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認為永不忘記的一句話,就像呼吸一樣無時無刻都在牢記,這就是靈台的三寸清明。


    柳二念喃喃重複著,似有所悟。


    這就是大念控製情緒的方式嗎?


    他突然有些好奇,大念牢記的那句話是什麽了?


    “別好奇我牢記的那句話是什麽?說了你也不懂!”


    哎呀,被看出來了,不愧是大念。


    “大念,你教教我唄,我也想有自己的三寸清明。”


    劉大念經常欺負柳二念,其實就是嫌對方沒長進,真要論起來,劉大念可以是世界上最關係柳二念的人了。


    二念想學,大念自然不會藏私。


    隻不過,在此之前,劉大念還需要解決一件困擾自己很久的事。


    劉大念輕咳一聲,問道:“教你當然沒問題,隻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很久了!”


    柳二念凝神靜聽,等待劉大念提問。


    “二念,你對紫衣有什麽樣的感覺?”


    柳二念認真思考劉大念的問題,不過半秒就露出了十分困擾的表情。


    因為他的詞匯量不多,沒辦法描述對紫衣姑娘的感覺,最後隻能是回答一句:“我說不出來!”


    柳二念含糊其辭的回答沒有讓劉大念不喜。


    隻見大念走到柳二念麵前,手掌抵在二念的額頭之上,語氣鄭重地說道:“你現在閉上眼睛,在心中想象紫衣的樣子。”


    “別問為什麽,隻管想!”


    柳二念把提到口中的“為什麽”又咽了回去,閉上了眼睛開始想象紫衣的模樣。


    劉大念感受著柳二念心中的情感變化。


    有關心,沒有小鹿亂撞。


    有懷念,沒有情難自製。


    有幫襯之心,沒有白首偕老之意……


    所以,這柳二傻對紫衣的情感是……純友誼!


    啊啊啊,為什麽男女之間會有純友誼產生啊!


    感受劉大念的手掌已經從自己頭上拿開,柳二念就知道劉大念的事情已經弄完了,看著劉大念咬牙切齒的凶狠模樣,二念也不敢提問什麽!


    俺也不敢問,俺也不敢說。


    良久過後,柳二念盤膝而坐在神識海麵上,正要按劉大念教的方法,嚐試在心中立下屬於自己的三寸清明。


    劉大念突然打斷道:“二念,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一旦進入狀態,是不能有外界幹擾的。這段時間裏,我會去控製身體,盡量不來幹擾你。”


    柳二念微笑點頭,“我明白了。”


    時間已至清晨,鬆惺的陽光沒入院中,柳念像往常一樣,在那棵梔子樹下的大石頭上閉目打坐。


    一間屋門被人從裏麵緩緩打開,趙土包精神憔悴地從屋中走出。


    小丫頭表情鬱悶,渾身冒著水汽,身上道袍濕透,正在費力解開腰間布帶,依稀可見衣下的風景,心中更是叫苦不已。


    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大夏天的給她蓋棉被,還捂得嚴嚴實實的,被子角都給她塞身子底下,把自己包成了粽子模樣!


    要不是她體質還算不錯,差點熱死在床上。


    而且在掀開被子後,還有一個髒兮兮的掃把藏在裏麵,像是在說,沒想到我在這裏吧!驚不驚喜!


    趙土包不斷抱怨,以至於沒有發覺院中其實多了一個人。


    “哎呦,小土包,怎麽這麽早就起床了?”


    當著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時,小丫頭整整六天沒人陪伴的委屈滋味湧上心頭,這股委屈像是有了宣泄的方向。


    隻覺一種酸楚像小蟲一樣,順著呼吸爬到自己的鼻尖不知不覺間,眼廓漸漸被淚水填滿,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


    小丫頭尋聲望去,一個模糊的白衣身影從梔子樹下站起,快步朝自己走來。


    趙土包不斷眨巴眼睛,想看清那人的樣貌,可是無論如何眨眼,視線依舊模糊不清。


    顯然,小丫頭沒有發覺造成視線模糊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填滿眼眶的淚水。


    模糊身影蹲在自己麵前,想見的人近在咫尺,自己卻沒法看清,讓小丫頭心急如焚,眼淚也在汪汪的往下掉。


    一隻手掌在眼前拂過,像是帶走了什麽東西,趙土包眼前人的麵容也變得清晰無比。


    那雙寶石般耀眼的黑眸就在眼前,棱角分明的臉龐還是那般帥氣,是那個和皖魚姐姐一樣溫柔的人。


    “師……師傅,歡迎回家。”


    小丫頭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柳念鼻尖有些發酸,看著麵前的小丫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對方。


    兩人相視良久,柳念握住趙土包的小手,想要帶給對方一些安全感,麵露苦澀,溫聲說道:“師傅不在的這幾天,讓土包受苦了。”


    趙土包看到柳念不開心的表情,連忙搖頭說道:“土包這幾天過得很好,一點都不苦的。”


    啊啊啊啊……明明都委屈得哭了,居然還反過來安慰我!


    我居然讓這麽懂事的孩子,獨自在家待了六天!


    我有罪啊!我不是人!


    劉大念頗為自責,在離開浩氣山的時候,隻想著小丫頭的修為不要暴露,居然忽略了小丫頭獨自一人在家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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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念是打心裏眼裏,想補償一下這個懂事的小丫頭。


    “土包,師傅想送你一個禮物,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土包想要吃蘋果,師傅能送土包一個嗎?”


    “土包要的就這麽簡單嗎?”


    小丫頭上下點頭,兩個醉人的小酒窩隨之浮動。


    柳念抬手輕招,身後的蘋果樹無風自搖,數十顆晶瑩剔透的紅蘋果,從樹上掉落,落到半空中停下,懸浮空中。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排成一條長隊朝這邊飛來。


    小丫頭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畫麵。


    在此之前,柳念因為天劫之力的緣故,一直不方便使用法力。


    所以,這還是趙土包第一次見柳念施展法術。


    直到現在,趙土包才知道自己的師傅其實是那些會飛的神仙。


    意識到這件事,趙土包難掩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師傅,小嘴已經可以塞下兩顆棗子了。


    小丫頭正想說話,突覺眼前一黑,身體一沉,趙土包的身體前仰昏了過去。


    柳念見狀一臉慌張,那古井無波的心境意外地亂了陣腳。


    有時候,再堅實凝練的心境,也抵不過某人的一聲咳嗽。


    柳念溫柔地把小丫頭摟在懷裏,催動全身法力運轉枯木逢春,將小丫頭包裹其中,同時,不留餘力地放出自身神識集中在趙土包身上,探測小丫頭昏厥的原因。


    一時間,浩氣山上的所有植被宛若石化,樹不搖,葉不動,花不晃,生怕造成一絲聲響打擾到了某人,被其抬手泯滅的一幹二淨。


    經過柳念對趙土包身體的各項數據進行分析,得出了小丫頭昏厥的原因。


    嚇我一跳,原來是有點脫水……


    藥靈峰,丹藥房


    禾靈興致勃勃地把新到的一批藥材塞進丹爐,指尖掐出一道火訣打中丹爐下方的定火石,嗅著丹爐中冒出的陣陣藥香,略帶黑灰的小臉上,露出了整齊的八顆白牙。


    這是最後一爐了!


    終於要煉完了!


    經過六天的不眠不休,一共煉製四千九百五十粒氣血丹,加上這一爐正好達到了師傅要求的五千粒。


    隨著藥香愈發濃鬱,禾靈又一道法訣打出,丹爐下方的定火石溫度急升,又繼而快速下降。


    丹爐中的藥材迅速變化,凝練成丹。


    禾靈一手拿盆,一手拿鏟,片刻靜待之後,一腳直接踹開丹爐,用鏟子將一顆顆泛著光澤的氣血丹,放進盆中。


    動作熟練,毫不拖泥帶水。


    禾靈看著鋪滿盆底的一顆顆氣血丹,笑道:“哈哈哈,這次竟然有五十九粒,多出來的,正好給禾武師兄吃!”


    躺在病床上睡覺的禾武聞言,身軀一抖!


    氣血丹有補充氣血加快外傷複原的效果,如果禾武有氣血丹的輔佐,不用五天就能恢複行動能力。


    隻不過,自從白丘明給禾靈布置了,煉製五千顆氣血丹才能離開丹藥房的要求後。在這六天的時間裏,禾靈一顆都沒給他的師兄禾武吃。


    按理說,受傷的禾武在聽到自己師妹要給自己療傷丹藥吃時,應該開心才對。


    如果禾靈沒有將那苦到極致的氣血丹砸成粉末的話!


    彭彭彭的錘擊聲傳來……


    禾武從噩夢中驚醒,將把腦袋轉向正在製造藥粉的禾靈,用楚楚可憐地眼神看向自己的師妹,用帶著幾分柔情的話語說道:“師妹,不用這麽辛苦地砸成藥粉了,直接給師兄吃藥丸就行。”


    禾靈偏頭與禾武對視,禾武一邊微笑,一邊流淚,說道:“求你了……我的好師妹!”


    禾靈則是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笑道:“不行不行不行!直接讓你吃藥丸,還怎麽讓你品嚐那種苦味!”


    如此毫不避諱,目的明確的話語,擊碎了禾武尚存的僥幸。


    禾武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絕對逃脫不了禾靈的折磨,仰頭望著丹藥房的木梁,“師妹,你以前不會幹這種事的,究竟是誰把你教成這樣的?”


    禾靈捧著一包藥粉朝禾武走來,毫不猶疑地回答道:“當然是柳念教的!”


    禾武笑而不語。


    身為武癡的禾武,對宗門內的事情毫不關心,能被他記住名字的人,不超過十個。


    就在剛剛,柳念也加入了其中。


    “師兄,張嘴!啊……”


    “啊~!咳咳咳……”


    禾靈將手上的苦藥沫,全部倒進禾武嘴中,因為藥粉太多了,害得禾武幹咳了好一陣才止住。


    禾武極為難過地看著身旁的師妹,發出微弱地呼喊:“水……水……師妹,給我水!”


    禾靈聞言麻利地去接了一杯清水,禾武見狀有些欣慰。


    終究還是那個心軟的師妹!


    不一會,禾靈急匆匆回到禾武旁邊,一臉焦急地看著禾武:“師兄,你趕緊把嘴裏的藥粉咽下去吧,我好給你水喝!”


    一時間,禾武的心涼了半截……


    師妹這是一點苦,都不想讓我少吃!


    正午時分,一道倩影如脫韁野馬一般從藥靈峰飛出,正是已經擺脫禁閉的禾靈。


    禾靈漂浮高空之中,一身青色長衫裙飄飄欲仙,水靈靈地大眼睛在一座座雲霧繚繞的山峰間搜尋,視線最終停了某座不起眼的大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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