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常豐落兩位長老急忙飛身上前,化作兩道藍影,瞬間越過琴無雙,將被柳念踹飛而來的誠洋接住。


    兩人來不及遲疑,在為雙臂已斷的誠洋止血後,一人替誠洋輸送法力,一人為誠洋檢查傷勢。


    不知是不是意識模糊的原因,那撕裂手臂的劇痛在誠洋腦中,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誠洋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塌陷的袖口,神情有些恍惚,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感受不到身上有一絲痛楚的存在。


    他鼓起勇氣,嚐試動了動手指,卻發現自己完全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哪裏還有嚐試的機會呢?


    短暫時間過去……


    誠洋緩緩抬起兩邊的手臂,麵無表情地看著兩個扁平的半截血袖,那種空無一物的可怕感覺,一次次地提醒著他:手已經斷了,自己成了一個廢人。


    誠洋根本無法接受如此殘酷的事實,隻覺天地旋轉,頭暈目眩。


    隨著一分分驚懼的神情在臉上疊加,他渾身顫抖,聲嘶力竭地喊道:“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聽著誠洋的嘶吼聲,豐常豐落怒眼瞪向柳念,臉色極度陰沉。


    誠洋雖然不是宗門重點關注的天才,但也是雲玄宗的有生資源,還是一位資質不錯的弟子,更是有望抵達元嬰境的好苗子,日後成為雲玄宗的長老,完全是板上釘釘的事。


    如今,誠洋當著雲玄宗三位長老的麵被人廢掉雙臂,等豐常豐落兩人回到雲玄宗,肯定會受到不小的懲罰,承擔看護不利的責任。


    琴無雙是雲玄宗掌門的弟弟,懲罰什麽的,他靠關係就可以無視。


    但豐常豐落兩人可不一樣,他們沒有過硬的關係,待他們回到雲玄宗之後,輕則被克扣供奉,重則被降職。


    現在豐常豐落兩人真是恨透了柳念,如果不是擔心誠洋殞命在此,他們絕對會直接動手,讓柳念付出慘痛的代價。


    誠洋的哀鳴聲回蕩在走廊,讓琴晚的心情很是複雜。


    她雖然不喜歡誠洋,可對方畢竟是她的同門,是較為熟悉的存在,見同門落得如此下場,琴晚的心情終是有些難受。


    誠洋費力地翻轉身子,望著豐常豐落兩位長老,他的精神已經癲狂,撕心裂肺地喊道:“長老,快幫我殺了他,您要什麽代價都可以!快殺了他!殺了他……”


    豐常豐落沒有回話,也沒有順應誠洋的請求,兩人抬手將之擊昏了過去,繼續為其療傷。


    因為誠洋如果殞命在此,等豐常豐落回去後,他們受到的責罰,無疑會更重一些。


    隨著誠洋的昏迷,那淒厲的嘶吼也已消散,可琴晚的心情依舊難以平靜。


    她麵無表情地望向前方,一道道鮮血如浪花般濺染了牆壁,還有地麵。


    在鮮血的盡頭,有一位白衣男子,那是琴晚見過最溫柔體貼的人,俊朗的臉上一直都洋溢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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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現在,這位溫柔的男子,神情淡漠,兩隻手掌還攥著兩條血淋淋的小臂,完全沒了往日的溫柔。


    那個一向溫柔的男子就靜靜站在那,小臂卻在搖晃。


    看著這樣形象的柳念,琴晚低頭避開了視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該說什麽,該以什麽態度對待柳念。


    因為她知道這事怪不得柳念,若是柳念站在不動,任由挨打,那倒在地上哀鳴的,就該是另一人了。


    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肮髒的地麵上,滴滴答答的聲響很小很小,但是現在這個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


    “閣下,我好心邀你來雲玄宗做客,試圖給你解開誤會的機會,你不給情麵不說,身為元嬰境修士,居然還要跟一個金丹境初期的小輩計較!”


    琴無雙神情冷肅,怒眼瞪著柳念,厲聲喝道:“公然傷我雲玄宗弟子,你真是好大的膽……”


    “閉嘴吧你,羅裏吧嗦,你要是真的關心手下弟子,就不會拿他來試探我了!”


    柳念將手上的斷臂像丟垃圾一般甩到一邊,不悅地道:“憑你的實力,想要攔住這個不自量力的傻缺,完全就是舉手之勞!


    可你卻放任他對我動手,不過是想借機試探我的實力!


    若是他能輕輕鬆鬆擒下我,你就會順勢將我帶回雲玄宗。


    若是他拿不下我,反被我打傷,你也就有了拿下我的正當理由!”


    柳念掏著耳朵,瞧著已經昏迷的誠洋,戲聲說道:“你見我把他打成這個吊樣,雖然臉上的表情很惱怒,但你心裏其實很開心的吧!”


    琴晚聞言,神情一怔,有些呆愣地望向身旁的琴無雙:“三叔,他說的……”


    “晚兒!”


    見到親侄女懷疑的眼神,琴無雙先是一聲厲喝,隨著朝向柳念義正言辭地道:“你這賊人休得胡言,我琴無雙光明磊落,豈容你在此汙蔑!”


    琴無雙雖然神色羞惱,但他的內心卻在冷笑。


    正如柳念所說,他確實是在放任誠洋動手試探柳念,若是柳念一味躲閃,逃避,他還真不好發難。


    家族修士向來團結,正陽地界又是家族修士的最大棲息地,沒有正當理由,僅憑一句懷疑,就要將柳念帶到雲玄宗,進行拷問,必然會釀成不小的麻煩。


    雖然依靠雲玄宗的實力,這種麻煩也能應付的過去,但能避免的麻煩,還是避免的好。


    現在柳念重傷了雲玄宗弟子,琴無雙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擒下柳念。


    雖然為此損失了一位長老苗子,但是這與一份上古傳承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麽。


    整件事情,除了一點,其他的都在琴無雙的意料之中,那就是柳念應對誠洋的手段,不是陣法,而是肉身力量。


    但很快,琴無雙就自己給自己想出了原因:陣法大師雖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能,但卻需要耗費一段時間來布陣。


    不擅長急攻與速防,遇到突然的襲擊,即使是身經百戰的陣法大師,也難以從容應對。


    耗費資源養煉體魄,也算彌補了這一缺點。


    “閣下,莫要仗著自己有幾分陣法和體魄,就能對付得了我們雲玄宗,在這狹窄環境下,縱然再強的陣法大師也要飲恨於此!


    若是你現在束手就擒,我琴無雙還能給你留幾分麵子,讓你四肢健全


    地躺在雲玄宗的獄牢裏,若如不然……”琴無雙冷聲道:“就別怪我雲玄宗之人,下手無情了!”


    “要動手就動手,這麽多廢話幹什麽!我站在這等了這麽久,就是想看看你們有多少人不自量力,試圖跟我動手!”


    柳念表情不耐煩地道:“幹脆你們一起上吧,解決完你們,我正好去做我想做的事!”


    琴無雙朝蕭千動做了個手勢,後者當即會意。


    “大膽狂徒,先盜我雲玄宗密典,後傷我雲玄宗弟子,現在居然還敢口出狂言!”


    蕭千動拔出佩劍,口中大喝一聲:“雲玄宗弟子聽令,速隨我一同拿下此獠!”


    “是!”


    隨著一陣嘹亮的拔劍聲響過,眾多雲玄宗弟子頃刻間就已越出數丈距離,持劍直襲柳念。


    在柳念拒絕的那一刻起,後方的一眾雲玄宗弟子都是緊握佩劍,在他們想來,一個低賤的家族修士,麵對雲玄宗的邀請,就該感恩戴德地磕頭拜謝,而柳念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居然還敢拒絕雲玄宗的邀請,這就是該死的罪行!


    當他們見識了柳念的實力,明白單打獨鬥很可能不是對手後,都在等一個機會,隻要有人一聲令下,他們都會傾力而出。


    而蕭千動正是發號施令的合適人選,在雲玄宗,哪怕是長老也會給蕭千動幾分薄麵。


    皆因他的實力強悍無比,是年輕一輩的頭號天才,遠遠不是誠洋那種貨色可以比擬的。


    望著襲來的數位雲玄宗弟子,柳念撇嘴輕喃了一聲:“大的不上,讓小的上?這樣一波波的上,是不知道我趕時間嗎!”


    言罷,柳念身形閃動,猶如鬼魅,下一瞬,他就來到了衝在第一位的蕭千動麵前。


    蕭千動神情大駭,在他的視野中,柳念剛剛還站在十丈之外,還沒看到柳念有什麽動作,對方就已經出現在自己跟前。


    單單是速度這一點,蕭千動就明白,柳念絕對不是隨便就能應付得了的。


    蕭千動握劍手掌揮動,身姿翻轉,想要擴大攻擊範圍,試著逼退柳念,同時奮力躲避對方的攻擊。


    看著蕭千動的反應,柳念佇立在原地,如雪的白袍整潔未揚,如墨的發絲也未動分毫,俊朗的臉龐上沒有絲毫怒意,有的隻是不屑。


    突然間,他手臂一揚,沒有任何法力加持,直接打碎蕭千動揮來的長劍。


    不等蕭千動作出反應,柳念揚起的手掌,五指齊開,勢如山嶽,砰的一聲,一掌扣在蕭千動的頭頂。


    轟!


    恐怖的力量席卷蕭千動的全身,他身上的護身玉佩直接碎裂,他本人好似承擔千鈞重擔,雙膝瞬間砸進地麵,當場七竅流血,道袍也被崩成破衣襤褸。


    柳念擊敗蕭千動隻是一瞬間的事,修為低的甚至沒看到具體過程。


    望著後方的眾多雲玄宗弟子,柳念手指微動,口中低喃一聲:“浩氣劍訣!”


    還沒等這些弟子們看清前方的情況,數百柄辣目光劍就已經填滿他們的全部視野。


    淩厲的光劍如蝶般在雲玄宗弟子們的身周徘徊一瞬,就已消失不見,而這些人的手臂與大腿則被當場斬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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