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傷他,將他製住。”


    突然,一道青光從青城山後山升起,光芒之中一位鶴發童顏、衣袂飄飄的白發道人,正禦劍飛來,他的身上縈繞著無比純淨強大的真氣,他人還未到,聲音卻洪亮有力,震徹山嶽地傳了過來。


    “虛穀師祖!”玄清玄真驚詫之情無以複加,幾乎異口同聲地喊道。


    這個虛穀祖師是掛在祠堂中曆代祖師畫像中的一位,幾百年前曾是青城派的掌門,他隻當了十餘年的掌門便無心世事辭去了掌門一職業潛心修道去了,從此再也沒出現過,江湖中不乏關於虛穀師祖的傳說,有人說他早逝了,有人說他羽化登仙了,還有說他雲遊海外了,反正玄清和玄真出家五十多年每天清早都會到祠堂拜祭,虛穀祖師的樣貌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兩人的心中。


    萬萬沒想到,今天他們倆竟然見到虛穀師祖的真人了!而且虛穀師祖這幾百年中竟然一直還在青城山,他們卻不知道!


    雖然雲飛並不知這疾馳而來的道長是何方神聖,但此時他既沒有辦法讓天初脫離危又不能為了別人的安全而傷了天初,隻好按照虛穀師祖的話做,在和天初纏鬥的時候找著機會一把從後麵抱住了他,變成怪物的天初雖然渾身傷痕累累但仍然力大無窮,拚命掙紮,也隻有雲飛的天生神力才能製得住他,雲飛咬著牙憋足一口氣將天初死死地抱住,讓天初動彈不得。


    其它人也想衝上來幫雲飛的忙,可魔化天初實在是太可怕了,無論從正麵還是側麵根本沒有機會能接近他,就連被他的利爪所帶起的陰風掃到都會讓人皮開肉綻。


    待那虛穀師祖輕身飄落而下,來到天初麵前,眾人瞪圓了眼睛都看向了這位消失了幾百年又重現人間的高人,離近看這虛穀祖師更是讓玄清和玄真瞠目結舌,按理說他已經是幾百歲的老人了,但皮膚依然緊致細膩沒有絲毫的皺紋,明眸皓齒,麵色紅潤,如果不是一頭純白的長發,他的外貌儼然就是弱冠少年,難道虛穀祖師已經得道成仙,返老還童了?


    眾目睽睽之下,魔化天初近距離揮舞著利爪攻擊著虛穀,可虛穀絲毫沒有畏懼之情,周身彌漫的至純真氣為他形成了一層堅實的保護罩,讓天初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虛穀皺眉看了一眼天初的情形,然後二話不說將一隻手拂在了天初頭頂,一股至純的真氣緩緩輸入了天初的身體之中。


    隨著真氣不斷地輸入,天初的身體也在一點點的變化著,看著青黑的印痕慢慢地褪去,利爪漸漸回縮,眉心紅印越來越淡,天初本來的樣子也一點一點地回來了,白月師徒和雲飛雲真虹兒此刻全都忍不住流下了感激的淚水。


    虛穀師祖的至純真氣將天初身上的陰氣慢慢的清除了,但還是無法將咒印徹底抹掉,最終將那咒印隻恢複到了十幾年前那茶碗大小就再也縮不回去了。


    這個被魔化了的天初所驚動而出山,閉關幾百年即將得道飛升的虛穀師祖,為了救天初,幾乎耗掉了一半的修為。


    虛穀那盛氣淩人的強大真氣暗淡了不少,臉色也蒼白了許多,一些細小的皺紋又重新爬回了他的臉上,可虛穀就如他的名字一樣,虛懷若穀,完全沒有因為消耗了百年修為而有絲毫的惋惜之情,他拂去額頭上的細汗,釋然地鬆了一口氣,淡淡地對玄清玄真說道:“這孩子總算給救回來了,將他好好安置著,好生照顧。”


    “是,師祖。”玄清玄真二人應道,玄真跟著幾個弟子一起將天初等人帶回了道觀中。


    重傷的天初在雲飛的背上將胃中的汙穢全吐淨之後昏死了過去,他臉色蒼白,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待眾人離開之後,玄清終於忍不住向虛穀師祖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虛穀師祖,您這麽做值得嗎?為了這個資質平平,天性愚笨的天初,耗掉了您百年的修為,而且徒兒實在想不明白師祖您這麽做的意義何在?憑祖師的道行將魔化了的天初消滅簡直易如反掌,為什麽還要救他?救回來又有什麽用呢?隻要咒印不消,早晚有一天他還會變成怪物,最終天初也必定是個要除掉的禍害而已啊”。


    “值得。”虛穀祖師這兩個字簡短而堅定,勿庸置疑。


    看著玄清那兩條快要皺成一團的眉毛,虛穀又緩緩地開口說道:“天初這孩子不是凡人,他有仙身,體內有仙丹護體,魔荒根本殺不死他,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對付魔荒的人,你們要相信他的能力,他才是最重要的人。”


    “他有仙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雖然是個掌門可道術連我們青城派的普通弟子都不如,他怎麽會有仙身呢?嗯……他到底是什麽來頭?”玄清對天初也略有耳聞,大家口中的天初簡直是道界的反麵教材,要說他有仙身,玄清一時間還真是接受不了。


    “天機不可泄露,你們要好好照顧他,切不可再做出傷害他之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繼續閉關去了。”交待完後,虛穀禦劍而去,一道暗淡的青光閃過,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望著虛穀消失的地方和眼前青城派的慘狀,玄清心中五味雜陳,這一戰將青城派元氣大傷,派內弟子死傷過半,道觀損毀嚴重,這是青城泊創觀以來最為慘重的一次災難,但即使是這樣的狀況也是天初拚死換來的,玄清心中不免十分愧疚。


    玄清雖然剛剛不讚成虛穀師祖將畢生修為用來救天初,但那並不代表玄清個人對天初有什麽偏見,玄清是個理性正直,凡事從大局考慮,愛憎分明的人,既然虛穀師祖已經認定天初重要,那做為青城派的後輩,他也理所當然的聽從師祖的安排。


    看法歸看法,恩情歸恩情,這一次青城派欠下天初這麽大一個人情,就算虛穀師祖不說,玄清也定會竭盡全力照顧好天初,他將青城派一切事情都向後拖,舉觀上下齊心協力為天初恢複而努力。


    玄清甚至將掌門臥房讓給天初,自己和眾弟子擠在滿是傷員的弟子房中,他將觀中的稀世珍品,各種補藥全都拿出來給天初補身子,還派了幾個青城派弟子沒黑沒白的輪流照顧天初,不僅如此,玄清玄真都有傷在身也依然每天為天初輸入真氣,以助他快點恢複。


    在玄清掌門的精心照料之下,天初恢複得很快,雖然他已經康複了,但還是遲遲不能醒來,令白月和雲飛等人十分擔心,每天守在天初的床邊呼喚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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