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儀見我不說話,揚起一臉媚笑朝和田英笑道:“嗨,你好,我是王青儀,是本市王氏企業的千金。你是?”我心底一沉,這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和田英風度翩翩,文質彬彬又聲音冷冰冰的:“我是誰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姐你臉上的妝容快掉了。建意小姐趕緊去補一下吧。”


    *


    “阿洋,怎麽不說話啊,這件好看不?”那個女人接連喊了幾聲,都沒回音,不由提高了聲音。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好看,都好看,你自己選吧。”


    “你這是什麽態度嘛,好歹今晚我是你的女伴。”


    “你穿這件非常不錯。”是楚昭洋的聲音。


    “有江琳琳好看嗎?”


    我瞳孔一縮,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來了。看來這王青儀活到二十四歲,仍然長不大,總是喜歡與別人相比。


    “----”


    “為什麽不說話?說話啊,我有江琳琳好看嗎?”


    “琳琳雖沒有你高佻,但脾氣比你好太多了。”


    我撇唇,他這算是讚美麽?可惜,這種讚美我不會接受。脾氣太好的女人通常都會被欺負,不是有句話叫:壞男人背後,一定會有個好女人麽?


    楚昭洋的壞,有大部份是我這個好女人慣壞了的。


    “哼,她敢跟我比麽?她是什麽身份,小門小戶裏的土包子,敢有脾氣麽?”


    “選好沒,選好了就走人。”楚昭洋極不耐煩。


    “急什麽嘛,我要先拭一下。”腳步聲響在眼前,我看著門逢外邊有個影子閃動,“對不起,小姐,裏邊還有人。”


    “是誰啊,這麽久都不出來。”


    這下子,我進退兩難,出去也不是,一直呆在拭衣間也不妥,好像我怕了他們似的。


    “喂,裏麵的人,怎麽還不出來,都這麽久了,你想死在裏邊啊?快點,我還要去參加市長的舞會呢。”拭衣間的門被拍拍的碰碰響。


    “你這是做什麽?太沒禮貌了。”


    “發生了什麽事---咦---”又一個聲音響起。


    我再也不猶豫,打開拭衣間的門,穿著件灰色大v領的卡馬萊晚禮裙,多層次兼其優雅的窄長裙,從來都能使穿著者步履自如,體現了優雅與實用的完美結合。


    門外僵立了神色各異的三人。


    楚昭洋一臉呆滯,和田英眼裏閃過驚豔,我朝楚昭洋微微點頭,“想不到你也在這。”再看向和田英,在他身前轉了圈,“和田,這件好看嗎?”在私底下我都這樣叫他的。


    和田打量了我翻,從頭到腳都沒放過,他點頭,讚道:“好看,琳琳穿什麽都好看。”


    我據唇笑了,“那就這件吧,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他掏出卡,遞給店員,文雅一笑:“這是我的榮幸。”他又找量我的前胸,目光微蹙,我被他看的不自在,低頭,扯了扯胸前,大V領的禮服下,露出小半山峰,胸前擠出的兩道溝痕上方,吊著同款式的項鏈。雪白肌膚與衣服同款式的璀璨的項鏈相互映襯,這身衣服非常適合我,就是胸前有些暴露。店裏還配有其他鞋子提包,選了雙銀色高跟鞋,雅致精巧的Calvin Klein的蟒蛇皮HOBO袋,連價錢都沒問,直接讓他付帳。


    和男英轉身去付帳,我這才“有空”看向楚昭洋,不用細看,都知道他臉色都難看的要命,噴火的眸子仿佛要吃人似的,更不必說他身旁的女伴王青儀了,瞪我的目光怨毒極了。


    “今晚你也要參加市長夫人舉行的舞會?”我問楚昭洋。


    他沒說話,若有所思的眸子看著和田英的背影,又死死地瞪著我,冷笑一聲:“怪不得你不爭取意涵的監護權,原本又有新情人了。”


    我挑眉,反擊:“那你呢?把意涵接回去卻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這就是身為父親該有的責任嗎?”


    “意涵跟他奶奶在一起。”


    我哼道:“如果你不能盡到父親的責任,那麽我會奪回意涵的監護權。”


    他掃了和田英一眼,撇唇:“帶個孩子在身邊,你的男伴還會要你嗎?”


    我冷冷地道:“你以為天底下就你一個男人?”


    這時和田英走過來,問:“準備好了嗎?”


    我朝他揚起笑意,“好了,可以走了。”他朝臉色臭臭的楚昭洋點點頭,客氣有禮地道:“楚總,我們先走一步。”


    楚昭洋皮笑肉不笑地道:“和田社長太客氣了,要不,我們一起走,反正去的都是同一個地方。”


    和田英看了我一眼,淡笑:“我想,你的女伴還需要些時候。還是不打擾兩位的二人世界了。”


    楚昭洋馬上說:“她隻是我今晚的女伴。”


    我撇開他的目光,看著王青儀,後者也隻是冷淳一聲。


    和田英“哦”了聲,看了我一眼,道:“那也是楚總自己的私事,我這個外人怎好過問呢。失陪。”他攙著我的手準備出去,卻被王青儀攔住。


    “等等,江琳琳,這是你的新找的情人嗎?好像挺有錢的樣子,不介紹一下嗎?”


    和田英停下腳步,看著我,眼裏有著不易察覺的不耐與厭惡。


    我看著一臉挑釁的王青儀,她正上下打量和田英,目光帶著某種光茫,我悚然一驚,這女人已被嫉妒、攀比和虛榮毒害太深,從大學時代就開始處處與我為敵,比男人,比衣服昂貴程度---反正與我有關的,都要來比。


    我想,出了社會,這個嬌縱的千金大小姐會成熟所多,不會再做這些幼稚的事來,哪想,她依然還活在從前。


    王青儀見我不說話,揚起一臉媚笑朝和田英笑道:“嗨,你好,我是王青儀,是本市王氏企業的千金。你是?”我心底一沉,這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和田英風度翩翩,文質彬彬又聲音冷冰冰的:“我是誰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姐你臉上的妝容快掉了。建意小姐趕緊去補一下吧。”


    我差點大笑出聲,但一想到公眾場合,又死死抿著唇,看著王青儀臉紅紅一陣白一陣,好半晌都無反應,看來受的打擊甚深。


    “失陪。”和田英很有風度地朝她頷首,再朝楚昭洋點一下頭,然後拉著我的手從她身旁走過。


    等出了店,上了車,我這才肆無忌憚地大笑出聲。


    和田英望著我,“有什麽好笑的?”


    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真想不到,打發無聊女人,你的本領也挺高杆的。”一句話就把一向在男人堆裏吃的開的王青儀說的煙飛灰滅,真是太強了。他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側頭朝我笑笑,聲音隱帶笑意:“那位小姐你也認識?”


    我止住笑意,望著前方的車流,淡淡地道:“認識,也不算認識。”


    和田英又道:“她經常挑釁你嗎?”


    我冷哼一聲:“千金小姐無聊的把戲。”也許是太寂寞了,也許隻了純碎的想與我攀比,也許是這種嬌生慣養的女人見不得被別人比下去----大學時代,她與楚昭洋交往,可楚昭洋卻劈腿與我在一起,我無背景無權勢,一向自我優越感甚強的她怎生受得了,對我就懷恨在心,後來得知我的真實身份,讓她對我又中嫉恨又是防犯,一直到現在。


    和田英淡笑:“看的出來,在你眼裏,她也不過是隻跳梁小醜。”


    我失笑,打趣道:“看來你的中文造詣很高嘛,連成語都會說了。”


    他道:“我們家族的事業版圖有近半都在中國大陸,一口流利的中文是對繼承人的基本要求。”


    我沉默,和田英從不在我麵前說起他的家族,而當他自動說起的時候,也是我警惕的時刻。


    畢竟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說起自己從不向外人提及的隱私的時候,再笨的女人也知道這是代表著什麽。


    不過他倒確實很有風度,見我不說話,就自動打住,馬上轉移話題。


    偷偷瞄著他的側麵,英俊出色的麵孔,炯炯有神的日本男人特有的單眼皮,極有風度內涵的日本超級世家裏的少爺,雖不是繼承人身份,但在家族中的地位仍是舉足輕重。有錢有勢,卻不張揚,深穩內斂的一點也不像個二十六歲男人該有的模樣。


    楚昭洋還比他大兩歲呢,可對女人該有的風度與修養啊,跟本沒得比。姚千帆表麵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骨子裏卻邪惡如撒旦,趙藍陽要好些,但比起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內斂與貴氣風範的和田英,仍是差了一截。


    和田英確實是迷人的,可惜,他背後龐大的家族----


    坐正了身子,望著前方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忽然冒出來的火熱被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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