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念,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的思維很簡單。


    可以做好人,也可以做壞人,但就是不能做烈士。悠閑自在的神仙生活,是劉大念在這個世界最大的追求。


    劉大念可以為了某些原因,幹一些外人眼中的壞事,當然,那件事在劉大念眼中肯定不是壞事,畢竟好壞都是人定的。


    見義勇為,英雄救美,救死扶傷,拾金不昧……把最後一個去掉,剩下三個劉大念還是很樂意去做的。


    現在他要去救兩個可憐的女弟子,但是他使用的方法,肯定不會被世人所接受。


    在這個有天道存在的世界,他很難保證自己所行的這件事會不會招來天道的懲罰。


    拉上兩個人分擔一下,也能多一份保險,希望天道能明白法不責眾這句話。


    柳念看了看亮然與禾靈,兩人因為能參與其中,都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激動樣子,被人當成墊背的還不自知。


    拿他們倆當這墊背的,就很恰到好處。


    柳念沒有直接告知亮然與禾靈,他接下來要做什麽,隻是給他們兩人分別交代了一個任務,同時還伴隨著一句話。


    “事關重大,切記保密。”


    清晨第一滴雨露,從巧粉的桃花瓣上滑下,在滿是花香的浩氣山小院裏,柳念已經換上了幹淨整潔的新道袍。


    在一件清雅卻不算寬敞的木屋裏,柳念站在床邊,神情略帶哀思地看著躺在木床上的皖魚丙苗與趙土包,白雲濃鬱的法力將她們包裹的嚴嚴實實,短短一夜的時間裏,兩人身上的傷口已經奇跡般結疤了,隻是她們臉上時不時露出痛苦的神色,似在告訴他人死亡的危險並未離開。


    “大念,我記得你說過,她們體內的靈氣源源不斷的憑空自生,已經浸入全身各處。作為凡人的她們,無法吸收這股靈氣納為己用,導致她們的身體正在被靈氣蠶食,而且這股靈氣驅之不散,已經根深蒂固在她們體內。


    我實在想象不出來,還有辦法可以救她們。”


    柳二念滿是疑惑的聲音從心湖傳來。


    “二念,你覺得真正讓她們陷入生死邊緣的原因是什麽?”


    “當然是她們體內那股龐大的靈氣了!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你說得不算錯,我最初也是這樣想的,我之前因為無法驅逐這股靈氣而覺得她們必死無疑,隻不過,你的一句話點醒了我。


    真正讓她們陷入生死邊緣的原因,不僅僅是她們體內那股龐大的靈氣,還有她們無法吸取靈氣的身體。


    假設她們是築基修士,那股龐大的靈力便不是威脅,而是一股助力,她們也就不會再有任何危險了。”


    “你說的沒錯,但這隻是假設,她們的資質低劣,想要成為築基修士,最少也要半甲子的時光,你說過她們隻剩十二個時辰了。這十二個時辰裏,讓她們從連氣感都沒尋到的凡人,變成築基修士,這根本不可能。


    修行之路遙遙無捷徑,資質是蒼天所生,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命中注定……”


    “所以!”


    劉大念一聲深沉的話語打斷了柳二念越發焦急的陳述。


    “所以,我才說將行之事天理難容!這種改天換命之


    事,若是讓心懷叵測的家夥知道,整個修行界都會為之瘋狂。”


    柳二念自然明白這件事的嚴重之處,他雖然經常犯二,但並不代表他什麽都不懂。在十二個時辰裏,讓凡人脫變成築基境的修士,這種進階速度亙古未見。這般修行捷徑,無論是初入修行的練氣修士,還是枯坐百年修為隻進毫厘的老怪物,一旦聽聞世間存在這種手段,哪怕沒有親眼所見,隻是因為一絲絲傳聞。


    也必定會在整個修行界引起軒然大波,其中牽扯的因果,已經不是他一個金丹修士所能承受的。


    “大念,我想問一下,做成這件事你心裏有幾成把握?”


    “若是一舍二入,就有兩成的把握!二念,為了兩個無親無故的弟子,冒這種風險,你覺得我做的對不對呢?”


    劉大念言語輕浮似有半分玩味,很難想象他口中的風險是足以擾亂修行界的大事。


    “對錯什麽的,都是他人眼中的評判,饑餓的老虎捕食無辜的小白兔,老虎眼中自己沒錯,它隻是為了活下去,若是老虎在意別人的評判,那縱躍山澗的林間煞影,早就不複存在了。


    修士霸道且隨心,隻問想不想,不問對不對,更沒有值不值。。


    我記得,這段話還是大念你告訴我的呢!”柳二念坐在神識空間,一邊撓頭一邊憨笑道:“我也想救她們。”


    該死,一時不慎,又讓他裝到了,那明明是我的詞……


    柳念的神識感知到,有兩位修士正在快速靠近浩氣山小院,一人是禦空而來,一人是在浩氣山某處朝小院這裏奔行。


    柳念透過半開的木門向滿是花果的院子望去,一位凶神惡煞的大光頭從天而降,額間十字疤痕宛若兩把奪目利刃,讓人不敢直視。此時的亮然比以往更加令人不願接近,因為亮然雙手之上,捧著一具隻剩半個腦袋的屍體。


    未等亮然有所動作,一位綠衣連裙的女修越過院門步伐匆匆,來人正是禾靈。此時的禾靈已經褪去丹藥房執事的灰色道袍,換上了一身輕巧靈顯的綠色連裙。


    禾靈長相可人,身姿秀麗,該大的地方都不小,也算是一位國色佳人,隻是修行者中不缺美女,不僅是因為修行者有固顏潤肌的丹藥,還因為上天本就偏袒修行者,俊男靚女本就是修行界的常態。嗯…亮然除外!


    修行界中,外貌隻是一人愛,氣質才是萬人求。女修士夠不夠吸引人,關鍵還得看氣質。


    禾靈綠衣短裙渾身香汗瑩潤,本是寒暑不侵的築基修士,卻是大汗淋漓的模樣,這般略顯窘態的禾靈,若是在凡俗不知會招多少男子垂涎長視,隻可惜這是在仙門,還是浩氣山,山上不存在任何一個會因女子外貌而癡醉的男子。


    而且禾靈顯露的氣質並不那麽誘人,禾靈左手石斧,右手石刀,肩頭扛著兩副大小不一的“棺材”!


    咚…


    禾靈放下兩幅“棺材”,雙手握持的石器被無情的丟在地上,氣喘籲籲地趴在“棺材”上麵,看著從木屋中走出的柳念,無力的說道。


    “這山上的樹,咋這麽硬!累死寶寶了。”


    柳念看著那一大一小的兩幅棺材,愣了幾秒。“我是讓你去做兩個能裝人的籠子,為啥做成棺材了!”


    禾靈有些小委屈,左右兩根手指相互盤旋,側過臉,有些膽怯地說道:“這樹太…太結實了,籠…籠子做起來太費力,我覺得棺材更容易一些,這樣的話,我也能早一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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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確實如此。


    “使用棺材模樣的東西不是特別吉利,好在沒什麽影響,也就這樣吧!”


    言罷,柳念手指輕勾,亮然手中的屍體似乎受到召喚一般,緩緩飄起,向柳念這邊飛來,柳念對著屍體打量了一會兒,繼而轉身走進木屋,那具屍體緊跟在柳念身側,並留給兩人一句話。


    “好好在外麵等著,萬一有人到訪,也別讓對方打擾到我。”


    “晚輩遵命!”亮然躬身應答。


    看著柳念沒有用到她手上的兩個“棺材”,禾靈有些疑惑的說道:“我這邊的兩個籠子什麽時候用得到?”


    柳念頭也不回的走進木屋,木門很懂事的自己關上了門,隨後裏麵傳來柳念的回答。


    “萬一失敗了,你那兩個棺材就用得到嘍!”


    是這個用法?


    那我做成棺材有什麽錯?


    禾靈在心裏抱怨幾句之後,看著已經完全閉合的木門,有些失落,她想跟著柳念進去瞧瞧。


    在修行者眼中,每個藥師都是瘋子,追求至高的療傷手段是每個藥師的最高追求,做為藥師其中一員的禾靈也同樣如此。


    在禾靈眼中,柳念活死人肉白骨的法術足以震驚她一整年,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象自己將學到這套法術的畫麵。


    遇到活死人肉白骨手段也難以解決的傷勢,逼得柳念不得不使用其他方法。


    所以柳念口中那天理難容的療傷手段到底是什麽?


    想看,想看,很想看!


    可是柳念沒有叫她進去,她剛剛因為柳念一句打趣的話而走神,竟然忘了詢問自己能不能進去觀看。


    她不確定,如果自己現在貿然進去會不會妨礙到柳念為兩位弟子療傷。


    世間最強的療傷過程近在咫尺,而自己卻不能去打擾。


    這對於每一個合格的藥師,都是極為殘忍的折磨!


    就如同讓一位重度強迫症患者,使用參差不一的筷子吃飯一樣。


    老天爺啊!哪怕是讓我少活百年壽命,一輩子給他做牛做馬,我也想進去木屋裏看看,他那比活死人肉白骨更加玄妙的療傷方式到底是什麽!


    正此時,那間會被世間無數藥師的視為聖地的木屋,被人打開。


    柳念一臉不悅地走到禾靈麵前,毫不避諱地拉起了禾靈白如凝雪的小手,繼而兩人匆匆走進木屋。


    柳念與禾靈肢體接觸,禾靈的情緒傳入劉大念的腦海。


    興奮與……後悔?


    這傻妞在後悔啥呢?


    此時禾靈心中隻有兩句話:


    願望成真了!


    就是這許願用的代價有點大,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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