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風這話一出口,立時引得傅南窈與傅北墨笑出聲。


    傅北墨:“這麽大個人了,還撒嬌。”


    傅南窈:“男人也撒嬌?”


    其他人卻沒笑。


    特別是顏芙凝,神情淡淡。


    她深知光靠挖藥材賺五十兩銀子,該多久。


    而人家隻要撒撒嬌就能得五十兩。


    得這五十兩的目的,還是請殺手來揍傅辭翊。


    陸文風抿緊了唇,意識到自己說此話不合適


    一則,花銀子揍人,揍的還是此刻給他吃飯的傅辭翊。


    二則,此屋是泥地泥牆,家具是陸家下人都不會用的,可見他們條件艱苦。


    當即說了聲抱歉。


    顏芙凝起身對婆母道:“娘,我先回房了。”


    陸文風此人,她很不喜,甚至討厭他。就因為他,她兩次險些被傅明赫輕薄。


    而此刻,傅辭翊竟讓他坐下吃飯。


    吃的還是她做的飯菜,這便是鬱悶之處。


    婉娘伸手:“正好娘有事與你說。”


    顏芙凝扶住她,婆媳倆去了西廂房。


    其餘人也都出了堂屋,隻留陸文風與傅辭翊。


    陸文風再次道歉。


    傅辭翊淡淡道:“你想報複傅明赫,才來尋我?”


    “我最清楚傅明赫想在秋闈勝你,隻要你勝了他,那我的氣也算出了。”


    “如此簡單?”


    “對!”


    “不過我有事要麻煩你。”


    “何事?”


    傅辭翊問:“你與傅明赫鬧翻沒?”


    陸問風搖頭:“還沒。”


    “先別鬧翻,你幫我查些事。”


    “查什麽?”


    “你幫我打聽打聽南窈北墨當年被混混霸淩,是不是傅明赫指使?如此我保證在秋闈勝了傅明赫。”微頓下,傅辭翊又道,“你那五十兩銀子,若有機會,我幫你尋到那兩殺手,還你。”


    陸問風驚愕:“當真?”


    “當真。”


    陸問風坦誠:“五十兩銀子對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銀子若到手,我請你去縣城喝花酒。”


    傅辭翊清冷回絕:“我不勝酒力。”


    “哦,那真是可惜了。”


    西廂房內。


    婉娘拉著顏芙凝的雙手,溫柔問:“芙凝啊,你喜歡辭翊嗎?”


    顏芙凝唇角抖了抖。


    她穿書過來,知道書中自己的結局,她絕無可能喜歡他。


    即便如今已與書中不同,但她不敢保證自己的結局。


    她要保住小命,最穩妥的路子便是盡快離開他。


    婉娘又道:“娘雖瞧不見,但耳朵靈光,聽你們感情有在好起來,既如此你們早些圓房吧。”


    顏芙凝黛眉蹙起。


    什麽叫感情有在好起來?


    還不都是做戲。


    真要感情好起來,他怎麽可能留陸文風吃飯?


    雖說一餐飯是小事,但給誰吃都不能給陸文風吃。


    一想起來,她就氣。


    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平靜對待。


    但兩次自己險些被傅明赫輕薄,都有陸文風在一旁助紂為虐。


    這事,她就忍不了。


    婉娘柔聲道:“娘不是要催你們生孩子,隻是在想小夫妻同睡一床,這麽長時間都不圓房,不是感情不好,就是我那兒子不開竅。”


    她輕撫顏芙凝的手:“辭翊不開竅,芙凝你就多擔待些。”


    顏芙凝窘得不知如何接話。


    她如何擔待?


    婉娘撫她小臉:“你是乖孩子,辭翊也是個好的,你們今後的生活定能和和美美。聽娘的話,早些圓房吧。”


    顏芙凝尷尬出聲:“娘,夫君不開竅,我也不懂啊,此事以後再說吧。”


    她確實不懂。


    醫學理論範疇與實際有著天囊之別。


    婉娘怔在當場,良久才問:“你出嫁前,嚴家沒派嬤嬤教你?”


    顏芙凝搖頭:“沒有。”


    原身的記憶中,還真沒有。


    究其緣故,大抵嚴家早準備趕她出去,哪會派嬤嬤教啊?


    婉娘想了想,又問:“嫁妝裏頭都會有避火圖,你看過沒?”


    “娘,何為避火圖?”


    顏芙凝是懵的。


    她是真不知什麽是避火圖。


    但結合她們說話的內容,她大概猜到避火圖是何物。


    婉娘歎息,兒媳這麽問,她就知道她是真不懂。


    顏芙凝抿了抿唇:“娘,我的嫁妝都被嚴家要回去了。”


    婉娘長長歎了口氣。


    得,這事就難了。


    兒子不開竅,兒媳也不懂。


    怪不得他們睡一起,啥事沒有。


    婉娘回了東廂房沉思。


    陸文風吃完飯,被傅明赫當傻子使喚的不快消散了大半,心情甚好地乘馬車回去了。


    傅辭翊回房複習,看顏芙凝拿著筆在宣紙上,似鬼畫符般在紙上歪歪扭扭地畫著什麽。


    說是字吧,一丁點都不像。


    說不是字吧,看她寫得還挺有規律。


    遂問:“你寫的是什麽?”


    顏芙凝抬首:“我在整理馬車坐墊的尺寸。”


    馬車座位除了車門處無,其他三麵車廂壁皆有座位。軟墊做成三塊,屆時平鋪一起,應當可以。


    為方便計算,她在紙上用阿拉伯數字計算著。


    沒想到被他看到。


    好在古人瞧不明白,也就隨他去了。


    結合坐墊的寬度,她準備做兩個靠枕,尺寸也得定下。


    傅辭翊瞧不明白,索性不瞧了,隨口問:“適才娘與你說了什麽?”


    顏芙凝坦誠道:“還能是什麽,就是昨夜娘催的那事。”


    “那你怎麽說?”


    “娘說你不開竅,我說自己也不懂,就這麽糊弄過去了。”


    傅辭翊聞言,忍不住咳嗽。


    顏芙凝眨眨眼:“我這理由很難讓人相信麽?”


    傅辭翊清了清嗓子,並不說話。


    眼前的她不懂,大抵是真的。


    至於他……


    不開竅麽?


    見他盯著自己,顏芙凝不由心頭發慌,雙手環抱:“傅辭翊,我告訴你,你不能對我有想法!我那啥要留給我未來夫君的!”


    書上被他蹂躪,是兩年期滿後的事。但如今他們成了夫妻,這與書上已有了不同,她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提前爆發獸性。


    她真的好難。


    一麵要順毛捋他,與他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名義夫妻。


    一麵要提防著他,防止他對她起了“那種折磨”的心思。


    還不能惹惱了他,隻盼兩年期滿,他能放了她。


    傅辭翊莫名不爽。


    又是未來夫君。


    這個還沒出現,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出現的人物,他很不喜聽聞。


    “對你?”他笑了,“顏芙凝,我告訴你,我隻對我今後的妻有想法。”


    他如法炮製,說了今後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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