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侯氣的抬起手,指著她,臉色鐵青。


    蘇盡歡隻是懶懶地伸了個腰,語氣淡薄:“父親,您還不相信女兒的醫術嗎?”


    “她都這樣了,你們還要打?”


    蘇洵站起身,聲音沉如冰雪:“家法必須要打完,否則達不到震懾的目的。”


    “蘇洵!”淩安侯暴怒道。


    蘇盡歡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來,塞進了柳氏的嘴裏,看著她服下去,才開口:“父親放心,我給姨娘用了藥了,她不會有事的,短時間內,十鞭子還是沒問題的。”


    “你!”淩安侯氣的渾身發抖,又無話可說。


    蘇蔓咬緊牙,憤憤道:“姐姐,你就這麽討厭我母親嗎?我母親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是啊,我討厭她,怎麽了?你有意見?”


    蘇蔓一怔,臉色僵硬住了。


    她現在已經毫不掩飾了!


    蘇蔓破罐子破摔,直接抱住了柳氏,哭成了淚人,目光又有幾分堅毅:“今天,哥哥若是還要打我母親,那就連我一起打吧!”


    “蔓兒!”淩安侯心疼不已:“你身子更弱,怎麽能受這樣的刑罰。”


    他扭過頭,大步走到蘇洵麵前:“蘇洵,我這個父親的話,你還聽不聽!蔓兒也是你們的妹妹,你們就非要看著自己妹妹受罰,一病不起才甘心嗎?”


    蘇洵的目光淡淡,蘇轍則是一句話都不說。


    默了,蘇洵揮了揮手。


    淩安侯還以為他放手了,沒想到他卻開口:“打!兩個一起打!”


    不隻是淩安侯,就連蘇蔓都蒙了。


    什麽?


    還真打啊!


    “哥哥...你們這麽討厭蔓兒嗎?蔓兒可沒做什麽讓你們不高興的事啊,一直以來,都很敬重你們的。”她委屈巴巴地咬著嘴唇,試圖讓蘇洵和蘇轍憐憫她。


    從前,不管何時,蘇洵和蘇轍二人見了她,起碼還會跟她說幾句話的。


    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冷淡了。


    肯定是蘇盡歡跟他們說了什麽,這個賤人,離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討厭你還需要理由嗎?”蘇洵冷冷道:“還愣著幹什麽!打!給我狠狠地打!”


    家奴揮動鞭子,繼續打下去。


    後背的刺痛感傳來,疼得蘇蔓說不出話來,她額頭上的冷汗嘩嘩直流。


    蘇盡歡看著她笑道:“妹妹若是堅持不住,可以直說哦。”


    “我......”


    她本想直接裝暈,但是蘇盡歡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她沒辦法逃避了。


    “妹妹,本來就不是罰你的,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沒必要繼續裝下去。”蘇盡歡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看著她。


    蘇蔓心裏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撕了她的嘴。


    她強撐笑意:“我...我撐得住。”


    蘇轍咋舌:“大哥,這麽多時日不見,咱們的歡兒果然成長了許多啊。”


    蘇洵沒說話,隻是目光靜靜地看著蘇盡歡。


    蘇轍繼續道:“以前,隻要蘇蔓受一點委屈,歡兒都要給她求情,自己有什麽東西都分給她,不求回報,我們曾告誡她多少次,她都不聽,我還以為她這次還要求情呢!”


    蘇洵冷哼一聲:“還是那麽沒腦子罷了。”


    他說的是霍司禦的事情。


    蘇轍不置可否。


    淩安侯見柳氏母女倆都快撐不住了,想上前阻止,蘇洵直接讓自己的人把淩安侯給拉了回來。


    他眉目間盡是寒氣:“父親,您最好看著,否則的話,她們會被罰的更狠。”


    淩安侯沒辦法,隻能在原地看著。


    柳氏和蘇蔓的後背早已經是血肉模糊了,看的淩安侯十分的揪心。


    蘇轍擔心蘇盡歡看不下去,還上前去提醒:“歡兒,你若是看不下去,可以去裏麵,晚膳已經準備好了,你先去吃。”


    “不用。”蘇盡歡麵色如常,像是看慣了這樣的場景,那副鎮定的模樣,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該有的。


    蘇洵擰眉,心裏泛起狐疑。


    他們離開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到一刻鍾後,鞭子總算是打完了。


    柳氏和蘇蔓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兩個人氣息微弱,好像一副將死的模樣。


    淩安侯奔上前去,一手扶起一個。


    “你們怎麽樣啊?”


    蘇盡歡淡淡地瞥了一眼:“父親,別擔心,她們死不了,不過是一些皮肉傷罷了。”


    淩安侯抬頭瞪了她一眼,又趕緊吩咐丫鬟把兩個人帶回院子,又找了大夫過來醫治。


    “父親,吃飯吧!”


    蘇洵道。


    淩安侯氣的差點頭頂冒煙:“你還有心情吃飯?蘇洵!你別太過分了!你還是不是我兒子?”


    “不吃算了,不用給侯爺準備碗筷了。”蘇洵朝著身邊的下人擺擺手。


    蘇轍攬著蘇盡歡進了正屋,按著她的肩膀坐下來。


    淩安侯站在院子裏,看著三個人跟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吃著,頓時感覺頭皮發麻,心中的怒火更甚了。


    他憤怒地甩袖離開,去了柳氏的院子。


    “妹妹,這些日子,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從前這些事,你是最看不得了。”蘇轍問。


    蘇盡歡抬眸,目光清冷如水:“有嗎?”


    “你跟二哥說說,是不是有人虐待你,欺負你了?”


    蘇轍很是心疼她,往她碗裏一直夾菜。


    若非經曆了許多事,一個人的心性怎麽會變得這麽多,甚至是有些冷血。


    不等蘇盡歡說話,蘇洵冷哼一聲:“大概是和霍司禦待久了,被他給帶壞了,他的壞毛病也學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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