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翊道:“很快真相大白了,舅父這段時日還是隱著身份為好。”


    喬琛點頭。


    “既如此,客棧不宜住。”傅辭翊對外喊,“來人。”


    冷風應聲入內:“殿下?”


    “帶我舅父去南山,行蹤切記保密,安全更得保障。”


    “是,殿下。”


    冷風便對喬琛抬手做請。


    待他們離開,顏芙凝與傅辭翊道:“凶手是帝太後無疑了,咱們如今要做的便是尋到證據。”


    “先進宮一趟。”傅辭翊淡聲。


    得去看看母親這段時日過得如何。


    萬一帝太後又下過毒手。


    夫妻倆便進宮去。


    他們到皇後宮裏,將近午膳時刻。


    飯廳內的午膳已經擺上了,擺了滿滿一桌子。


    “來得正好。”喬婉悠含笑打趣,“該不會是循著飯菜香味過來的吧?”


    顏芙凝見婆母雙眼程亮,便知她的眼睛恢複得很不錯,也不問,隻親熱挽住她的胳膊:“娘,我們好生想您。還有餘叔婁嬸的女兒已經很大了,會奶聲奶氣地喚我姐姐。餘叔還說要進京來賣豬肉,還要來看您。”


    喬婉悠笑出聲:“進京賣豬肉,他也就這點出息。”微頓下,佯裝惱怒道,“怎麽將進京賣豬肉排在前頭,看我排在後頭的?”


    顏芙凝跟著笑:“餘叔將賣豬肉看得很重,當然,他肯定很尊敬您這個姐姐的。”


    “也是。”喬婉悠微笑張羅,“一路回來,該餓了,都坐下吃飯。”


    顏芙凝扶著婆母先坐下,就在他們也要跟著坐下時,韓公公一道高唱傳來。


    “皇上到……”


    喬婉悠隻好起身。


    眾人相迎。


    龍奕闊步而來:“都回來了,可有什麽收獲?”


    他行至喬婉悠身旁,一把拉了她的手,夫妻雙雙坐下。


    傅辭翊等人這才跟著落座。


    “傅家人受到應有懲戒,嚴家人亦如此。”傅辭翊淡聲道。


    見三子不願多說,龍奕便將目光看向了傅北墨:“你說。”


    他又不是隻有一個嫡子。


    傅北墨瞥了眼兄長,見兄長沒有反對的意思,遂開口:“傅正青曾任淩縣縣令,他原隻是縣丞,能升縣令主要有人在京城替他打點。可以這麽說,他的縣令之位與買無異。”


    “誰人?”龍奕蹙眉。


    “誰人,兒臣不知,隻知道對方姓陸,官至五品,平素與蔡相交好。”


    傅北墨特意賣了個關子。


    其實他知道陸問風的堂伯父是姓甚名誰,但此刻還是這麽說為好,否則父皇為以為他太過專注於政事。


    政事,他可不想過多參與。


    但實則他所言,隻要一說出來,父皇肯定知道是何許人。


    果不其然,龍奕眼眸微眯:“陸陽平?”


    “父皇派人查一查便知,這個五品官,過得比有些二品大員還滋潤,裏頭若沒貓膩,兒臣是不信的。”傅辭翊這才道。


    龍奕神色發沉:“是該好好查查。”轉眸又看向九子,“繼續說。”


    “至於嚴家,嚴格的嚴,他們一家子企圖擾亂皇商秩序,以次充好,中飽私囊。”


    “商人關係到經濟,是該重視。”龍奕淡淡道了一句。


    到底是商人,他也沒心情過多關注。


    執起筷子,抬了抬手:“都用膳罷。”


    “是。”


    眾人跟著捏起筷子。


    傅南窈方才想問和親一事,此刻腦中一轉,父皇母後都未提起,她還是保持沉默為好。


    倘若真的輪到她了,他們肯定會說。


    飯後,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又聊片刻。


    鑒於龍奕一直在,卻沒有離開的打算,喬婉悠眼神示意子女們。


    等他們都走開片刻,龍奕自覺無趣了,大抵就會回禦書房去。


    傅辭翊頭一個會意,拉著顏芙凝起身:“父皇母後,兒臣想帶凝凝去走走,馬車坐著回京,實在是想動一動腿腳。”


    “去罷。”龍奕同意了。


    傅北墨的屁股剛剛挪開了椅子,被父皇嗬斥:“你坐著,朕還想問問旁的。”


    “父皇,兒臣也想跟哥哥嫂嫂去走走。”傅北墨嘟囔。


    “他們夫妻一道走,是為有情調,你摻和進去,算什麽東西?”龍奕嗤聲。


    傅北墨閉緊了嘴巴,半晌才道:“以往哥哥嫂嫂都帶著我的。”


    龍奕不禁搖首:“看來得你給娶個娘子了。”


    “兒臣不急。”


    龍奕不理會他,顧自道:“鄰國和親隊伍在路上耽擱不少時日,要過幾日才到,據說此次來的還有他們的公主。”


    傅北墨急忙道:“父皇,您可別把和親的任務放在兒臣頭上。”


    那邊廂,傅辭翊帶顏芙凝去了冷宮。


    待進了甬道,顏芙凝這才打趣:“夫君在皇宮,一有煩心事,就想著去冷宮冷靜冷靜。”


    “被你發現了。”


    “娘的眼睛恢複得很不錯,你不必擔心,我方才細細瞧過了。”


    “很好。”傅辭翊頷了頷首,“就是不知道娘的記憶如何恢複?”


    “記憶恢複了,說不定當年事情的真相就出來了。”


    夫妻倆邊走邊說,腳步不知不覺地到了冷宮外。


    傅辭翊摟住顏芙凝的腰身躍入高牆,兩人熟門熟路地去到了芸太嬪跟前。


    阿秀見到他們,熱情倒水:“殿下與王妃可有一個多月沒來了,娘娘甚是想念。”


    芸太嬪正坐在窗口,聽到來人的腳步聲,也不看,反而轉身背對他們坐了,哼聲:“我才不想這兩個小東西。”


    顏芙凝將手從傅辭翊手中輕輕抽出,走去了芸太嬪跟前,半蹲下身:“芸阿奶真的不想我麽?”


    “不想。”


    “您不想夫君沒關係,一定要想我的呀!”


    顏芙凝將腦袋往她身上蹭。


    “呦呦呦,怎麽跟貓兒一般?”芸太嬪歡喜摟住她,“舍得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顏芙凝嬌嬌軟軟地解釋:“芸阿奶,我與夫君是回錦州淩縣去了。光是一來一回車程就得一個月,加上辦事的時間,這麽一來,來看您就隔了那麽久。”


    聽得芸太嬪心頭倏然發軟:“原來是有事去了,我就說你們怎麽可能忘了我這個老婆子?”


    她將顏芙凝摟緊,親孫女一般疼著,喃喃低語:“我兒倘若還活著,定能給我生出你們這般懂事的孫子孫女,來讓我疼。”


    聞言,顏芙凝與傅辭翊驚愕對視。


    兩人雙雙疑惑地看向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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