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李玄倒也沒有隱瞞,他隻以為是兩位總管對陰陽真氣好奇。


    而且,李玄對陰陽真氣的功效還處於探索階段,還有許多他未知的事情。


    有尚總管和趙奉一同探討,倒也是一個好機會。


    當下,李玄就將先前自己治好阿翔傷勢的事情說了一遍。


    “陰陽真氣的恢複效果我也還在探索中,現在也沒法說得太清楚。”


    李玄的話讓尚總管和趙奉露出振奮之色,隻見他們對視一眼,接著由尚總管開口說道:“這能力能不能也給我們試一試?”


    李玄一愣,下意識的問道:“兩位有傷在身?”


    可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什麽,麵上閃過尷尬之色,眼神飄忽不定起來。


    “啊,不會是……”


    “陰陽真氣雖然了不得,但斷肢重生也不太可能吧?”


    可是尚總管和趙奉卻是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是自然。”


    “我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


    “阿玄,你往哪摸呢?”


    “哦?從老趙頭開始嗎?”


    李玄的眼珠滴溜一轉,心中直呼:“好險。”


    但兩位總管平日裏素來多有關照,即便希望不大,李玄也得硬著頭皮一試。


    “可是有什麽難處?”


    隻見趙奉的胸口中心,接近心髒的部位,竟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李玄勉強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見兩位總管也有心理準備,李玄鬆了口氣。


    “我,隻能說試一試……成不成的,哎呀,實在不好保證啊。”


    “當然了,其實差別也不是很大。”


    見到李玄突然支支吾吾起來,尚總管和趙奉同時感到奇怪。


    這種眼神,更是讓李玄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可尚總管和趙奉的可都是陳年舊傷,而且恢複的難度無異於枯木逢春,實乃逆天而行。


    李玄先前為阿翔治的都是些骨折傷而已。


    “奉兒。”


    尚總管抓住李玄的小貓爪,往趙奉的胸口按去。


    見李玄答應下來,尚總管對一旁的趙奉點點頭。


    尚總管和趙奉沒想到,這貓寫起字來還能這麽磨磨唧唧的。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能行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


    這麽急切的態度,更是讓李玄有些不好開口。


    “也對,老趙頭的傷口怎麽也是更新一些。”


    雖然有些斷骨傷及內髒,很是危急,但李玄也是馬上就為阿翔開始施救,這才能夠力挽狂瀾,將阿翔從鬼門關裏拉回來。


    “我們也隻是一試,阿玄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傷疤如同一團火球一樣,邊緣是不規則的扭曲,幾乎占據了趙奉胸口的所有位置。


    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突然尚總管開口道:


    李玄心中滿是糾結,不知該如何麵對兩位總管殷切的期盼目光。


    “啊,這個,嗯,怎麽說呢……”


    他當即伸出一隻貓爪,凝聚陰陽真氣,顫顫巍巍的伸了過去。


    關乎自己的未來,趙奉不得不急。


    “自古人情債最是難還,果然如此,古人誠不欺我。”


    “傷口在這呢。”


    趙奉的臉上當即露出緊張之色,對著李玄說道:


    這時,趙奉也解開了自己的衣襟。


    他也當場就明白,之前是自己誤會了兩位總管。


    李玄心中一動,當即想道:


    李玄暗歎一聲,也能理解兩人心中的執念。


    趙奉更連忙問道:“怎麽了,阿玄?”


    但李玄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既然這件事情對兩位總管這麽重要,他也總得獻身一次。


    看到這可怖的傷疤,李玄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而這個時候,趙奉似乎也回過味來,語氣不善的問道:


    “阿玄,你剛才是不是想摸我的……”


    不等趙奉繼續問,李玄嚴肅的伸出一根指頭,放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可是他的指頭太短,看著反倒是一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見趙奉還要繼續問讓大家都感到尷尬的問題,李玄將那隻爪子往前一伸,結果發現自己按住趙奉傷疤的同時,夠不到他的嘴。


    李玄當即福靈心至,轉動了自己的屁股,用自己修長的後腿,一爪按住了趙奉的嘴巴。


    “呸呸呸!”


    “阿玄,你這爪子上都什麽味?”


    趙奉嫌棄的往後躲著。


    李玄表情嚴肅的抬起空閑的一隻貓爪,示意趙奉保持安靜,自己則是學著薛太醫平日問診的模樣,微微皺起了小小的眉頭。


    尚總管搖頭失笑,本來緊張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


    趙奉則是滿臉嫌棄的向後仰著頭,離李玄的後腿遠一些。


    他現在有求於李玄,些許小事也隻能暫且忍下。


    尷尬的誤會暫時拋諸腦後,李玄認真的為趙奉查看傷勢。


    爪子上的陰陽真氣分出些微,試探性的往趙奉胸口上那道猙獰的傷疤上探去。


    “這是!?”


    李玄緊閉雙眼,微微一驚。


    趙奉傷疤下的經脈竟然毫無生機,如同一團枯木一般。


    這種狀態下,李玄都有些無法理解趙奉的生命是如何維持下來的。


    李玄接著將陰陽真氣的探索範圍擴大,籠罩了趙奉的整個胸膛。


    傷疤以外,趙奉體內的氣血有力的湧動,尤其是心跳聲,猶如戰鼓一般有力蓬勃。


    “高品武者的氣血之力仍舊在不斷的變強,到了四品竟然是這般境界。”


    李玄也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內視四品高手的身體情況,一時之間驚歎不已。


    可很快,他就弄清楚了趙奉的傷勢。


    那道猙獰的傷疤之下,血肉和經脈失去了所有的生機,真氣和氣血完全不得運行,就連李玄的陰陽真氣也是如此。


    他現在僅僅能通過陰陽真氣的特殊,探查清楚趙奉的傷勢而已。


    “這……”


    李玄不禁為難起來。


    相比起阿翔的傷勢,趙奉的傷明顯嚴重多了,而且由於是舊傷,生機斷絕的情況不知持續了多久,讓李玄都不知該如何下手。


    傷疤下的血肉和經脈,讓李玄的陰陽真氣都無法寸進。


    李玄控製陰陽真氣,繞了一圈,來到了傷疤的邊緣。


    在傷疤和正常血肉的分界線上,有趙奉的真氣隔絕,但顯然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隻會讓傷疤下斷絕生機的部分不斷擴大。


    李玄將趙奉的傷勢看得差不多之後,收回了貓爪,然後睜開了眼睛。


    “這傷是怎麽弄的?”


    李玄打算先問清楚了之後再做嚐試,省得犯下大錯。


    趙奉看向了尚總管,露出詢問之色。


    尚總管當即說道:“都是些陳年往事,現如今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這大內皇宮看似平靜,但也少不得爭端。”


    “我們宦官也分為好幾脈,雖說都忠於皇室,但也有利益衝突的時候……”


    “尤其是新皇登基時,若存在大義名分的紛爭,就更是如此。”


    這件事情,李玄之前倒是聽尚總管提起過。


    他們這些大內宦官隻忠於大興皇室,坐在皇位上的是誰並不重要。


    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大義名分非常重要,不得有絲毫的爭議性存在。


    李玄聽到尚總管這麽說,當即便猜測道:


    “難道是永元帝剛登基的時候……”


    但對於這個問題,尚總管並沒有多說。


    “奉兒當初和人爭鬥時,中了對方一掌,他也趁機用以命換命招數解決了對方,但幸運的保住了一命。”


    李玄一驚,沒想到趙奉平日裏那麽冷靜沉穩,竟然也有跟人拚命的時候。


    這時,趙奉也是接口道:“若不是那人的真氣屬性剛好是火,也斷沒有我撿回這條命的道理。”


    李玄心中一動,有些明白了趙奉是如何從這麽恐怖的傷勢中存活了下來。


    尚總管的真氣屬性剛好是水,很可能是他老人家及時為趙奉壓製住了傷勢。


    “我雖然成功幫奉兒驅散了體內的火屬性真氣,但造成的傷勢也無法挽回。”


    “當時用了些天材地寶,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原本四品巔峰的修為也是滑落不少,更是因為經脈阻塞,修為再也沒有寸進的可能。”


    尚總管表情黯然,忍不住歎息一聲。


    看得出來,尚總管對趙奉是真的很心疼。


    兩人的父子情,李玄都是看在眼裏,倒從沒有懷疑的時候。


    “幹爹,憑借一副殘軀活到現在,還當上了內務府總管,我這一輩子也算值了!”


    趙奉哈哈一笑,灑脫的拍了拍尚總管的肩膀,表示自己此生無憾。


    尚總管微微一笑,明白義子的心意。


    隻不過,哪怕還有一線希望,他都想讓義子彌補遺憾。


    相比於自己,義子明明年輕不少,可看著卻比自己更加蒼老,全都是因為這傷勢的緣故。


    而且趙奉本來天資不凡,有極大概率突破到上三品,卻因為當年那一戰止步四品多年。


    作為同樣的武者,尚總管理解趙奉該有多麽的痛苦。


    所以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治愈趙奉傷勢的辦法。


    即便他們如今都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


    這是他這個當義父的責任。


    趙奉的那一聲聲幹爹可不是白叫的。


    “阿玄,你看這傷勢……”


    尚總管話問到一半,嘴巴發幹。


    李玄能感覺到兩人的忐忑,當即也不再囉嗦。


    “我試試從傷疤的邊緣開始修複,放開真氣的隔絕。”


    簡單的吩咐一聲趙奉,李玄重新用貓爪按向傷疤。


    這一回,等到趙奉體內的真氣隔絕消失,李玄就開始使用陰陽真氣修複傷勢。


    氣血失去了真氣的阻隔,立即開始衝擊傷疤下早已斷絕生機的血肉和經脈。


    趙奉的眉頭皺了起來,但卻強忍痛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氣血流入傷疤下的血肉和經脈,不僅會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痛,還會讓周邊的血肉和經脈加速腐壞。


    這也是為什麽平日裏趙奉會用真氣隔絕氣血流入傷疤下的原因。


    可現在為了李玄的陰陽真氣可以順利的進入腐化的部位,趙奉隻能暫時忍受這樣的痛苦。


    但這樣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太久,下一刻趙奉的眉頭就開始慢慢舒展開來。


    李玄的陰陽真氣接替了趙奉的風屬性真氣,裹住了整個傷疤下方的腐化部位。


    這個瞬間,趙奉再也感覺不到劇痛,甚至身體前所未有的放鬆了下來。


    他平日裏即便睡覺都得維持真氣的隔絕,無時無刻都繃著一根弦。


    像如今這樣徹底放鬆的狀態,他已經不知有多少年再次體驗過了。


    趙奉的眉頭雖然開始舒展,但李玄的眉頭卻反之皺了起來。


    “不行啊,怎麽沒有效果……”


    李玄不禁開始心急起來。


    和為阿翔治療時不同,陰陽真氣包裹住傷疤下的腐化部分,可卻沒有帶來任何的變化。


    他開始慢慢的加大了陰陽真氣的輸出,同時觀察趙奉的身體狀況。


    隻要有任何的不對,李玄會立即停下現在的動作。


    一旁的尚總管也是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緊張萬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直到李玄的陰陽真氣開始慢慢消耗時,才出現了轉機。


    原本趙奉體內的氣血衝擊著腐化的部位,無法寸進。


    但這時突然向裏挪動了一絲,連帶著氣血也向裏走進去了一些。


    “有戲!”


    李玄感到振奮,繼續緩慢加大陰陽真氣的輸入,即便以他如今的恢複速度也開始消耗的越來越快。


    可也就修複了不到半寸的腐化部位,趙奉突然嘔出一口黑血,並且咳嗽不斷。


    李玄嚇了一跳,當即停下了陰陽真氣的輸出,然後學著趙奉先前的樣子,用真氣隔絕趙奉體內的真氣繼續衝擊傷疤下的腐化部位。


    “奉兒,你沒事吧?”


    尚總管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趙奉的背上。


    李玄也是擔憂的抬頭去看趙奉。


    趙奉嘔出來的黑血腥臭無比,一看就不是正常的血液,李玄害怕是不是給他治出什麽毛病來了。


    尚總管見趙奉咳嗽的厲害,口鼻間不斷有黑血溢出,當即出手。


    隻見他一手按在趙奉背上,另一隻手從虛放在趙奉胸前,然後緩緩上抬。


    “放鬆心神。”


    尚總管說了一句。


    下一刻,他的手已經抬到了趙奉的嘴邊。


    趙奉嘴巴一張,吐出一團漆黑如墨的東西。


    尚總管微微皺眉,接著不知從哪取出來一個瓷瓶,將這團黑血裝進去封好。


    而趙奉此時也已經漸漸止了咳嗽。


    他微微調息一番之後,感受了一下身體,接著對李玄說道:


    “阿玄,撤了陰陽真氣吧,我自己來就好。”


    李玄聽話的將剩餘的陰陽真氣收回體內。


    他體內的陰陽真氣還未等消耗完,就迎來了這樣的變故。


    當李玄收回陰陽真氣的瞬間,他體內的陰陽真氣便開始飛快的恢複起來,不一會兒就恢複完全。


    他現在體內的真氣量少,即便消耗一空,恢複起來也要不了多久。


    趙奉則是盤膝打坐,重新構築體內的真氣來隔絕體內的腐化部位。


    等到他重新睜眼時,臉色已經紅潤了不少。


    “幹爹,阿玄。”


    “有效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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