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奕樂得喝下:“你喊她坐下,那是給她麵子。那麽多座位不坐,她偏坐你方才坐過之位,意思不是很明顯麽?”


    喬婉悠稱是。


    心裏腹誹,那還不是你的女人太多造成的問題?


    此刻她謝他,不過是因為夜裏要吹枕邊風的關係,哪是她真想謝他啊?


    今晚皇後宮裏的晚膳吃得早,也結束得早。


    用罷晚膳,傅辭翊與顏芙凝先道了告辭離開。


    而後傅北墨將傅南窈送回宮。


    路上,傅南窈壓低聲問:“阿力今日怎麽沒來?”


    “他還敢來麽?來了就是在父皇跟前討嫌,屆時局麵於你更不利。這段時日,你們都消停些。”


    傅南窈點了點頭:“以往還在村裏時,我總想著自己曾是嬌小姐,特別是剛搬到鄉下時,我什麽事情都不相幹。”


    哪怕後來,兄長開始在科舉路上出人頭地了,她也想著身旁需要有丫鬟伺候。


    如今身為天底下最尊貴之人的女兒,她反倒不幸福了。


    和親是家國大事,關係兩個國家的和睦,可她就是個小心眼的女子,隻想自己的情愛。


    她沒那麽偉大,敢犧牲自己的愛情去為大景出自己的一份力。


    她隻想與阿力長相廝守。


    所以身份的提高有時候真的不能帶來自己想要的幸福。


    他們走著走著,身後有亮光照來。


    今日在母後宮裏待得久了,各自都沒帶下人,此刻隻他們結伴而行,對於身後有人跟上來……


    姐弟倆心照不宣地隱到了身旁的偏殿內,很快腳步聲離他們頗近。


    龍舒雲:“你怎麽回事,往日你與你皇外祖母的話最多了,今日怎麽像個悶嘴葫蘆?”


    龍池安見四下無人,壓低聲:“母親,你不覺得奇怪?皇外祖母以往很不要看芙凝,更不要看龍聞嶼,今日怎麽向著他們說話?”


    “許是他們救了她的關係。”


    “醫者本分,再則這又不是相救,丁老不是也把脈出來的麽?”


    “倘若丁老沒有芙凝提醒,豈不是釀成了大錯?”


    “我才是皇外祖母的嫡親外孫,龍聞嶼即便算作她的孫子,那是丁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


    以往無條件支持他的皇外祖母如今一下子幫他的死對手說話,這感覺……


    仿若他被拋棄了一般。


    龍舒雲猜:“許是你我好些日子不曾來看她的緣故,人年紀大了最不喜安靜。”


    “母親的意思是龍聞嶼時常進宮?”


    “那不然呢?如今宮裏住的是他的爹娘。”


    聞言,龍池安的手緩緩捏起,輕聲道:“娘,芙凝今日沒正眼看我一眼。”


    即便掃過他,也是那種帶疏離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他很不喜歡。


    很快母子倆的說話聲漸行漸遠,幫他們打著燈籠的下人也一並走遠。


    傅北墨與傅南窈這才從偏殿出來。


    “我總算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了。”傅南窈壓低聲。


    抬眸望去,哪個人走路不是提著燈籠的?別說住在宮裏的主子們了,有宮人幫忙打燈籠,就連宮人自個也是提著燈籠的。


    他們兩個實則是懶,因為皇宮內不少地段都有燈籠,就不提了。


    哪裏想到這段路就是沒燈籠掛。


    這麽一來,被他們聽到了也不算什麽秘密的話。


    但親耳聽到總還是震驚的。


    姐弟倆商議要把此事告訴兄長與嫂嫂。


    “我先送你回寢宮,然後我出宮一趟。”傅北墨道。


    他怕時日一長,屆時忘記說了。


    傅南窈頷首:“也好。”


    那邊廂,傅辭翊與顏芙凝正在自家馬車上。


    車內,男子輕輕捉住了她的手,捏了捏,興致起來,與她十指相扣。


    顏芙凝想縮回手,不想被他扣住了後腦勺,男子涼薄的唇便覆上了她的唇瓣。


    唇齒相依間,他吻得越來越霸道,她隻覺得自己的呼吸仿若被扼住。


    “唔……”


    她輕輕敲打他的肩頭。


    哪裏想到男子愈發加深了吻,仿若要她將在車內就整個吞下一般。


    趁著換氣的間隙,她推他:“我都不能呼吸了,回家再……”


    話未說完,他一手扣住她的兩個手腕子,舉高,吻再度落下。


    顏芙凝隻聽得他的呼吸逐漸粗沉。


    心裏的緊張與害怕齊齊襲來,身子控製不住地開始發抖。


    傅辭翊察覺,放開她的手腕子,將人摟緊:“怎麽了?”


    “別在車裏。”她極小聲道。


    傅辭翊頷了頷首,輕點她的腦門,終於應下,而後克製地將她放去了一旁軟榻上。


    馬車到皇子府門口時,一匹快馬也到了。


    “哥哥嫂嫂。”傅北墨翻身下馬,將馬與馬鞭全給了門房,自己則走向馬車。


    傅辭翊扶顏芙凝下車,見弟弟到來,夫妻倆皆訝然。


    進了府邸,傅辭翊問:“有急事?”


    “倒也不是急事。”傅北墨道,“方才你們先一步離開,後一步我與圓臉也走了,走在半道,我們聽到了……”


    話說到後來,他便將龍舒雲龍池安母子的對話細細說了說。


    傅辭翊冷聲:“知道了。”


    他就猜到龍池安不會善罷甘休。


    “哥,這麽晚了,今夜讓我留在你這裏罷。”傅北墨趁機提出要留宿。


    “不成。”傅辭翊說什麽都不會同意,下了逐客令,“回去。”


    “為什麽?我留宿而已。”


    “沒什麽為什麽,喊你回去就回去。”傅辭翊想了想,道,“我與你嫂嫂懷疑當年下毒之人如今就在皇宮,所以你得回去。萬一母親有個好歹,你也好及時出手。”


    傅北墨點點頭:“那好,我這就回去。”


    等他出了府門,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回皇子所時,這才反應過來。


    給母親下毒之人當年住在晉王府,如今晉王府上下都入了宮,凶手自然在宮裏。


    兄長所言不是與沒說一個樣麽?


    想要調轉馬頭回去,終究還是乖乖繼續前行,回皇宮皇子所了。


    那邊廂,傅辭翊與顏芙凝回了房。


    “北墨想留就留,你怎麽趕人?”顏芙凝嗔怪。


    “萬一他又來壞我們好事。”傅辭翊反手關上了房門,落了門閂。


    見狀,顏芙凝總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連嗓音都顫抖了起來:“夫,夫,夫君,咱們再商議商議?”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罷。”傅辭翊溫柔牽起她的手,“你別怕我,我會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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