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縱使方小漁心有不甘也隻能如實去做了,她也知道方才說的那些的確是讓唐劍秋為難了。


    由於鎮撫司南北兩地相差甚遠,新上任的許顯純也是費了好一大功夫才將汪文言順利押送至北鎮撫司。


    由田爾耕帶頭,將錦衣僉事,指揮同知還有唐劍秋在內的幾人叫了出來,並將他們帶到鎮撫司門口接風洗塵。


    眼見許顯純帶著大堆人馬走近。


    待走到門口後,田爾耕親自上前迎接。


    “許大人一路可謂是辛苦了。”


    田爾耕主動開口,許顯純卻露出笑麵虎般的表情。


    “不敢,還勞煩指揮使大人親自迎接,下官深感慚愧。”


    兩個奸詐的老狐狸相視一笑,在那之後,許顯純又在田爾耕耳邊嘀咕了幾句,他的臉上明顯閃過一次詫異,不過很快地又收回了過去。


    “你們幾個,還不快些將汪大人……啊不,如今他已是戴罪之身,來人啊,還不快些將這奸賊押進去!”


    “是!”


    打開囚車後,錦衣衛手腳很是利索,既然一左一右押著蓬頭垢麵渾身是傷的汪文言往裏邊去了。


    光是看到他這副模樣就已知道必是吃不少苦頭的,衣衫早已被長鞭打得破爛,身上幾乎都沒有擠出完好的皮肉。


    汪文言從唐劍秋順便經過的時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這其中之一倒是不易讓人領會。


    為避免讓人察覺其中異樣,唐劍秋又恢複了原有的冷漠神情,畢恭畢敬地站立在一旁,卻沒有正眼直視對方的眼睛。


    無論南北與否,這朝中大多數錦衣衛高官都是魏忠賢提拔上來的,真正靠自己能力官遷上來的實在少之又少,單是知道的也沒有幾個。


    眼見許顯純看向他,唐劍秋不得不主動道喜:“恭喜許大人升遷南鎮撫使。”


    這話對於許顯純而言非常受用,“唐大人過獎了,像大人這般年紀就能擔任從四品一職實屬不易,本官應當向你學習才是。”


    “大人說笑了,說來南鎮撫司距離此地甚遠,許大人一路勞苦,還請快些歇息,這就為大人準備些好酒。”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許顯純也沒有客氣,來了此地更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來去自如,說話更是一身輕鬆。


    但不知許顯純這人究竟有何目的,唐劍秋隱約覺得這人目的不純,不像是單純來押送汪文言的。


    無論那人動機如何,他唐劍秋都不會因此放鬆警惕。


    來到鎮撫司會議廳之後,許顯純絮絮叨叨個沒完,一心想著大口喝酒吃肉,便叫人來送了些燒雞牛肉之類的美食。


    很快,桌麵上擺著的幾個酒壇子就空了,那些個食物更是所剩無幾。


    對於他們,唐劍秋並不想產生太多糾葛,又不好直接離開,隻能規規矩矩地站著。


    許顯純更像是主人家的,一點也不客氣,拉著身邊的那些錦衣僉事還有指揮同知大快朵頤了起來。


    那些個做錦衣衛的即便有些饞嘴,也不敢擅自去搶,隻能一個勁地吞口水。


    許顯純見唐劍秋還在那傻站著,不得不說上一句,“唐大人和別在一旁看著,跟我們吃些才是。”


    “謝過許大人,下官暫且不餓。”


    眼見唐劍秋如此不配合,許顯純一下就拉下臉了,不高興道:“唐大人好生無趣,竟如此不給在下麵子?


    說來這北鎮撫司跟南鎮撫司也沒有什麽不同,想來北邊的應該更有意思些,不如你我南北互換一下如何?”


    “這……”


    唐劍秋故意露出一番難色,因為他知道是答應與否都會讓許顯純信以為真,甚至還會暗中勾結他人陷自身與不顧,因此也隻能暫做容忍。


    田爾耕幾人很快就將視線放到了唐劍秋身上,似乎是在期待他的回答。


    空氣中陷入了不到幾秒的寧靜,不過很快他們又敞開胸懷大笑了起來。


    尤其是許顯純,像是找到樂子一般,一個勁地笑著,笑夠了之後又走到唐劍秋身邊,又勾著唐劍秋的肩讓他坐下。


    唐劍秋隻能硬著頭皮坐下,許顯純將酒斟滿一杯就要他喝下,因推脫不過他隻好一飲而盡。


    “唐大人何必如此緊張?不過是開個玩笑話罷了。”許顯純笑得倒是痛快,可唐劍秋確實不痛不癢。


    他這話說的有三分是真,七分是假。


    不是為了試探自己就是他一直想擔任北鎮撫使一職。


    雖然說南北鎮撫使沒什麽不同,一個對內,一個對外,可北鎮撫使的實權明顯要比南鎮撫使要大得多。


    “來,繼續喝!”


    許顯純舉杯痛飲,眾人歡呼一聲,隻有唐劍秋一人心覺不好。


    倒是無人察覺這點,一個勁地吃喝著。


    不多說,幾人就已經喝了個半醉,勉強還有些意識,倒也不至於到不清醒的地步。


    而今現在已經是吃飽喝足,自然是有力氣去幹的,許顯純也不想再打馬虎眼,索性直接說了:


    “唐大人可知汪文言所犯何罪啊?”


    唐劍秋頓了頓,並未直言,全當沒有聽懂罷,“略知一二,具體緣由不清楚。”


    “哦?”


    許顯純略顯懷疑,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開口問道:“大人可想知道?”


    “許大人若是不說下官也不會去問。”


    無論回答想還是不想對於他而言都不是件什麽好事,所以隻能采用另一種方式搪塞過去。


    顯然,這一招對許顯純而言非常受用。


    既然沒有辦法從唐劍秋口中翹出有力線索他也不會再自討沒趣,不過是順手拍了拍他的肩,隨後露出一抹讓人感到不解的笑。


    唐劍秋眼色一頓,明顯能看出許顯純這人話中有話,但不知這其中之意。


    見唐劍秋真不明白,許顯純先是說了一番讓人不明所以的話:“說來你擔任鎮撫使一職已有一年了吧?還真是不易啊!”


    “南鎮撫使何出此言啊?”


    唐劍秋一臉糊塗,這人話裏話外都在說類似於取代自己的話,不能不讓他誤會。


    在那之後,許顯純露出了一抹哂笑,“將汪文言押入北鎮撫司,你以為此事會交由你全權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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