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證據,盡歡不必跪下。”


    皇後起身,站在蘇盡歡的跟前,眉眼淩厲,顯然是要護著蘇盡歡。


    嫻妃的語氣陰陽怪氣道:“皇後娘娘這是要護著罪犯嗎?難不成,皇後娘娘也與此事有幹係?”


    “你!”皇後又急又氣。


    “妹妹勸皇後娘娘一句,別因為蘇盡歡,惹了一身腥,到頭來不僅什麽都沒得到,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你!這裏怎麽有你說話的份!”皇後冷下臉來,怒道。


    “皇後娘娘都在這,我怎麽不能說話了。”


    “你隻是嬪妃,本宮乃是六宮之主,你這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裏,還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裏。”皇後臉上的威嚴盡顯,斥責道。


    嫻妃正要辯解,皇後扭頭看著皇帝,目光中一片冷意。


    “皇上,您說呢?昨日,您說的話可還算數?”


    皇帝瞥了一眼嫻妃,輕咳了幾聲,點頭道:“自然是作數。”


    皇後勾唇,扭頭看著嫻妃:“說好聽點,你是嫻妃,說不好聽的,你就是一個妾,不過是運氣好進了宮,換做普通官宦人家,妾室以下犯上,是要被處死的!”


    嫻妃驚恐地睜圓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


    怎麽回事!


    帝後什麽時候沆瀣一氣了!


    從前,皇帝都是幫著她說話,如今,皇後區區幾句言語,就讓他倒戈了。


    而且,皇後何時如此咄咄逼人了,從前不都是逆來順受!


    “皇後娘娘。”蘇盡歡扯了扯皇後的袖子,低聲道:“臣知道您對臣好,但臣不希望您被卷進來。”


    皇後握緊了蘇盡歡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隻要本宮在一日,斷然不會讓你有事,況且,她不過是個嬪妃,有什麽資格跟本宮叫囂。”


    言罷,皇後拔高了聲音,冷冷道:“本宮不死,有些人永遠隻能被踩在腳底下。”


    嫻妃握緊了手指,目眥欲裂地瞪著皇後:“皇後娘娘此話何意!”


    這皇後是吃了什麽興奮藥了!


    最近經常和自己對罵,還絲毫不在意皇上對他的態度。


    她竟然不爭寵,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表麵意思!”皇後冷冰冰道。


    “皇後娘娘如此,就不怕皇上對您失望?”


    嫻妃不信邪,後宮的女人,怎麽可能不在意皇上的態度!


    裝模作樣罷了!


    “失望?皇上失不失望,本宮都是豐都的皇後,對本宮沒有任何影響,你說對不對,嫻妃妹妹!”


    皇後緩緩坐下來,嘴角那冷冰冰的笑意未達眼底,卻像是一股涼風吹的嫻妃渾身發顫。


    她猛烈咳嗽了幾下,臉色因為咳嗽而漲紅。


    金花忙扶著她,似有似無地說:“娘娘最近身體很不舒服,一直去太醫院請蘇大人,但是蘇大人一直不肯給娘娘治病,害的娘娘的病越發厲害了。”


    “蘇盡歡,當真有此事?”皇帝擰眉,大有問責的意思。


    蘇盡歡坦然道:“臣這幾日剛接手太醫院,事情太多,實在是不得空。但是,臣已經讓嫻妃娘娘找了其他禦醫醫治。”


    “太醫院裏,你現在是首席禦醫,你的醫術當然最高明,找你不是很正常嗎?”金花怒斥道:“我家娘娘派人請了你好幾次……蘇大人,你這是看不起我家娘娘。”


    皇後正要說話,替蘇盡歡說話。


    蘇盡歡及時打斷她,搖了搖頭。


    她唇角淡淡一勾:“我何時看得起嫻妃娘娘了?”


    “你!”


    “皇上。”蘇盡歡頷首:“臣鬥膽請旨,讓刑部去查臣的院子,若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或者證據,便不能斷定臣有罪。”


    蘇蔓哭的更大聲了。


    “姐姐……若是芝芝今日死在了你的麵前,你還會如此嗎?”


    “倘若芝芝是自殺,我自然怪不了別人。”


    蘇蔓自嘲地笑了:“你說的輕鬆,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


    “行了,都別吵了。”皇帝看夠了戲碼,臉色已經黑了好幾度:“蘇盡歡,你現在是官,人畢竟是在你的院子裏死的,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受罰,在證據確鑿之前,朕不會殺你,但是你今日忤逆嫻妃,此乃不敬的大罪,杖責二十。”


    蘇盡歡早已料到了。


    先不管她有沒有殺人,皇上這是給嫻妃出氣呢!


    皇後倏然站起身:“皇上!不可!”


    “皇後,朕已經決定了!”皇帝擺擺手。


    禁衛軍進了禦書房,將蘇盡歡給帶了出去。


    蘇蔓的表情別提多解氣了。


    蘇盡歡,二十杖刑,打不死你!


    禁衛軍統領舉起木杖,正準備打下去。


    “等下!”


    一道聲音傳來。


    蘇轍被人抬著進了禦書房。


    蘇盡歡:???二哥你是來丟人的嗎?


    “蘇轍,你這是怎麽了?”


    “還請皇上恕罪,臣不能給您行禮。還請皇上收回命令,小妹性子沉穩,斷然不會胡亂殺人。”


    “二哥哥,我也是你的妹妹。”蘇蔓哭訴道:“再說了,姐姐平日裏,對長煙什麽態度,府裏的人都是看在眼裏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那也不能說明,就是歡兒殺了長煙。”


    蘇轍道:“皇上,臣已經讓人把長煙的屍體帶了過來,可以讓仵作驗一下。”


    蘇蔓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不怕驗。


    皇帝點頭,算是允了。


    長煙的屍體被帶上來。


    蘇蔓又是一陣哭哭啼啼的,險些暈厥。


    仵作進了禦書房,檢查了一番,向皇上稟告:“回皇上,這姑娘確實死於刀傷,沒有其他致命的傷口。”


    “蘇盡歡,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蘇盡歡從長椅上下來,邁步進了殿內。


    “你們都沒發現嗎?”蘇盡歡指著屍體:“如果是我殺了長椅,那必定刀刃朝下,但是此時,刀刃是朝上,明顯是自己握著匕首,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蘇蔓一驚,扭頭去看,果然如蘇盡歡所說。


    這個長椅怎麽這麽不小心。


    “這也可能是你故意為之。”嫻妃道。


    “嫻妃娘娘怎麽知道是我故意,你看到了?”


    “強詞奪理。”


    蘇盡歡微微一笑:“刀刃朝上是事實,而我是不是故意為之則是娘娘的猜想。”


    芝芝還是找來了蘇轍。


    長煙的屍體必須由別人帶過來,她才有充足的理由辯解。


    否則,一千個理由,都不夠讓皇帝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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