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澤一轉頭,就看到劉術冉午懷裏抱著那隻魎,兩人一隻,同樣一副表情,做賊似的往商務艙跑來。


    賊眉鼠眼。


    弱不拉幾。


    ……也不知道蘇茜茜看上他們哪一點?


    哼!


    眼不見為淨。


    白祈澤直接撇開眼,當做沒看見。


    與此同時,蘇茜茜也聽到了劉術冉午的腳步聲,鬼鬼祟祟的。


    蘇茜茜微微皺眉,也不起身,而是揮手打開結界讓劉術冉午進來。等他們進來後,又重新將結界合上。


    “都弄好了?”


    蘇茜茜問。


    劉術冉午點頭,剛想和蘇茜茜匯報他們審問的結果,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神情一瞬間的呆滯。


    “您是……前,前輩?”


    劉術冉午對視一眼,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不怪他們謹慎,是這一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們不得不謹慎!


    “怎麽?”


    蘇茜茜抬眼朝劉術冉午看去,問:“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


    那語氣,那神態。


    是前輩絕對沒錯了!


    劉術冉午鬆了一口氣,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們是看前輩的容貌發生了一點兒變化,所以有些不敢認……”


    容貌發生變化?


    蘇茜茜微微挑眉,揮手招來一麵水鏡,端詳片刻,發現確實變了。


    臉還是曾經的臉。


    但是被麵具遮掩下的部分,看起來比往日寡淡了許多。


    如果說,蘇茜茜原來的容貌顏值有八分,那麽現在最多隻剩下四分。


    多給的那兩分,還是靠她的神態和氣質撐起來的!


    畢竟後兩者,麵具想遮也遮不住。


    蘇茜茜摸了摸臉上的麵具,向白祈澤看去。


    白祈澤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和蘇茜茜對視!


    嗬。


    蘇茜茜心裏冷哼一聲,收回目光。


    她雖然不知道白祈澤的用意,但這麵具她用的很舒服,且遮掩容貌的功效,也正合她意。暫且就先這樣吧!


    蘇茜茜一揮手,將麵前的水鏡打散,對劉術冉午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會以這番容貌示人。你們記住,別搞錯了。”


    劉術冉午趕緊齊聲回答:“是!”


    與此同時,窩在劉術懷裏的魎,看看劉術,又看看冉午,也不知道它想到了什麽,竟也學著劉術冉午的樣子,兩隻爪子一左一右搭在一起勉強合成一個拳狀,對蘇茜茜叫了聲:“嘎!”


    ……也就是“是!”的意思。


    劉術冉午欣喜,為魎的學習能力和通人性。


    蘇茜茜卻是目光落到魎身上。


    魎黑黑的瞳孔和蘇茜茜對上,似乎有些害怕,下意識往劉術衣服裏鑽。


    下一秒卻被劉術一把抱起,雙手從它腋下穿過,將它高高舉起到蘇茜茜麵前,獻寶道:“前輩,你看阿乖它好乖!”


    “阿乖?”蘇茜茜挑眉,問:“你們給他取的名字?”


    劉術冉午點頭。


    “本來是諧音‘怪’的意思。”


    “但是‘怪’太難聽,寓意也不好,我們就改成了‘乖’。”


    “您看它軟軟萌萌,可可愛愛,是不是很乖啊?”


    “阿乖~阿乖~~阿乖~~~”


    劉術冉午逗弄阿乖,眼神溫柔,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心上魎一樣,自帶濾鏡。


    蘇茜茜忍了忍,沒忍住,問道:“你們不覺得它的牙齒又尖又利,很危險嗎?”


    就劉術冉午這樣的,一口能咬掉他們兩個頭!哪裏乖了?


    “不覺得啊。”


    劉術冉午搖頭。


    “阿乖的牙齒又白又亮,比象牙還漂亮!”


    說著,像是特別喜歡一般,把手伸進阿乖的嘴巴裏摸了摸它的牙齒,差點兒被阿乖嫌棄地咬斷他們的手指,下一秒又飛快收回,還一臉驚喜地和蘇茜茜分享道:“前輩您看!阿乖的反應力好快,它喜歡我們呢!”


    蘇茜茜:“……”


    阿乖:“……”


    白祈澤在一旁沒忍住,發出一聲“嗤”笑,似乎是在嘲笑蘇茜茜,這就是你選的人?


    蘇茜茜不悅地斜他一眼,繼續問劉術冉午:“你們一直抱著它,不覺得它的鱗片很紮手嗎?”


    可能是新生的原因,魎阿乖還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身上的鱗片。被劉術冉午抱在懷裏的時候,有意無意在他們手臂上增添了許多傷口。有幾處傷口,甚至還滴出了血滴子。……難道這也乖?


    “乖啊!”


    劉術冉午很肯定地回答道。


    而且自己的心上魎,越看越乖。


    忍不住就想和它貼貼、貼貼、再貼貼。


    一邊帖還一邊誇:“我們的阿乖鱗片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抱在懷裏又軟又涼,還特別特別舒服。一點兒也不紮手!”


    即便真的紮,那也是錯覺~


    劉術冉午堅信!


    “……”


    好吧。


    蘇茜茜已經不想再和劉術冉午繼續這個話題了。


    阿乖就阿乖吧。


    魎阿乖。


    反正是劉術冉午自己的魎,他們喜歡就好!


    蘇茜茜轉移話題,問道:“關於魎阿乖的事情,你們可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劉術冉午點頭。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將魎阿乖抱在懷裏,捂住它的耳朵,一人上前向蘇茜茜匯報情況。


    蘇茜茜看著他們的動作,忍了忍,還是沒有告訴他們。


    其實魎根本沒有耳朵。


    它的聽覺來自它的鬼魄感知……


    所以劉術冉午,捂不捂耳朵,它都聽得見。。。


    “魎阿乖簡直太可憐了!”


    冉午匯報的第一句話,就惹得魎阿乖朝他歪了歪腦袋。


    似乎不明白,自己哪裏可憐?


    劉術卻以為是自己捂住了魎阿乖的耳朵,魎阿乖不舒服,所以歪了歪腦袋。


    他趕緊調整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讓魎阿乖窩在自己懷裏,但是捂住魎阿乖耳朵的手,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


    ……


    根據冉午所說。


    魎阿乖其實不是那對中年夫妻(男的在機場被帶走,女的就是飛機上那個孕婦)的第一個孩子。在魎阿乖之前,中年夫妻已經懷了七次孕,但每次都是女孩兒。中年夫妻一直想要個男孩兒,所以前麵七次懷孕,他們都在能夠鑒定胎兒的性別之後,將她們打掉了。


    因為打胎的次數太多,加上孕婦的年齡大了,以後可能很難再懷孕。眼看因為生不出孩子,男人要拋棄她。孕婦到處求神問佛,最後找到一個自稱是天姑的人,說能夠幫助她。


    “天姑?”


    蘇茜茜微微皺眉。


    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稱呼?


    “你們可有問出那個天姑真實身份?住在哪兒?或者別的身份特征信息?”


    冉午搖頭。


    “能問的我們都問了。但那個孕婦知道的也少,隻說天姑是在一次法會中偶然認識的……那天姑見她心誠,便教了她一個法子,果然沒多久就懷上了孩子。”


    “但天姑說她命中無男,即便懷上,也依舊是女兒。”


    “一開始,孕婦還不相信,等到胎兒坐穩後,偷偷跑去檢查性別,發現果然是個女孩兒。這下孕婦心如死灰,對天姑的話也越發深信不疑。”


    “經過一番懇求,天姑終於被他們夫妻的誠心打動,願意幫他們逆天改命,改變胎兒的性別,但有一點,他們必須嚴格按照她說的去做,一點兒差錯也不能有。否則必將反噬,害體內的胎兒被怪物吃掉!”


    這也解釋了,那孕婦為什麽堅定認為魎阿乖不是她孩子而是怪物的原因。


    她以為是蘇茜茜他們打斷了她服藥……攜帶百嬰丸的中年男子在機場候機室的時候被帶走,連同百嬰丸一起被收繳。孕婦不能按時服藥,導致體內的魎阿乖躁動,凶性上頭,差點兒破開母體的肚子爬出來。


    要不是蘇茜茜出手化了魎阿乖的戾氣,孕婦此時早死了!


    連接魎阿乖的臍帶也會被背後之人掌握。


    孕婦和她同樣愚昧的老公,就是妥妥的工具人。


    不僅害了自己的孩子變成怪物,最後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這便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正因為背負前麵七個未出世嬰孩的孽債,怨氣纏身。


    天姑才會找上他們,由他們來孕育催生魎阿乖。


    而他們最後的子嗣緣,也徹底斷送在了他們自己手上……


    剩下數十年,冤魂纏身,等待他們的,將是無盡的病痛和折磨。


    也算是魎阿乖給它前麵的哥哥姐姐們報仇了。


    ……


    蘇茜茜回想起在中年男人和孕婦身上看到的兩個男嬰怨魂,嘴角不易察覺露出一絲冷笑。


    嗬。


    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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