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翊又問:“我對你用什麽?”


    回答他的是她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尋了個舒服的睡姿,睡熟了。


    很好奇她想說的究竟是什麽。


    鑒於她睡的時辰少,遂也不將人弄醒,隻摟著她輕拍她的背,讓她睡。


    壓住心頭疑惑,想著等她醒來再問。


    “去傅府。”


    他與車外駕車的傅江道。


    “是,公子。”


    傅江在前方調轉車頭,改道往傅府方向。


    傅府較晉王府更靠近皇宮,是以用時也短。待到了府邸,守著的仆人立時迎出來。


    傅辭翊將大氅蓋在顏芙凝身上,將她抱下了車。


    “公子,少夫人。”仆人見禮。


    “主院可有打掃?”傅辭翊問。


    “有,整個府邸每日皆有打掃。”


    “好。”


    傅辭翊淡聲,腳步不停,一直將顏芙凝抱去了主院臥房。


    臥房還是他們離開時的模樣。


    他將她輕輕擱到床上,蓋上錦被,自己則拿了個果盤,去了院中。


    院中兩棵橘子樹上好些橘子一段時日不摘,基本都熟了,香味誘人,他伸手摘了不少,以便顏芙凝醒來可吃。


    亦或帶回王府也成。


    --


    長公主府。


    龍池安躺在床上,咳嗽不止。


    龍舒雲端著藥碗,親自舀了一勺藥汁往兒子唇邊送。


    “藥還是要吃的。”


    龍池安不想喝,咳嗽道:“吃了還是老樣子,不如不喝。”


    “那還有什麽法子?芙凝她如今的身份在,咱們是怎麽都爭不過來的。”龍舒雲歎了口氣。


    原先還能讓母後幫忙。


    如今母後一人在宮裏,太後的身份在,還有旁的什麽底氣?


    而傅辭翊做回龍聞嶼……


    龍池安又隻是郡王,如何去與龍聞嶼爭搶?


    龍池安卻道:“娘,我在想,您為何不是男子?”


    “什麽話?”龍舒雲一怔。


    “您若是男子,便是皇上舅父的親弟弟,此次舅父傳位給誰,定然傳給一母同胞的你。”


    哪有龍奕舅父什麽事?


    母親倘若是男子,那他的身份自然不是皇家外甥,而是皇家子弟。


    做什麽事都名正言順,合理合規。


    龍舒雲聽出了兒子的意思,驚愕一瞬,搖首道:“母後生了我,我能決定自己是男是女?還有,為娘生了你,你反倒過來怪罪為娘不能給你皇家子弟的身份?”


    “不,我沒這個意思。”


    “你有這個意思。”龍舒雲淡聲,“如今你覺著走投無路了,各方各麵都開始怪罪,一旦尋到各可以說的突破口,便可勁地說。”


    石漾漾跨進門檻:“哥,你這般說也太不孝了,娘生你時多辛苦。你不知感恩,此刻反倒來怪罪。”


    龍舒雲緩聲:“漾漾別這麽說你哥,他身體不好。”


    “身體不好也不是可以隨便說母親的借口。”石漾漾嗓門拔高,“芙凝隻一個,爭不過來,就別爭了嘛。”


    雖然她挺喜歡芙凝當她嫂子的。


    可現實卻是如此。


    “還有,你有國姓,便是皇家子弟,怎麽就不是了?若不是母親長公主的身份,你哪來的國姓?”


    她繼續又道。


    聽得龍池安咳嗽一聲接著一聲,怎麽都止不住。


    猛得一咳嗽,竟然咳出血絲來。


    嚇得石漾漾噤了聲。


    龍舒雲隻好幫兒子擦去唇角的血跡,又命下人去喊丁老。


    --


    皇宮。


    老國公與顏珹相繼在靈堂磕頭吊唁。


    父子倆甫一起身,身旁的大臣們立時遠離了他們。


    如此舉動,他們心裏跟明鏡一般。


    全因顏家與晉王府有過節。


    如今晉王成了新帝,多的是人想看顏家的後果。


    故此,父子倆也不在宮裏多作逗留,直接出了宮。


    到了馬車上,顏珹道:“父親,方才那些人的舉動太過明顯了,明顯都是做給龍奕看的。”


    “可不是?但凡與你我說上話,那些人就會被站隊了,屆時怕新帝處理起顏家來,遷怒於他們。”老國公搖首,“一朝天子一朝臣。前一個皇帝,咱們顏家已經沒了兵權。如今這個皇帝,莫不是要沒了咱們顏家吧?”


    顏珹肅然問:“父親,倘若如此,咱們怎麽辦?”


    “咱們是臣,他龍奕是君,你說怎麽辦?”老國公反問。


    “父親,您當真願意顏家就此沒了?”顏珹愕然。


    老國公冷笑:“虧你當了國公這麽多年,還不知你爹的想法?”


    “父親的意思是?”


    “咱們顏家軍是幹什麽吃的?”


    養在那裏,訓練在那裏,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用得著。


    隻可惜,本想著讓他們保家衛國的。


    目前來看,怕是要讓他們來保他們顏家人了。


    顏珹聽明白父親所言,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如今天冷,還有兵器到底都陳舊了,軍餉與兵刃方麵,欠缺得很。”


    “軍餉,咱們自個算算自個的私房錢,能拿出多少就算多少。兵刃方麵,丫頭身旁的人可以派上用場了。”


    “此事要告訴芙凝麽?”


    “為何不說?”老國公吹胡子瞪眼,“丫頭有的是智慧,再說她成了皇家兒媳,今後要麵對的問題與困境也不小。”


    是該曆練寶貝孫女的時候!


    顏珹頷了頷首:“那等她回娘家來,我與她說一說。”


    “嗯。”


    老國公一想到方才所有人都避開他們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氣得胡子愈發翹起,索性往後一靠,閉眼歇息。


    夫子倆回到顏家後不久,顏星河也回來。


    “祖父,父親。”


    他快走幾步。


    “你怎麽也回來了?”顏珹掃次子一眼。


    “您與祖父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在議論咱們顏家。”顏星河道。


    “你聽見了?”老國公問。


    “我倒沒聽見,是同僚與我說的。”顏星河搖首,“我也是顏家人,那些議論的大臣怎麽可能當著我的麵說?”


    “都說什麽了?”老國公沉聲。


    “說我們顏家慘了。如今先帝還躺在那裏,新帝大抵不會處置我們,等先帝入了陵寢,估計新帝就會拿顏家開刀。”


    老國公冷笑:“分析得還真沒錯。”


    顏星河繼續道:“還有人說芙凝與傅辭翊大抵又會被迫和離,原因無非是顏家與晉王的過節。原先晉王無法,全因他們是賜婚。而今晉王自己成了皇帝,他完全可以將賜婚作廢了。”


    顏珹怒了:“不行,改日我得與辭翊好好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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