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歡見秦玉瑤不說話了,直勾勾地盯著兩個從摘星樓裏出來的兩個女子。


    “玉瑤,怎麽了?哪些人曾經欺負過你?”


    秦玉瑤逐漸回神,苦笑,“那個穿淡藍色衣服的女子,曾經跟我並稱為京城雙姝。平時一起參加詩會,一起參加宴會,一度以她為知己好友。”


    “在我家落難之後,她來了,我以為她會安慰我,或者是替我打點。沒想到她是來笑話我,也的確塞了錢給那些衙役,隻是為了讓衙役折騰我。”


    “啊?”李長歡一愣,不敢置信,“不是好朋友嗎?就算幫不了忙,但也不應該落井下石啊!”


    出生在邊陲的李長歡,心地善良,覺得朋友不應該這樣。


    秦玉瑤見李長歡滿眼的不敢置信,搖頭苦笑,“別說你不信,我也不信,但這是事實。”


    “她也在最後跟我說了實話,一直以來我的容貌在她之上,才學也在她之上,她嫉妒我。我不在了,她就能獨領風騷。”


    李長歡一愣,又看向窗外的那個藍衣女子正在討好地跟邊上的橙衣女子說話。


    “看來,你離開京城之後,她也沒能獨領風騷啊!”


    秦玉瑤笑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胸狹隘的人,不可能成為那個最優秀的人。”


    正說著,那個藍衣女子好像有感,轉頭看向秦玉瑤和李長歡所在的馬車。


    “秦玉瑤!”藍衣女子程詩然麵色大變,“她……她不是死了嗎?”


    橙衣女子吳夢嬌也麵色一變,以前一直被秦玉瑤壓製,顯不出她才女的氣質。


    直到秦玉瑤家裏出事之後,才輪到她。


    “慎言。”吳夢嬌比程詩然更加穩重,大白天的,不可能見鬼。


    秦玉瑤沒死,絕對有奇遇。


    想到秦老禦史又得到陛下的信任,吳夢嬌和程詩然心裏忌憚。


    她們也沒心情逛街,各自回家,吩咐下人出去打聽秦家和秦玉瑤的消息。


    李長歡撇嘴,“玉瑤姐姐,她們很心虛。”


    秦玉瑤似笑非笑,“能不心虛嗎?她們以為把我踩到泥裏,但她們失算了。”


    “等著吧,她們一定沒心情逛街了,開始讓人打聽我的消息。”


    李長歡抱著秦玉瑤的肩膀,“玉瑤姐姐,其實你也沒必要生氣,也沒必要跟她們一較長短,其實都沒意義。”


    “我娘說,人生很短,每一天都是向死而行,真的沒必要在這些不重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秦玉瑤訝然,想到了平時義母的做事風格,嫣然一笑,“長歡,義母說得對。跟這些閨閣女子一較高下,的確沒意義。”


    “我應該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幫助弱小,鼓勵女子,改善一些人的生存。”


    “對!”李長歡點頭,“就像我娘說的,不僅男子可以做到,女子也可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兩個小女孩的人生觀在這一刻得到重塑。


    周四海直接把李老漢和李小月送到了距離皇宮很近的皇家別院,曾經李老漢也在這裏住過。


    “這個三進小院,陛下一直給你留著呢。”周四海輕笑,“裏麵的擺設,還是按照以前,你們先住在這裏。”


    李老漢眼神也頗為惆悵,“房子還是以前的房子,但人已經老了。”


    李小月抿嘴一笑,“爹才不老。”


    周四海笑笑,“別在外麵站著了,進去坐坐。”


    秦玉瑤上前,“周總管,我想我爺爺了,我想回家看望我爺爺。”


    周四海頷首,“行,讓人送你回家。”


    於是秦玉瑤坐著皇家徽章的馬車,回到了秦家。


    那些打聽秦玉瑤的下人,急匆匆回家匯報。


    當得知秦玉瑤跟皇家有關係,頓時讓程詩然和吳夢嬌坐立不安。


    對朝堂上的事情,她們不了解,隻能求助家裏。


    家裏的長輩得知她們做了這麽多糊塗事情,又急又怒,趕緊備上厚禮,登門道歉。


    秦老禦史連陛下都不怕,真要咬著程家和吳家不放,也是大麻煩。


    公孫老夫人在京城有宅子,帶著丫鬟婆子回公孫家。


    京城比以前更加繁華,熙熙攘攘。


    公孫老夫人透過馬車窗,看向外麵,等休息幾日之後,帶李小月出來逛街。


    李長安和劉神醫到了京城之後,並沒有進城,直接去了青雲觀。


    劉神醫在那邊掛單義診,李長安作為徒弟,緊跟其後。


    “師傅,以後我們就要這裏嗎?”李長安看著有些破舊的道觀,其實他有錢,可以拿出來修繕道觀。


    劉神醫笑笑,“是啊,這裏有點破舊,住不慣吧?”


    李長安搖頭,“不是住不慣,而是擔心師傅。”


    劉神醫搖頭,“不用擔心我,我很好。能來這地方求醫問藥的,都是窮苦人,咱們能幫助真正看不起病的人。”


    李長安一愣,然後撓頭,“師傅,咱們這樣做能幫助多少人呢?應該不多吧?”


    “是不多,但能幫助多少,就是多少。”劉神醫回答,“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嗯,師傅,我知道了。”李長安回答。


    他們剛剛安頓好,就有人來看診。


    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孩子過來,劉神醫一檢查,頓時大驚,“這是天花!”


    婦人一聽是天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劉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兒子今年才三歲。”


    劉神醫趕緊找出幹淨的綢布蒙住口鼻,“長安,你趕緊蒙上,別過來,到了裏麵去。”


    他曾經出過天花,不擔心傳染,但沒出過的,沒傳染上,那就是九死一生。


    李長安是他剛剛收的徒弟,這要是死了,不僅徒弟沒了,也不好跟老朋友交代啊!


    李長安蒙住口鼻,“師傅,您小心點。”


    “我知道了。”劉神醫應下,“這位娘子,你們是哪裏的?從哪傳來的?”


    婦人六神無主,搖了搖頭,“我家就在附近的王家村,我兒子從前兩天開始發燒,然後身上就有這樣的膿瘡。”


    “你呢?身上沒有膿瘡沒發燒嗎?”劉神醫問,天花傳染開來,蔓延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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