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的心情我能明白,據我所知,縣令大人已經將他壓入大牢,想必手上已經掌握了具體實證,我相信縣令大人會為你們做主的。”


    他並不擅長安慰人,也隻能說出些寬慰話讓他們放心。


    夫妻二人聽了眼眶更是一紅,似乎已經看到了縣裏大人為他們申冤的畫麵,如此一來他們的孩子便可沉冤得雪。


    “謝大人!”


    二人重重地朝著唐劍秋跪了下來,隻要能讓自己的孩子在天之靈得到安息,他們願意做出任何事!


    夫妻倆如此重情重義,即便是這些個爺們見了也難免會有些不快。


    他人如此通權達變,不求能得到一餐溫飽,更不求物質補償,隻望罪魁禍首就此付出代價!


    在那之後,唐劍秋率錦衣衛隊離開後便回到了當地縣衙。


    他開始思索整件案子,還有其父母提供的線索,思索了半天也思考不出個合理對策。


    那凶手如此猖獗無度,所作所為更是陰狠毒辣,不像是這個年齡該做出來的事情,其行為更是狡猾至極。


    他的母親又更是不講道理的,甚至好拿年齡說是妄圖開罪,而今之計,必須得想個合理對策方為上策。


    許是想的時間過長,弄得唐劍秋淺淺地睡了去。


    他做了一個不到一刻鍾的夢。


    這個夢很短,卻又難以讓人忘懷;


    那一夜,他夢到了受害者,那種無辜的神情,還有曆經滄桑布滿傷痕的麵頰;


    他想哭,但眼睛沒了,


    他想喊,但下顎骨碎了,


    他想聽,但耳朵沒了,


    他想呼吸,但肺裏都是土……


    唐劍秋從夢中驚醒,再醒來時額頭已密布汗液,仿佛這種感受親身經曆過般,想來也是有些真實。


    前世的他飽受各種酷刑,最終被魏忠賢命人殘忍殺死。


    而他,絕對不能讓無辜之人深受其害!


    於是乎,唐劍秋便暗中對其案件展開調查。


    終於,經過一番細致搜查後得知,那凶手如此囂張,背後竟無權無勢,所擺出來那些姿態不過是蠻橫無理,全耍無賴罷了。


    他們母子二人不過是想用這種方式妄圖脫罪,當真是陰險可惡,歹毒之極!


    即使如此,那就更不能放過了,必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當日,與薊門縣令商量好了計策後,他果斷選擇放行,並讓唐劍秋進去了。


    此番前往乃是他孤身一人,不過不同尋常的是,這手上倒是多了一個食盒,看起來像是給他帶些飯食的。


    見到此景,周邊的幾個官兵還有頭頭甚是不解。


    若真要準備些食物,應當派下手準備才是,又怎好勞煩唐劍秋親自動手?


    即便有諸多不解,他們還是如實做了,老老實實的給唐劍秋開了門。


    牢門開,藍衣孩童無所畏懼,直至飯點也沒有絲毫喊餓的意思,倒是這態度讓人高看不起。


    他無所畏懼,像是看不起任何人一般,所作所為更是目中無人。


    而今已是飯點,唐劍秋並未過多回話,幹脆直接打開食盒,並從端出幾碟飯菜來,並將其置於此童麵前。


    食物按照先後順序依次遞在藍衣孩童麵前,而唐劍秋卻是將大碗飯放在孩童最前麵,隻是手上握著的筷子卻遲遲不給。


    在看肉食散發出來的誘人香氣,好似果醬從口腔之中擴散般,光是聞到這誘人的雞腿就忍不住直流口水。


    藍衣孩童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不過還是一臉警惕的看了唐劍秋一眼。


    唐劍秋盯著那盛著大米的碗,果斷用筷子筷子一正一反倒插著。


    此童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端過碗,將筷子捋順。


    見已經達到目的,唐劍秋起身,側身回眸,斥聲說道:


    “已明事理,當斬立決!”


    此話一出,全場一陣嘩然,藍衣孩童端著碗的手也逐漸不穩,一時間沒有拿住,就此碗筷掉落在地上。


    瓦片伴隨著殘羹飯菜散落在一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藍衣孩童至今還在方才的震驚中沒能反應過來。


    原來這飯,竟是斷頭!


    起初那些個官兵還不明唐劍秋這般究竟是何用意,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下官遵命。”


    薊門縣令不知何時現身,他似乎等這個結果等了太久。


    而這也是最合理最合適的解決方式。


    恰巧這時,樸素婦人特來給自家孩子送飯,當聽到這樣一個宣判結果時心都要碎了。


    那種給人的感覺,好比天塌。


    “不!大人您不能這樣!如此草率定案,民婦不服!”


    樸素婦人一邊放聲呐喊一邊用力往地上一跪,口稱冤枉二字。


    要不是因為唐劍秋這雙眼睛太過凶銳,指不定會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


    對於這廝所做的一切,唐劍秋更是嗤之以鼻。


    他冷眼相對,斷聲喝道:


    “不必再說了,小小年紀竟如此歹毒,並將同齡孩童盧佑安殘忍殺害,想必是計劃已久!


    若非精心計劃,又怎會布置的如此周密?


    那洞口,即便是以弱冠男子想要將其鏟除都會為此感到費勁,何況其洞口之深遠超三尺!當真是蛇蠍心腸!


    汝身為其母,明知他所犯下的種種惡行,非但沒有嚴加管教,反而還袒護他的罪行,當真是愧為人母,糊塗至極!”


    唐劍秋氣憤至極,說起話來更是字字珠璣。


    這廝如此目中無人,試問其父母教養何在?


    這種人即便是活著也不該生在大明國土才是,就算是剁碎了喂狗,想必那畜生也會為此感到嫌惡。


    即便唐劍秋說得十分清楚,可那樸素婦人卻是概不認罪,甚至乎耍起了無賴。


    “大人隻憑口頭之言,請恕民婦尚不認罪!不然民婦每日都要在府衙門口哭喊鬧事。”


    “你就不怕本鎮撫治你咆哮公堂之罪?罷,來人啊!將這蠻不講理的婦人拖下去!”


    “是!”


    在唐劍秋的命令下,那些個長相凶悍的官兵便要將其強行扣押。


    樸素婦人這才徹底慌了神,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般囂張跋扈的態度。


    他跪著上前,果斷向唐劍秋低聲求饒:“大人,冤枉啊大人!我的孩子真的是無辜的!求您高抬貴手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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