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氣仙門,絕大多數弟子還是凡人。


    他們的體魄難以抵禦寒冷,天氣變冷對這些弟子的影響很大。


    漫天飛雪之中,白行且站在高峰邊緣,他一身白衣,白得純粹,與飛雪極為相似,但他在白芒世界中卻是極為顯眼的存在。


    白行且望著寂靜無聲的浩氣仙門,發出了長長的歎息:“人禍可避,天災難渡啊。”


    一個麵容嚴肅,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到白行且身後,來人正是浩氣仙門的刑罰長老,白丘明。


    “師兄,近日宗門出現了一些傳言,您可知曉?”


    聽到自家師弟的問話,白行且表情有些小驚訝,搖了搖頭,以示不知。


    在這段時間裏,白行且一直思考如何才能妥善解決門內寒冷的問題,無心顧及它事,所以對宗門裏的傳言毫不知情。


    他本以為自家師弟是為了寒潮一事而來,沒想到居然是因為宗門裏的一些流言蜚語。


    浩氣仙門裏,內門成員與外門成員互相看不順眼,又因為門規原因不能真動手,因此兩方基本見麵就罵,偶爾散播一些真假難辨的傳言來惡心對方,在浩氣仙門並不少見。


    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麵對傳言,浩氣仙門的成員普遍都是一個態度:誰認真,誰就輸了。


    白丘明是內門成員中的代表人物,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轉念間,白行且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眼眸微眯,臉上明顯帶著幾分怒氣,但這不是對白丘明發火,而是對在幕後散播流言的那人。


    “師弟,難不成有人將流言扯到禾靈身上了?”


    浩氣仙門很大,人口密度不高,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為之,流言根本撐不了兩天。


    禾靈從藥師盛會回歸後,就一直在為那些殘疾修士療傷。


    每當她法力不充足了,就吃回複法力的丹藥。


    每當她精神不充沛了,就吃滋養神魂的丹藥。


    禾靈現在變成了一個帶有感情,還不知疲倦的療傷機器。


    這使得藥靈峰幾乎成了浩氣仙門的一處景點。


    但凡有點人性的,見到禾靈沒日沒夜的如此勞累,都會心疼不已。


    這樣的小仙女不僅在浩氣仙門裏人見人愛,在宗門外也成了萬人守護的女神。


    若真有不開眼的,敢往她身上潑髒水,無疑是犯了眾怒。


    白丘明微微搖頭,語氣自然地回道:“散播傳言的那人很識趣,沒有牽扯到禾靈。


    門內傳言是柳念招來的天罰破壞了宗門大陣,這才讓宗門變得如此寒冷,一直與柳念交好的亮然也因此受到了牽連,被扣上了有罪的帽子。”


    白行且聞言,笑意濃濃地看著自家師弟,同時兩條白眉不斷地上下抖動:“師弟,你這是心頭女婿了?”


    此言一出,白丘明如同一隻炸毛的野犬一般,完全不顧及往日嚴肅的形象,站在高峰上直接開罵:“我心疼他奶奶個腿!


    禾文就是因為他才少了一隻手,我當時還以為自己的二徒弟這輩子就隻能做個獨臂人了,我當時還抱著他哭了好久。


    還有我那大徒弟禾武,也是因為柳念,這幾個月的時間裏,他每天都會被人捅上幾十刀。


    你知道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躲在被窩裏哭了!


    最可憐的還是我那閨女,她沒日沒夜地為人療傷,從回來到現在,還沒睡過一個好覺!”


    我怎麽覺得最可憐的那個,好像是你大徒弟禾武啊……


    白行且在心裏為禾武打抱不平,可當他看到講著講著就聲淚俱下的師弟後,就沒好意思說出來。


    於是他岔開話題道:“師弟,既然不是為了柳念,那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白丘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本正經地道:“你也知道亮然這小子吧!他雖然看上去凶巴巴,吵架也夠狠,但他對弟子有多溫柔,門中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前些日子,我聽說亮然他默默地為弟子清掃門前積雪,不僅沒得到一句完整的感謝,反而有傳言說,他是為了贖罪。


    為此,我特地去功法殿找來了門內唯一一張宗門陣圖,想知道宗門大陣是否在正常運轉。


    巧的是,他昨天剛好來刑罰堂裏找我,問詢我傳言的真偽。


    我對宗門大陣的研究不算深入,無法告知他真相,再加上當時還有幾位女弟子在刑罰堂吵架,讓我無暇抽身。


    我便將宗門陣圖借給了他,打算讓他自己去琢磨。


    到了空閑時,我才想起來。


    他隻是一個體修,怎麽可能看得懂如此精妙的陣法?


    所以我特地來問詢師兄您,想知道宗門內部變冷,是否與那場劫雷有關?”


    白行且認真回道:“咱們浩氣仙門的宗門大陣並不與外界徹底隔絕,最多可抵擋外界的九成寒氣。


    如今外界寒潮侵襲,宗門內部自然會受到影響。天氣變冷,出現飛雪,都屬於正常現象,這與柳念和亮然他們無關。”


    “既然如此,亮然也能安心了。”白丘明又問道:“那師兄您要不要出麵,為他們澄清此事?”


    白行且微微搖頭,臉色平靜道:“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亮然那小子在宗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早就習慣了這種傳言,他找你也隻是為了挪去心中的一塊大石。


    而柳念他心思純粹,心境通達,這種流言蜚語對他而言,不過是撫發微風罷了,根本影響不到他。


    既然他們這些當事人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聽到白行且誇讚柳念,白丘明臉色就很不好看。


    我當你麵罵他,你當我麵誇他,這是什麽意思……說媒嗎?


    白丘明明知道在這麽近的距離小聲說話,是逃不過白行且耳力的,卻還是故意嘟囔道:“柳念他來宗門還不到兩年,你就這麽在乎他。禾靈叫你伯伯幾十年了,都也沒見這麽關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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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行且嗬嗬一笑,故作沒聽見。


    浩氣山小院


    嬌豔的花朵被飛雪掩埋,果樹也枯黃了不少。


    院內雖然僅有柳念一人,但在他身邊多了幾個圓乎乎的雪人,讓現在的他顯得不那麽孤單。


    樹下,一張半米之大的獸皮紙平鋪在石頭上,柳念睜著一雙黑瞳,神情認真地閱覽獸皮紙上的內容。


    若是白行且在此,定能認出這張獸皮紙上所描繪的內容,正是浩氣仙門的宗門陣圖。


    不多時,柳念望著陣圖的某個位置,嘴角微微上揚,笑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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