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特殊的請求,屋內靜了一下。


    軟軟打開手中的粉紙,上麵標注著,對方最近的問題。


    “唔,沒事,這個是熬夜熬的,讓他作息正常,再抓點安神藥喝了就行了。”軟軟一邊看,一邊時不時地用視線掃向被夜墨放到她麵前的“特殊請求”,回答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哎!”她撓了撓頭發,泄氣似的將手中的粉紙放到一邊,打開了被放到麵前的粉色紙張。


    畢竟,三叔叔和爺爺還在凜家呢,如果凜寐真出了事,他們肯定會傷心的!


    軟軟嘟了嘟唇,一邊嘟,一邊將紙放到自己眼前。


    淺粉的紙張,用黑色的筆寫著發病原因,和發病症狀。


    這份似乎是剛送來的,夜墨沒有用電腦整理好打印出來,而是用俊秀的字體將一切都寫了清楚。


    “中毒……?手抖……無法拿東西……”軟軟一邊看,一邊讀,小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她看完,放下紙張,看著夜墨,歪頭問道:“凜寐怎麽啦?他怎麽會中毒?”


    腦海裏浮現出凜寐幾次和她對話的樣子,尤其是在夜雲雲姐姐家那次,他毫不掩飾地冷酷無情還有冰冷計算,軟軟不爽的鼓起腮。


    醫者仁心,醫者仁心。


    三叔叔、三叔叔。


    爺爺、爺爺。


    她在心裏還回來去倒騰這幾個詞,才壓下了想讓凜寐自作自受,就那麽抖一輩子的心緒,努力向夜墨問出原因。


    夜墨將紙收回去,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翻來覆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聽說,是因為去了一個地方,等被救回來時,人已經昏迷不醒了。顏醫生找到周老和沈老一起,才把人給保下來,救醒了,隻是醒來之後,他似乎很多神經都受損,最嚴重的,就在手上,手上表現得比較明顯。”


    “地方?周老和沈老?”軟軟敏感地抓住了幾個關鍵詞,是什麽地方,能讓凜寐中毒中得,讓她幼兒園裏古醫課的老師,還有沈老爺子一起出手才能保下來?


    這兩個人,雖然醫術不如她們藥家,但也是很強的了。


    “恩。”夜墨將紙片輕輕放在桌子上,“那個地方,你也知道。”


    他道:“是之前,我們在山洞裏,找到的第三個地址……那裏,據說是一個旅遊開發地,凜寐去了,就失蹤了,三天後,才被人發現他已經進了深山中。”


    凜軟軟:“……”


    凜軟軟皺了皺小眉頭,嘟了嘟嘴,沒想到,這事和她還有關。


    畢竟,那個地址是她提供的……


    想放任凜寐繼續抖一輩子的心淡了些,軟軟糾結地拿起夜墨重新放下的粉紙,又放在眼前看了看。


    “哼……”軟軟將紙片放到一旁,抱起胸,傲嬌地說,“一視同仁,一視同仁,軟軟要先看看有沒有更緊急的病,再考慮去不去!”


    “好。”夜墨淡淡的一笑,拿起身邊的可樂喝了一口。


    一邊喝,他的視線一邊飄到了軟軟放到一旁的粉紙上。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因為事發突然,他們都沒有考慮過一件事,那三個放在一起的地址……是不是就是一個陷阱?


    而這個陷阱,確實也剛好讓凜家人,受到了新的衝擊。


    凜夜然、凜老爺子、凜寐……三個不同輩分,卻都對凜家來說很重要的人,這分明就是想搞垮凜家的節奏。


    不過,夜墨並不想說出來,影響軟軟的判斷和心情,所以他將這些事,和可樂一起,順著喉結滾動,咽到了肚子裏。


    ·


    第二天一早,隨著身後車子離開,軟軟背著小書包,臉臭臭的到了凜家的大門前。


    昨天她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比凜優這個更嚴重的情況,出於公平起見,以及為了三叔叔和爺爺不傷心,還有,也是因為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還是不開心的來治人了。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軟軟一邊默念心經勸自己,一切都是虛妄,一邊努力讓自己靜下來。


    在來回來去背了幾遍之後,她終於緩緩呼出一口氣,拍拍臉頰,讓臉上又掛起了慣有的笑容。


    心裏大聲哼哼:對,都是假的!不生氣!開心最重要!


    邁開最近長長了些的小短腿,軟軟大步走到凜家莊園門口。


    隻是,還沒進去,就被門衛攔住了。


    “你好,小朋友,這是私人領地,禁止進入。”


    軟軟以前幾次進凜家,都是因為有人帶,現在沒人帶了,她自然而然地就被門衛盡職的伸手攔住了。


    “唔,軟軟這次是來給人看病的。”軟軟將書包轉到胸前,在裏麵翻了一會,翻出了一個金色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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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是凜家請求她看病時,正式下的帖,可以隨意出入凜家。


    “好的,您稍等。”門衛看了後,和同伴對視一眼,其中拿著請帖的門衛向旁邊走去,撥通了內線,似乎是想確認邀請函真偽。


    “好,好,我這就將她放進去。”電話那裏好像傳來很激動的聲音,連軟軟這邊都能聽到幾個不清楚的字。


    門衛聽完內線,走回來,彎腰將邀請函還給軟軟:“您好,我帶您進去。”


    “嗯。”軟軟揚起小臉,給了門衛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叔叔!麻煩您了。”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門衛似乎也被軟軟的笑感染,對她露出了一個淺淡並不誇張的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來,小公主先請。”


    “小公主……”軟軟還是第一次被人那麽叫,有點害羞。


    她順著門衛的手勢向裏走去。


    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哎喲,我看看,這是誰。”


    聲音裏帶著三分不屑,三分譏誚,以及四分調笑:“這不是我們被別人拐到家裏去的凜團子嗎?今天來我們家有何貴幹呀?”


    順著聲音回頭,凜軟軟就看到了這家裏,第三討厭的人。


    ——正穿著貴族校服,抱著胸,拎著包,似乎剛放學回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她時,眼睛有點發光的凜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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