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事情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陷入自我懷疑的姚麗,大腦可謂是一片空白,努力對陳默的行為進行分析。


    若他修行了定心凝神之法,麵對自己的引誘,反應應該是不動如山。


    如果體內有辟邪破虛之力護體,對於自己的淺顯媚功,則應該是以力破之,再說他先前的表現,不該還存有辟邪之力才對。


    難道說。


    胡思亂想的姚麗,想到了其他的可能。


    畢竟歸墟世界各種功法手段層出不窮,以她一個小小練氣修士,自然是坐井觀天,究其一生也隻能窺探冰山一角罷了,一旦陷入遐想,將有無數可能。


    “難道是他身居辟邪寶物,或者是修煉浩然之氣?”


    關於浩然之氣,姚麗也隻是偶然聽說過而已。


    此種功法與煉體士一樣,上古時期曾一度流行過,隻是後來天地環境劇變,上古宗門傳承斷絕,已經成了偏遠國度小眾功法,所謂君子之氣,浩然乘風,正氣凜然,天地坦蕩。


    若他真修行了此種功法,倒是有可能會說出不願玷汙自己清白的話語。


    “合歡宗修士,還有什麽清白?”


    自嘲一笑後,反噬接踵而來。


    一聲悶哼。


    姚麗看向手心的合歡印記,連續兩次虧損,雖然不至於因此陽盛陰衰,但也算是對她的警醒,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連呼吸也變得極不順暢,體虛虧損十分嚴重。


    若再如此下去,幾乎不亞於大病一場。


    許久之後。


    姚麗才終於從痛苦中緩過神來,軟綿無力靠在了床邊,擦拭著額頭的虛汗,胸前起伏不斷,這是元氣透支後的虛弱表現。


    她嚐試運氣調息。


    不知不覺。


    已經到了第二天清晨。


    姚麗這才總算暫時得以恢複,掩飾住自己的虛弱。


    “怎麽會這麽棘手。”


    姚麗在房間來回踱步,眼眉之中透出焦慮。


    靈丹妙藥就在眼前,但她卻求而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其中滋味,可謂是百爪撓心,並不斷思考著破解方法。


    “難道真的要嚐試調配魔引香水了嗎?”


    相較於迷情香,魔引香水乃是更高級的控人心神寶物。


    合歡宗弟子,主修功法,畢竟隻是合歡之道,擅長陰陽采補之術,所謂媚功不過是為了配合采補邪法修煉,比起真正於無形之間玩弄情緒愛好的媚功,則仿佛戲法雜耍與真正法術的區別。


    一個是形似模仿,另一個則是大道。


    如此。


    合歡宗為了提升自己的采補效率,才開發出了多種輔助邪物,也是門下弟子必修功課之一。


    “可是,且不說調配魔引香水所需材料,足以讓自己傾家蕩產,此香水因為太過霸道,自己作為施術者,恐怕也逃脫不了控製,負麵效果太強烈了。”


    這讓姚麗陷入了猶豫。


    思索再三後,她決定還是穩妥一些。


    情願冒著再虧損一些功力的風險,一點點消磨對方體內的浩然之氣,也不願輕易破釜沉舟,做超出自己控製之外的事。


    “哼!”


    姚麗一聲冷哼,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任憑你如何堅韌,也終究敵不過色欲輪回消磨,在這人世間,欲望便是刮骨刀,隻要你還沒有逃脫五穀輪回,沒有成就仙人之體,便永遠也不會沒有破綻,而我便是引你墮入黑暗的墮落之手,將你的定心、辟邪、浩然,統統消磨殆盡!”


    她似乎是在為自己打氣,避免因為接連兩次失利,影響到本心。


    “師妹。”


    然而外麵的一聲親切呼喚,卻讓她不由一陣哆嗦,察覺到自己的怯懦後,姚麗又羞又氣,恨鐵不成鋼拍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與之相對。


    院落中的陳默,經過一夜修行,再次將體內越來越精純活躍的元陽之氣,漸漸平息下來,以穩固自己的根基。


    他現在已經基本可以證實,自己此番機遇,雖然也促進了自己的精神與身體的統一,但卻是加強了修行童子功的長遠潛力,如今一次次功力大增的關鍵,乃是這枚合歡印記。


    合歡印記,一陰一陽。


    他手中的半個,是至陽印記,姚麗手中,則是至陰,雙方氣息,結為一體,猶如一體雙生,實在奇妙。


    朝陽初生,紫氣東來。


    修行後的陳默,可謂神清氣爽。


    見姚麗仍未出門,他竟是主動做飯,殷勤道:“出來吃早飯了,我等修行之人,更要愛惜自己身體,以求得道長生,與天同壽啊。”


    好一會兒後。


    姚麗才調整好心態,打開了閨房木門,已經完全不見之前的倉促。


    她看向陳默的眼神,可謂秋水盈盈,含情脈脈,麵露微笑。


    “陳默師兄,又讓你在外麵睡了一夜,山間夜晚多濕氣,長期如此的話,風寒之毒入體,小妹實在愧疚。”


    陳默聞言,若有所思。


    隨即便是一聲歎息。


    “說起來,是師兄不好,昨天夜裏,竟然心生邪念,險些玷汙了師妹的清白,我本該以死謝罪,但念及這副殘軀,上有父母,下有親朋,上天有好生之德,螻蟻尚且偷生,所以隻能將功贖罪,努力助師妹完成此次真傳弟子試煉任務,以此救贖了。”


    但緊接著。


    陳默竟是話鋒一轉。


    “不過師妹的擔心,倒也不無道理,我這副身體受寒是小,若因此耽誤了師妹的試煉,我也就罪責難逃了,這樣吧,經過這一晚的深刻反省,師兄自認為已經悔過自新,晚上的時候,師妹睡床上,我睡地上,若越雷池,師妹不必手下留情!”


    說完也不等姚麗回應,便繼續道:“師妹,這是師兄為你做的早飯,家鄉口味,清淡寡味,還請師妹不要見怪。”


    姚麗聞言,盈盈一笑。


    “師兄能有這份心意,小妹就知足了,怎會……”


    她猛然驚覺,這些話,對方昨天的時候,好像就已經說過了。


    這!


    心中淩亂,姚麗為了掩飾自己,趕忙調整方寸,借以饑餓,端起碗筷,大快朵頤起來,仿佛這些早餐並非粗茶淡飯,而是珍饈美味。


    兩人之間,不時相視一笑,火花碰撞,幸福滿滿。


    又到了夜晚。


    時間在變,套路不變。


    仍然是熟悉的橋段,仍是熟悉的故事,直到最後的關鍵時刻,陳默一聲痛苦大喊。


    “師妹,這一切都是師兄的錯,你殺了我吧!”


    因為合歡印記的存在,姚麗自然不敢真動殺心。


    相反。


    她還要輕聲安慰相勸,雖然她的內心深處,已經在咬牙切齒,撕心裂肺怒斥,但表麵上卻必須要楚楚可憐,充滿哀怨。


    “師兄,小妹是自願的,能夠獲得師兄的垂憐,是小妹十世修來的福分,師兄不必自責,我……”


    “師妹不必多說了!”


    陳默背對著姚麗,將衣服穿好後,強行掩飾住興奮,流露出一副正義凜然之色。


    他義正言辭:“師妹不必為了清白,一時委曲求全於我,此等大事,師妹還是想清楚了的好,師兄今夜在門外,為師妹自罰守夜,等師妹冷靜下來,確認這是真心實意,再來找師兄吧,若師妹不肯原諒師兄,師兄定當自刎謝罪!”


    陳默再次以退為進,為明晚之事,留下了線索,可謂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就算你想死,我還不想死!


    姚麗知道,若是自己真的選擇讓陳默自刎,那麽就是她起殺心,不論對方死不死,她自己都將因合歡印記而亡。


    這個混蛋。


    但她表麵上,卻隻能在短暫尷尬後,做出羞恥之色,扭捏低聲道:“師兄的心意,小妹知道了,今晚小妹會認真考慮的。”


    當陳默來到院中穩固元陽之氣,定心修行的同時。


    留在屋內的姚麗,內心則在崩潰的邊緣。


    宛如海嘯般的反噬,鋪天蓋地襲來,僅僅片刻後,她便幾乎快要暈厥,身體控製不住的痛苦抽搐著。


    真氣的潰散流失,就仿佛撥皮抽筋般的痛苦,尤其是在她本就連續虧損兩晚的情況下,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許久之後。


    姚麗緊咬著牙關,僅僅幾步之遙,卻磨蹭了幾乎小半個時辰,才終於從密室中取出補藥,吞服下去後調息起來。


    隨著藥效的漸漸發揮,她才終於鬆了口氣,總算沒有跌落一個境界。


    當姚麗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這也是陳默來此的第四天了。


    深吸一口氣,姚麗努力站起來,想要為自己倒一杯暖茶。


    “師妹。”


    然而隨著外麵陳默的呼喊聲,她才剛剛站起的身子,竟險些再次倒下,臉色蒼白,竟是透出了恐懼之色。


    “早飯已經做好,師妹可以出來品嚐了,這次我換了一種口味,師妹嚐嚐手藝如何。”


    充滿朝氣陽光的聲音,讓姚麗忍不住的顫抖。


    仿佛在看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


    好一會兒後。


    她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回應道:“不必了,我胃口不太好,師兄你先吃吧,小妹想要休息一下。”


    “啊?”


    陳默聞言,關切道:“師妹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師兄看一下?”


    “不用了。”


    姚麗躲在窗幔之中,雙手抱膝,一副楚楚可憐的無助姿態,回應道:“我休息一天便好,師兄請自便。”


    “那……那好吧,師妹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院內的陳默,竟是發自肺腑的一聲歎息。


    這顆靈丹妙藥的狀態,似乎不怎麽好,難道是自己這幾天太急了?


    也罷。


    連續三天的大補,提升速度實在太快了,即使自己已經在小心翼翼穩固,卻仍不免少許虛浮,趁此機會好好穩固一下,今晚就先讓她養一養吧。


    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紅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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