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命起了身邊一大太監,那手持浮塵的太監聽了陛下之意不敢不從,麵向朱由校拱手告退後便等著來人消息。


    待來人回來後,該名太監隻管宣孫承宗進來了,孫承宗頂著重重壓力跪地叩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還沒等他先行開口拜見,朱由校卻明知故問,唇角隨之勾起一個弧度:


    “恩師如何回來了?朕並未曾招你回京啊。”


    朱由校話外明了,身上散發出來的帝王之意更盛。


    孫承宗自然清楚陛下用意,這些話他的確是說過,也允許自己落葉歸根,回家自養,生死由天這一事,可他又不得不順著如捋龍須。


    “陛下您是明智之君,文韜武略,萬世千秋,這世上誰人不知?


    小人伴您左右已有多年,近日來,草民深深反思過自己的錯誤,更知得陛下信任之難,得一明君信任更難!


    這段時日草民茶思飯不香,每每想起不禁感到懊悔,每到夜裏會輾轉反側,草民也知沒有陛下萬萬不能,


    說來都是小人辦事不利,辜負了皇上信任,懇請皇上降罪!小人願意繼續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朱由校聞言甚是心悅,他要的就是這麽一個效果,可即便如此仍不能順著他的台階下了,不然有損帝王之德: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如此說來,可是朕給你的那些東西不夠用?朕知道你是一名賢官,朕對你可是極為信任啊。”


    孫承宗一向恪守君臣綱常兩袖清風,這說起話來更是謙虛;


    “草民謝過陛下恩信,隻是草民……”


    還沒等他說完,朱由校伸手打住,好一副君臣佐使感恩流涕畫麵。


    “孫卿,不必再說了,你是朕的恩師,朕信得過你的忠臣,既然來了,朕定當重新重用,至於你家中的雙親,朕會安排人好生照顧。”


    “臣……謝陛下恩典!”


    孫承宗頓時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朱由校這人不至於到陰晴不定的地步,更不會傷及恩師家人性命。


    可正是這笑麵虎的一麵令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是誰教起的,極有可能是魏忠賢在陛下耳邊說了什麽,使得陛下帝王之威大發!


    如今這事也算得上圓滿,但並未了結,在那之後,朱由校特準他官複原職,給他辦事之便。


    因為他清楚,這眼下之事萬般緊要,必須得要交付於孫承宗了,這要是換做別人他定是不放心的,而他也很有必要跟孫承宗說明來意;


    既然話都說開,作為帝王的朱由校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索性將這件事情丟給孫承宗處理。


    於是乎,他開門見山的說道:“孫卿,朕這裏有一份案宗,時常為此事深感頭疼,想請你看上一看。”


    朱由校這句話已經明了,而今朝中能用之臣不乏有他這樣的忠臣,可能用之人實在少之又少。


    思來想去後,他還是決定將此事交給孫承宗處置。


    “陛下請說,臣定當萬死不辭!但不知此案牽扯何人啊?”


    既以官複原職,他不得不改回最開始的自稱,而他對這位陛下始終保持最為恭敬的一麵,生怕有半點得罪。


    朱由校要的就是這麽一個答案,他認為,此事交給孫承宗處理最合適不過,“朕思來想去,悟出了個道理,


    這朝中一半賢臣,一半庸臣,朕時常困擾,滿朝文武中竟有那麽些個混賬,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潑!


    想必有些事情做得太幹淨了,以至於讓朕,頗感懷疑!”


    朱由校越想越氣,在外人眼中他的確是個木匠皇帝不錯,可在有些事情上,他還是會出手介入的。


    孫承宗聽了不由得拱手向前,畢恭畢敬的說道:“陛下您是賢明之君,如果連皇上您都看不出,這查起來必是困難重重,


    但不知陛下有什麽樣的交於臣處理?”


    朱由校道:“朕聽說過你與袁可立的關係,說來你曾坐鎮遼東已有四年,故而,朕委你重任,決定派你去寧遠城修複,


    朕會給你發放足夠的糧食還有軍餉,除此之外你可有其他異議?”


    孫承宗不由得一驚,他實在太清楚了,這簡直就是塊燙手山芋,故而裝傻充愣:“不知陛下為何要將此事交托於臣?臣惶恐,恕不能……”


    還沒等他說完,朱由校卻聽不下去了。


    他做了一個就此打住的手勢,示意不必再多說,“就這項任務,朝中百官非你孫承宗莫屬,


    孫卿,你是朕的恩師,朕信任你,若有其他需要,朕一並應允了,可還有其他需求?”


    朱由校語氣平緩,聽起來似乎極為器重這位恩師。


    正因為極受寵幸,特給他辦案之便,殊不知對於孫承宗而言,卻是隨意奪取他性命的利劍。


    有道是天命難違,既然陛下已經委托他重任,那麽他也不好再推辭了,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隻是臣有一請,望陛下應允。”


    “孫卿盡管說便是。”


    朱由校要的就是這麽一個結果,他貴為天子,但也不是如魚得水;


    他隻要最終答案,不問過程。


    如若對方要求不算太過分,基本都能應允。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他也沒有必要再搪塞下去,索性直言不諱:“臣既要離京,那必然暗中密查,故而特請陛下調一批幹員,隨老臣出行。”


    “準了。”


    朱由校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孫承宗,隻要他需要,朝廷上下,京城內外,看上誰盡管調配,可此事必須要處理好了。


    “不瞞陛下,臣要的是陛下身邊的錦衣衛。”


    孫承宗欠了欠身,他的要求並不過分,可正是這麽一個要求,引得朱由校抬眸看去。


    “你要哪種錦衣衛?”


    他口中的錦衣衛分為三種,第一種就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分別看管南北鎮撫司,且擁有自己詔獄,有逮捕任何人之前進行不公開審理的司法,權力達到極致。


    至於第二種,自然是明麵上,類似於皇宮裏的守衛,專程負責保護陛下安全的內衛,也就是所謂的皇帝侍衛,一樣有專屬軍事機構。


    而第三種聽起來就較為可怕,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密探,跟這種人做事可千萬小心,你根本不知道他可能是誰,更不知他的上限。


    而這種人往往是陛下手底下的一批得力鷹犬,就好似一隻孤狼,死死地盯著每一個角落,盯得直叫人感到背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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