “你還好才掉了一隻腳!我可是被斬掉了一雙手啊!”


    “這一切都是蕭千動的錯,我早晚有一天要讓他付出代價!”


    ……


    “夠了!”琴晚嬌喝一聲,背對眾人,大聲斥責道:“你們就算不是貪心,也是貪功,直到現在還沒意識到錯在哪,還把錯甩給別人!


    就算沒有千動師兄帶頭,你們就沒想過動手嗎!


    明明自己也有錯,非要把錯都甩給別人,你們就不能向氣人精好好學學嗎!”


    琴晚發出一聲抽泣,擦了一把眼淚,委屈地說道:“他從來不會推卸責


    任,有錯就道歉……


    雖然他經常氣人,但不管什麽時候,他都能那麽溫柔地對我……”


    聽到琴晚哭泣的聲音,琴無雙屬實是鬆了一口氣,心中呢喃道:“自從與柳念那家夥分別後,晚兒就一直閉口無言,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明明被拒絕時,哭的那麽傷心,現在怎麽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啊,現在哭出來也好,免得以後做出來什麽傻事!”


    說著說著,琴晚突然仰天嚎啕大哭,手上的法訣也開始錯亂,作為載具的巨劍也開始不斷搖晃,嘹亮的抱怨聲回蕩在眾人耳邊。


    “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非要跟他動手,他就能一直溫柔下去了……”


    “要不是你們非要惹怒他,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了……”


    趴在巨劍上的眾人連忙抱住劍身,如今的他們皆被柳念一劍重創,劍氣入體,氣息大亂。


    連最基礎的飛行法術都難以施展,若是一不小心從這萬米高空摔了下去,傷上加傷,很可能小命不保。


    礙於現在的情形,眾人都不敢發出嗬斥,隻得安慰與勸解,希望琴晚能理智一點。


    “琴晚師姐,你先冷靜一下,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啊!”


    “晚兒!你要不要先來後麵坐坐,讓三叔來駕駛飛劍!”


    ……


    傷心的琴晚完全聽不進去勸解,仍是仰頭嚎哭,手上的法訣幾近消散,巨劍也開始飛速下墜:“啊啊啊!我好難過!我好委屈!我明明都不想哭的!你們為什麽要在我麵前提他……啊啊啊!”


    感受著那極致的失重感,望著身邊不斷上浮的雲彩,眾人都慌到了極點。


    “琴晚師姐,我們是在提蕭千動那個混蛋,不是再說柳念,明明是你自己提的他啊!”


    “晚兒!都是三叔的錯,你先別哭了,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捅誠洋幾劍消消氣,實在不行,你把他腿砍了也行,反正他還在昏迷……”


    某位弟子急切地提醒道:“無雙長老,誠洋他剛剛已經掉下去了!”


    聽到這番話,琴晚立刻收起了哭聲,一臉嚴肅地掃望下方,很快就發現了不斷下墜的誠洋。


    隨後,琴晚手上的法訣再次凝聚,駕駛巨劍朝下方俯衝,很快便將誠洋重新帶回了巨劍之上。


    經過這一番發泄,琴晚的心情終於有了一絲好轉,臉上的傷心與難過暫時被掩蓋了下去。


    這麽一鬧,還挺爽!


    思索間,琴晚仰頭舒展了一下腰肢,卻聽見身後傳來幾聲驚呼。


    她趕忙回頭看了看,卻發現很多弟子都撕開了衣服,將自己綁在了巨劍上,頭上冷汗直冒,一臉的惶恐不安,這其中還包括她的三叔。


    “三叔,你們這是……?”


    “沒……沒什麽!”琴無雙擦了擦冷汗,皮笑肉不笑地道:“就是有點熱!”


    琴晚沒有多作詢問,繼而又看向還昏迷不醒的誠洋。


    這時,旁邊的一位弟子挪動身體,將誠洋的身份令牌強塞進了誠洋口中。


    琴晚對此很是不解,一臉困惑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這位弟子一看就很純樸,話語十分直白地道:“我騰不出手把誠洋師兄也綁起來,怕他沒辦法活著回到雲玄宗。


    這樣的話,最起碼他死後,我還能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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