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饕餮和檮杌都有大量的作惡經曆,即使被玄門、道門的仙人鎮壓,隔一段時間又會出來作惡,除非把它們封鎖在某個特殊空間內,然後隔三差五就拉出來暴打一頓,把聚集起來的凶戾之氣打消、打散,它們才能真正老實下來。


    這個辦法不適合普通仙人。


    渾沌作惡的傳聞極少,偏偏它又是四凶之首,窮奇它們三個綁一塊,在凶惡方麵也無法觸動這個老大的地位。


    傳聞少是因為天之四靈的存在,在這部分盤古精華混合凶戾之氣誕生渾沌後,它就被驅趕到了洪荒邊緣,由天之四靈擋住它的去路,不讓它回返洪荒作惡。


    孟章神君逃離洪荒的時候,渾沌找到機會,悄悄溜回洪荒,這些年一直躲藏在不周山的殘骸裏,哪怕它沒什麽靈智,僅僅剩下一些本能,它也天然親近這座巨山,這一藏就是數十年。


    哪吒在鄧嬋玉看過來的時候昂起頭,很驕傲地說道:“我打了,打不過它。”


    你打不過驕傲個什麽勁啊!


    此時渾沌並沒有發現他們師徒,龐大的身軀躺在一處碎石堆裏,翅膀張開,正在自顧自地曬太陽。


    哪吒問出心中的問題:“老師,這家夥還能和帝江大哥再,再合在一起嗎?”


    他聽黃龍說過自身分離惡念,之後再把惡念收回的經曆,覺得這麽操作一波,說不定帝江大哥也能修為大進呢?


    鄧嬋玉直接斬斷了他的念頭:“不可能的,帝江融合了其餘祖巫的精血,不再是昔日的帝江了,這個渾沌也不是最初散逸出去的盤古精華,億萬年的時間裏,沾染了太多的凶戾之氣,這就像窮奇無法再變回人類一樣,他們都回不去了。”


    她覺得鴻鈞、六聖應該都不希望看到帝江再融合這部分盤古精華,甚至她要是證道混元,成為聖人的話,也不希望洪荒出現一個異常強大的帝江,現在帝江的境界剛剛好,不強也不弱,再強就觸碰聖人底線了。


    別說無法融合,就是可以,那也要想方設法阻止他。


    鄧嬋玉對於和一個沒腦子的凶獸單挑沒什麽興趣,大羅金仙時期,她就能隱約壓帝江一線,現在自己是準聖,帝江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一個隻知道遵循本能的凶獸,打贏了也沒什麽可炫耀的。


    她懶得動手,哪吒大老遠把她拉過來,就是想看看自己和老師之間有多大差距。


    “我之前對它說了,您要它限期騰退,搬離不周山,這家夥不但拒不配合,還辱罵我沒教養!”哪吒為了讓鄧嬋玉出手,直接押上自己的名聲。


    鄧嬋玉很無語,這玩意會說話嗎?看樣子可能會,但是能這麽斯斯文文地說你沒教養?而不是讓你滾嗎?


    她已經有一千多年沒動過手了,哪吒這麽一說,她覺得自己確實有點手癢。


    “真麻煩,我爐子裏還點著火呢。”她指著哪吒:“事先聲明,我隻是幫你把這家夥擒下,具體要怎麽處置,你到時候去找帝江談。”


    “行!行!”哪吒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下一瞬,鄧嬋玉像是一陣清風,瞬間消失不見,再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渾沌的正前方。


    這東西沒頭沒尾,不過看腳趾的朝向,還是能看出前後的。


    “喂,你能離開這裏嗎?我要重建不周山,你在這裏非常礙事,你自行離開,我可以當做沒見過你。”她還在做最後的說服。


    渾沌因為沒有嘴的緣故,聲音顯得極為沉悶,它反問道:“你是誰?”


    帝江可是大祖巫,如今洪荒九成九的巫術都是那個時候巫族發明出來的,他們沒有元神,招數全是衝著仙人元神去的,抱著的多半就是我沒有,你也不能有的心態。


    很多巫術都挺邪門的,詭異莫測,和仙人們循序漸進的法術區別很大,渾沌從帝江身體內分離出來,很難說不會有什麽絕技。


    鄧嬋玉眼睛都不帶眨的,直接報上假名:“老夫乃是風靈月影老祖。”


    哪吒一臉詫異,這是誰啊?不應該是林黛玉嗎?又是風,又是月,這名字怪怪的念頭轉了十幾圈,腦補一番,終於明白了老師的用意,原來如此,學會了,學會了!


    渾沌明顯是沒聽說過什麽“風靈月影老祖”,覺得似乎是個無名之輩,沉悶地吼了一聲:“滾!”


    “行,這可是你逼本老祖的!”


    鄧嬋玉手一張,上下左右前後等諸多方向全部錯亂開來,環境的突變讓渾沌非常不適應,這家夥作為帝江曾經的一部分,也掌控著部分空間之力,不過它沒腦子,對於空間之力的操控極為粗淺。


    察覺到鄧嬋玉的力量和自己有某種同源的特性,它大吼一聲,身化萬千,方圓百萬裏內,密密麻麻,全是渾沌的身影。


    這些都是空間上的投影,是虛幻,但又全是真身。


    諸多渾沌化身都在嚐試著把混亂的空間重新穩定下來,鄧嬋玉不想和它你一招我一招地切磋,在無數渾沌的包圍中,她的身影顯得是那麽的孤獨。


    “身化萬千不是這麽用的。”


    她很隨意的一指點出,從方寸山獲取的大道真意就洞穿了億萬個渾沌的身軀。


    似乎是油脂,又似乎是血漿的東西從傷口中噴出,伴隨著一起流出的還有大量凶戾之氣。


    百萬裏範圍內全被厲鬼一樣的呼嘯聲所淹沒,下一瞬,不周山最後遺留的那點餘韻掃了過來,一切怨氣都在頃刻間被抹除,抹得幹幹淨淨。


    鄧嬋玉對著不周山深處揮揮手,老鐵,夠敞亮!都死那麽多年了,不周山這座盤古脊椎所化的山峰依然在鎮壓一切邪惡。


    渾沌這個時候終於辨識出了不周山餘韻的源頭,嚇得連忙收起身化萬千神通,四個翅膀快速扇動,就要遠遁。


    “這點倒是和窮奇差不多。”鄧嬋玉點評一句,試探出敵人的成色後,她的五指張開,渾沌體內的空間之力被她反過來奪取控製權,之後從體內猛地爆開。


    渾沌的身軀被粗暴而又精細地分割成了十二萬九千六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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