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禦頭也沒回,聲音冰冷道:“你知不知錯,本王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之所以留著你的命,是要你看著,本王有沒有你並沒有什麽影響,你也撼動不了歡兒在本王心中的位置,本王要你苟延殘喘地活著,終其一生都無法如願。”


    清冽的嗓音隨著風緩緩消散,霍思悅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地看著血泊裏的夜煌。


    直到人走遠,霍思悅才爬過去,將夜煌抱在懷裏。


    “夜煌,我隻有你了,為什麽連你也離我而去。”


    “夜煌,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夜煌,你回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


    空蕩蕩的院子裏,隻剩下霍思悅抱著夜煌的屍體,哭的不能自己。


    蘇盡歡和霍司禦走出去很遠,都能清晰地聽到她的哭聲。


    蘇盡歡與霍司禦十指緊扣,她放慢了腳步,抬頭看他。


    霍司禦看上去,目光淡然,沒有波瀾,眼底一片波瀾不驚。


    但是蘇盡歡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濃濃的悲傷。


    她輕輕擁住他,拍了拍霍司禦的背:“霍司禦,我永遠在你身邊。”


    霍司禦抱住她,什麽也沒說。


    蘇盡歡像是哄小孩一樣,摸著他的腦袋。


    夜煌陪伴了他兩世,在他心裏已經是親人一樣的存在。


    如今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多少還是讓人唏噓的。


    她理解霍司禦的心情。


    他比任何人都不願意夜煌走到如今這一步。


    外界都說霍司禦不近人情,可她心裏清楚,他一旦認真了,比誰都重情義。


    希望霍思悅這次是真的悔悟了。


    “歡兒,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霍司禦驀地開口。


    蘇盡歡安慰他:“你已經做的夠好了,給了他很多次機會,這是他自己選的路。上一世,因為你對霍思悅寵愛,他一直和你站在一起,但這次,你變了態度,他卻選擇了霍思悅,這是他的路,他已經走完了。”


    “所以你不必覺得自責,你要是心裏實在是過不去,就怪我吧!”蘇盡歡一笑:“把責任都推給我,要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如此。”


    霍司禦目光一暗,扣住她的腦袋,俯身堵住她的唇角,然後將她一步步逼退,直至蘇盡歡的後背抵在了粗壯的樹幹上。


    跟在他們身後的手下,齊齊轉過身去。


    蘇盡歡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盡力回應他的吻。


    半晌後,霍司禦才肯放開她。


    “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了!”


    “還不是為了安慰你。”


    霍司禦又輕啄了一下她的唇,額頭抵著她的。


    “歡兒,這輩子我隻想好好保護你,自私就自私吧!我重來一次,就是為了你,沒有你,我的人生毫無意義。”


    “我也是。”


    兩個人緊緊相擁。


    ——


    翌日,蘇盡歡照常去太醫院,路上,芝芝跟她講了不少。


    “小姐,聽說公主跟皇上請旨,離開皇宮了。”


    “她去哪兒了?”蘇盡歡單純地好奇。


    “聽說她雲遊去了。”


    蘇盡歡靠著馬車,神色慵懶:“也好。”


    “她一個公主,怎麽突然要去雲遊,一個女子不會不安全嗎?”


    “人嘛,總是要闖蕩闖蕩,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她之前那麽針對小姐,小姐都不在意了?”


    “她的懲罰已經有了。”


    芝芝不明白,一臉迷茫。


    “好了,不管她,我們管好自己就行。”蘇盡歡拍了拍她的肩膀。


    “哦,對了,小姐,顧城顧公子說要見你來著。”


    “有急事?不是都讓楚櫻和他見麵嗎?”


    “不知道,好像挺著急的。”


    “我知道了,今天傍晚吧,我找時間去一趟。”


    芝芝點頭:“那奴婢去告訴他一聲。”


    馬車停下,蘇盡歡下了馬車,吩咐了芝芝幾句,便進了太醫院。


    剛走到後院,她就聽到一陣吵鬧聲。


    好像有人吵起來了。


    蘇盡歡快步走過去,隻見徐生和葉夙正在爭吵。


    “你血口噴人!”徐生臉色憤怒。


    “事實如此,證據確鑿,你還不承認!說,這件事是不是蘇盡歡指使你這麽做的!”葉夙叫囂道。


    “和蘇大人有什麽關係!”


    “不是她還有誰!”


    蘇盡歡大步走進去:“怎麽回事!”


    葉夙一看到蘇盡歡,立刻指著她:“你可算是來了,你招來的人害死了人,這件事你怎麽解決,這個人還是齊大人的親信,蘇盡歡,你怎麽和齊大人交代!”


    齊大人……


    蘇盡歡冷冷一笑:“哦,就是那個送齊丹進太醫院的齊大人啊!”


    “沒錯!”葉夙抱胸,得意道。


    “我當是誰呢!”蘇盡歡走到徐生的跟前,問他:“怎麽回事!”


    徐生指著地上的一具屍體道:“他早上來的時候,說不舒服,但是自己能力有限,查不出什麽,讓我給他看看,我想著這年輕人平日很好學,就給他看看,開了藥,結果他喝了藥,就死了。”


    “不是你幹的還有誰!”葉夙繼續道:“你別以為你進了太醫院,就覺得很厲害,你憑什麽給別人看病。”


    “蘇大人,這個人是你招進來的,你得負責!”溫重道。


    “事情還沒清楚,就隨便往人頭上扣帽子啊!”蘇盡歡道:“我們是太醫院,不是查案的地方,這件事還是讓刑部來查吧,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相信刑部會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溫重嘴角一勾,竟然直接答應了下來。


    “好啊,這可是蘇大人說的。”


    齊大人已經打點好了刑部,這次一定讓蘇盡歡滾出太醫院。


    “是我說的。”蘇盡歡怎麽會不知道他們的心思。


    眼下,這人確實是沒命了。


    虧的他們想出這麽個蠢辦法!


    到底結果如何,還不一定呢!


    她又不是等死的性子!


    徐生有些擔心,扯了扯蘇盡歡的袖子,低聲問:“蘇大人,真的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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