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大河老龍王,保重。我回楚宮麵見父王母後。”綠藍龍看著澄澈的家鄉水,看著自己醜陋的儀容,去見見父母?我成了這個樣子!父王母後會認我嗎?主意已定。隨即站起身,朝楚宮方向飛奔而去。


    ……


    “我渾身沒有一絲力氣,二哥,快扶我起來!”烈慧公主招呼玉申王布近前來。


    玉申王布低下身子拉著烈慧公主的手,扶著她起身。


    玉申王布扶著烈慧公主走向座椅,扶著她坐下,“妹妹,你太累了。你休息休息。小亮子,把你準備好的美食端過來,讓公主享受、解乏、將養。”接著對小亮子示意。


    小亮子和小宮女們魚貫而入,手中托著各種各樣的裝著精美糕點的托盤。托盤一一地擺在了玉申王布和烈慧公主身邊的桌子上。


    楚王和軒琪皇後款步前來,軒琪皇後玉俯身擁抱烈慧公主,烈慧公公主慌忙站起,擁抱、貼貼軒琪皇後,並輕聲說:“母後”,眼淚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母後,孩兒……就哽住了,軒琪皇後把她摟得更緊,“寶貝,母後不知你到底去哪兒了?到底出了什麽事?一直一直,我的心揪著疼。”眼淚順著嘴角滴落。兩母女摟得更緊了,楚王亦是眼角帶淚,一雙大手護住他們母女:“愛姬,烈慧公主回轉了,就好,就好。我們……”聲……一輪一輪地收縮——


    此時,眾皆感染,喜悅激動,萬分自豪。主上高興,玉堂生輝。公主宮大殿溫暖如春,在梁間,乳燕銜泥嬉戲;半空中,小黃魚攜百鳥鳴啾;地麵上,眾群山呼“萬歲吉祥,和樂永安!”


    玉申王布上前來,叩請父王母後入席。


    他們圍坐在桌前,今朝聚首,和樂紛紛。


    “父王、母後,孩兒讓你們操心了!父王、母後請責罰!”烈慧公主轉悲為喜。


    “天下父母,唯子女安寧是要。父王、母後,我們讓你們擔心了。妹妹,你醒來了,父王、母後不知有多高興呢!父王、母後現在心痛你都來不及,現在哪裏會舍得責罰你!”玉申王布對烈慧公主說,又一次爽朗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似童聲高亢,似雄鷹嘶鳴。聲音清亮,天真無邪,穿透力強,感染了楚王和軒琪皇後,也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大家都開心地笑了起來。“來啊,你們也都過來,來吃點心。”烈慧公主招呼小亮子和小宮女們上前來。


    “兒啊,你回來得可真及時。”楚王和軒琪皇後欣慰地看著玉申王布,滿眼是慈愛,滿眼是自豪。


    “是。孩兒征戰在外,讓父王母後操心了!”玉申王布畢恭畢敬。


    “來、來、來,大家要吃得盡興,吃得盡興!”小亮子最開心了,一個勁地往桌子上加點心。


    宮外花園裏春花開遍,清露沾花蕊,根係濯流泉,池魚蓮葉戲,鶯鵲鳴堂前。


    賞心樂事,楚王公主宮;人間美好,時空誦韶華。


    “公主,相聚歡快的日子,真開心。大王,皇後,大家要不要來一點小酒?”小亮子自入住公主宮侍候公主以來,因公主失蹤,公主宮時常清冷,每日裏如同廟宇僧一樣,隻需要掃掃堂前的落葉,澆澆花園裏的花花草草。今日這般熱鬧繁忙,他一臉喜色,眉眼像開了花一樣。歡快之間,他大膽提議。


    “來點來點!”烈慧公主看看楚王,見楚王以目示意點頭應允,就說,“端一壺酒來!解解乏。”玉申王布笑著看著烈慧公主,“來一壺,太激動人心了。我許久都沒有沾杯了!今天不醉不休。”


    “嗬嗬,二哥說得有理。開懷暢飲,不醉不休!”烈慧公主此時笑得像一個孩子,粉麵朱唇,眼角含情,眉梢似喜,雙頰嫣然。烈慧公主出落得如此動人,楚王情不自禁地深情地對軒琪皇後說:“愛姬,幸虧有你,孤才有如此可人知人冷暖的女兒!”


    “大王謬讚,托大王恩德,臣妾感恩不盡!”軒琪皇後含笑舉筷給楚王敬點心,“大王,嚐嚐這個桂花糕。”


    “都吃,都吃!”楚王龍顏大悅。


    小亮子茶托上放著一壺玉色葫蘆酒壺。這就是有名的“玉露瓊漿酒”。“酒來了!”小亮子機智幽默在大堂穿梭,跳脫得像一隻跳來跳去的大老鼠。


    眾皆笑樂。“倒酒,倒酒!如此歡聚的場麵,沒有酒可不行!”烈慧公主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今天破例言語多一些。


    “烈慧妹妹,我們來聯詩如何?”玉申王布豪情滿懷。


    “好啊!聯詩。”烈慧公主也不示弱。


    “宛彼鳴鳩,翰飛戾天!”(出自《詩經》)玉申王布先出句,他從“天”字詠起。


    “天街夜色涼如水。”烈慧公主像背書似的。楚王抬頭,望著烈慧公主,“女兒,佳句啊!怎麽沒有聽說過?”


    “明明上天,照臨下土。”那個細致的小宮女接上了。


    “天生才必有用!”烈慧公主隨口而出。楚王一聽這句,側目:“我兒是天才詩人啊!”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天上人間會相見。”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烈慧公主一邊喝酒,一口氣急促地說了多句“天”字開頭的詩句。


    眾人訝異非常。坐在烈慧公主旁邊的軒琪皇後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愛女,“這是我生養的烈慧公主嗎?她原本不愛詩書的!”既而又高興起來,“這不正好嗎?看她連珠炮地講出奇絕高雅之句,不得了,不得了!”


    玉申王布趁空子接了一句:“瞻彼淇奧,綠竹猗猗。”(《詩經》)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烈慧公主依然還在說“天”字開頭的詩句。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說到這一句,烈慧公主已經是眼角含淚,眉蹙心疼,醉態昏昏,口裏還在說著:“倒酒,倒酒,快倒酒!”身體已經一半歪在軒琪皇後的懷裏,雙眼惺忪地,一副快要入睡的樣子。


    她眼前又出現了大“boss”瞅著她的樣子,前額寬闊,眉眼灼灼,鼻梁高挺,唇形呈現出一個迷人的弧度,恬淡而唯美,此時無語、心痛而又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大搖大擺地離她而去……


    “大boss!你!”烈慧公主忍不住喊出了聲。


    “誰?”玉申王布莫名其妙。


    烈慧公主如夢初醒,伸了一個懶腰。


    玉申王布審視似的看著烈慧公主,然後大笑著說:“妹妹,妹妹,你文思如泉啊!二哥甘拜下風。”接著跑過去,扶住烈慧公主的肩膀,“看你喝得醉眼蒙矓的。要不,二哥送你回寢宮!”軒琪皇後示意玉申王布不出聲,小聲說:“她真是累了,也醉了,讓她就這樣在我懷裏休息吧。”


    “是,母後。”玉申王布趕緊退下。


    烈慧公主手中的酒杯滑落。她呼呼睡著了。迷糊中的她又聽到烈英王的呼喊:“烈慧妹妹,你在哪裏?我是你大哥啊。”


    “大哥!大哥!我在這裏。”烈慧公主拚命地掙紮起來:


    “大哥,大哥,我要去找大哥。”她快速跳將起來,跑出門去,騎上玉申王布的駿馬,馬不停蹄地朝監牢方向奔去……


    “烈慧妹妹,烈慧妹妹!”玉申王布追了出去。


    滿堂的人一時間被唬得目瞪口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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