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融都這麽說,那薑致隻能回去等消息。


    事實上,除了等,也沒有別的辦法。


    薑致給大小公司發過簡曆,但是現在就業環境艱難不說,還處於一個招人的高峰期,僅僅隻有幾個約她麵試,但在複試的時候,毫無例外都被刷了下來——


    由於那些人事的口風都很統一,所以她在其中察覺到了些許不對。


    直到,她問前公司交好的人事,人委婉告訴她,現在所有和梁氏有關的公司都收到了一條通知。


    薑致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是什麽。


    肯定是梁時硯吩咐。


    不允許任何公司接受她的簡曆,至少和梁氏有關的公司就不允許。


    銀行卡的提示音從眼前劃過,賬戶隻剩下四位數。


    不少,但也不多。


    剛好夠薑致撐過這個月。


    伴隨著的是,她給父母發的語音,讓他們多注意身體,錢的事她還會想辦法。


    沒過一會。


    那頭回了消息過來,讓她注意身體。


    以及,等她弟放暑假的時候,可能會到京市住一圈。


    薑致一一應了。


    不過這樣的話,她找份工作的事,已經就是迫在眉睫了。


    收了手機,她垂下眼眸,又投了幾份簡曆出去。


    回到家時,她的室友安然已經在家夥敷著麵膜,準備夜晚出門上班。


    一邊上班,還一邊和人打電話。


    聽到招工這個詞時,她心神一動,下意識攥住安然的手臂。


    安然被猛然一拽,抬頭看她,“怎麽了?”


    薑致有點不好意思,道:“會所是不是缺人?”


    “你要去?”當年薑致可是個連會所都不敢進去的人,隻願意在門口等她,“可是你一向不是不喜歡這個地嗎,上回你要找人還情有可原,現在是?”


    薑致背脊微微一僵,低下頭,沒說話。


    安然和薑致的出身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區別約莫是,薑致父母還在,但安然已經不在了。


    她委婉提醒說:“這活雖然來錢快,但少不了要被客人揩油,你的性格,怕是不合適。”


    薑致這人什麽都好,有一點缺點就是——


    性格太過綿軟。


    不對,說綿軟也不對,應該是不會拒絕、也不會生氣,無論別人做了什麽事,她都隻會沉默地看著對方,就像梁時硯這事也一樣,被人欺負到頭上,人最終隻吐出來分手兩個字,什麽都不會說。


    進而,她擔心薑致會在這種場上吃大虧,或者得罪人。


    薑致搖搖頭,“不會的。”


    伸出手,她拉住安然的衣袖,“下下個月就要放暑假了,我弟要過來。”


    安然:“……”


    沉默半刻,她還是帶著薑致去會所,叮囑她,要跟在自己身後。


    在車上的時候,薑致給周融打了電話。


    周融沒接。


    薑致卻不想放棄,給人發了條短信,人可能還在忙,還是沒回她。


    會所的夜晚很忙,不然也不會雇臨時工,安然在叮囑薑致後,便匆匆離開了,留著薑致一個人在休息室。


    領班推門進來,橫掃薑致兩眼,將幾份酒單給她,讓她去包廂送酒。


    薑致記得安然的叮囑,送完酒就離開,誰喊都不管。


    看著上麵的酒單,她略微鬆口氣,看著虛虛掩住的包廂門口,抬腳準備進去。


    正當她的指尖落在門口時,房內驟然出聲了。


    “周哥,你最近躲什麽呢,這麽畏畏縮縮,開個房間還要用我的名義。”


    “別瞎說。”男人漫不經心笑罵了一句,隨後冷淡道:“隻是不想沾惹麻煩事,怎麽,給我開房間,你不滿意了?”


    “那倒不是,就是有點奇怪嘛。”


    嬉笑談樂的聲音混作一團。


    可薑致此時什麽都不聽不見,耳膜上連綿一片的嗡嗡聲。


    扣在端盤上的指尖發了白,她渾然不覺。


    直到,房間下一句聲音響起:“奇怪,我點的酒怎麽還沒到?”


    薑致不想給安然惹麻煩,低腰,近乎是埋著頭,把酒送進去的。


    視線前燈光十色,她放下酒,剛想出門。


    卻又被人喊住了步履。


    “那個,你等一下。”男人衝她嚷嚷了一句,而後轉頭看向周融,“周哥,你看這身段,像不像梁哥那個前女友的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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