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住了,長時間都沒能得到回答。


    唐劍秋麵色一僵,儼然沒有想到她拒絕的如此之快。


    還沒等唐劍秋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陸水柔接下來說的這些更是讓唐劍秋不知所措;


    “劍秋哥哥,以前你說過會娶我,怎得如今卻娶了沈家小姐?”


    陸水柔很是氣憤,她又怎能允許打小就中意的如意郎君和他人成親?如今又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唐劍秋選擇實話實說,他本就不會些甜言蜜語,更不會書寫情詩這類,不過有一件事是亙古不變的,那就是他對沈紅鸞的真心,


    於是乎,他道出了心中所想:“沈紅鸞與我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我早已認定她,


    至於陸小姐,還請耐心聽唐某解釋,年幼時在下不懂娶的含義,這才草率答應,但心悅紅鸞是真,


    若是當時知道娶的含義,絕不敢輕易許下諾言,如此出言不遜倒是讓陸小姐寒了心,在下先給陸小姐賠個不是。”


    唐劍秋抱拳行禮以求得原諒,然而,陸水柔顯然不肯吃這套。


    陸水柔將畫眉一低,好看的眉毛像是書法的蠶頭燕尾,絕美。


    她長了長粉嫩的小嘴,說話的嗓音更是靈動,好似那百靈鳥唱著婉轉歌喉;


    “本小姐倒是有些好奇,那時候的你究竟理解成了何物?”


    唐劍秋頓時噎住,他自知理虧,卻又不得不實話實說:


    “不瞞陸小姐,在下當時認為不過是食物罷了,這才擅自許下承諾,還望陸小姐見諒。”


    麵對著唐劍秋新奇想法,陸水柔差點就沒氣暈過去。


    都說這唐劍秋是木頭疙瘩,起初還以為隻是傳言,她偏不信,可誰知竟比傳聞中的還要氣人。


    不對,他不光是個木頭,甚至還是一饕餮!


    “本小姐不管,你必須娶我!”


    陸水柔可管不了那麽多,她說什麽也要嫁給唐劍秋,何況她打小就鍾意他,可如今卻出了這檔事,當真是氣壞了。


    另一方麵,陸逵也沒想到陸水柔居然如此無禮,他實在沒有辦法忍受,爆喝一聲:“水柔!不得讓唐大人為難!”


    “哦……”


    陸水柔一臉不悅,即便知道陸逵的為人也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陸逵連忙對著唐劍秋說道:“不好意思啊劍秋,水柔就這個脾氣,還望不要太介意才是。”


    “還請師父放心,徒兒自然沒有放在心上。”


    他自然不會因為這麽一件小事放在心上,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他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這丫頭都被我寵壞了,怎能讓唐大人看了笑話?”陸逵越想越無奈,隻覺得這丫頭一點也不懂事。


    “無妨。”


    唐劍秋倒是不介意,不過是順路看看,何況這是師尊之女,無需過多在意。


    見這丫頭這般任性,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唐月娥。


    似乎是發覺唐劍秋想的有些出神,那陸水柔見了忙問上一句:


    “唐大人可是心裏有事?”


    唐劍秋聽了這才反應過來,忙否認道:“那倒不曾。”


    陸水柔倒是不信,便是選擇從中追問:“若非有事,唐大人又怎會無故發呆?”


    既然被發現了,唐劍秋也不好隱瞞,隻得如實回話:“方才看到陸小姐,倒是想到家中小妹,這才失態。”


    “原來如此。”


    陸水柔恍然大悟,對於這唐家之事她也隻是道聽途說,雖說算不上了解,但也算是略知一二。


    那唐月娥乃是唐家最小最好看的姑娘,亦是唐劍秋血親。


    正室生有二子一女,分別為唐書春,唐劍秋,唐月娥,而二夫人所生乃是一男一女,至於這三夫人,唯獨生了一個小少爺。


    “若是有機會,改日見見你家小妹,但不知芳齡多少?”


    “多謝陸小姐,在下一定如實轉達,如今小妹已有十四。”


    唐劍秋從來沒有忘記,前世唐月娥就是遭人迫害。


    那魏忠賢竟如此殘忍,將他最為寵愛的妹妹許配給了年過半百的老頭!


    那老頭是出了名的縱欲無度,小妹若是再次落到這種人手裏豈有好下場?


    陸水柔美眸撐大,驚訝道:“與我相差一歲!除了你家小妹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身居閨中的女子?”


    “若是姑娘倒是有,隻是我二姐業已出閣,接觸更是少之又少,算不上了解。”


    平日裏也沒怎得見過她,此女雖是庶出,不過這為人倒是跟唐銀和二夫人不同。


    雖說前世跟她沒什麽交集,但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她算是為數不多的正常人,至少沒有針對過他們。


    許是因為她已經嫁到寧府,平日裏也不怎麽接觸,這才沒有什麽矛盾。


    話說唐月娥自小便是美人胚子,模樣更是生的俊俏,其長相更是酷似其母。


    隻是此女自小便在外祖母身邊長大,這見麵的機會自然是少的,而唐劍秋這個做兄長的自然會保護好她那唯一的小妹。


    說來也與她許久未見,但不知遠在淮西濠州的她,在老家現如何?


    見唐劍秋想的又有些出神,陸水柔倒是有些不樂意了。


    她歪著個頭,將柳葉眉一簇,索性如蜻蜓點水般踮起腳尖,順手拍了下唐劍秋結實的肩。


    現在的她自然是無法顧及大家閨秀之風的,取而代之的是羞惱和不願。


    “劍秋哥哥,我與你說話,你怎得發起了呆?可是覺得與本小姐說話甚是無趣?”


    正說著她插起了纖細的柳腰,倒是想刁蠻任性些,也好讓唐劍秋明白錯在何處。


    可由於麵前站著的人乃是她最為中意的郎君,自是想把最好的一麵給他,所以在有些事情上是裝不出來的。


    唐劍秋麵色一僵,方才他也是一時失神,這才沒能聽見陸水柔問話,若是有注意到自是不會如此的。


    他後知後覺,這才從莊周夢蝶般的世界醒悟過來,而她也滿懷期待的得到唐劍秋答複;


    唐劍秋上前一步,臉色赫然浮現出歉意,“實在抱歉,陸姑娘,方才在下想起了某件事,一時失態,竟沒有聽見姑娘之言,多有得罪,還請陸姑娘不要太介懷。”


    那陸水柔已然氣煞,此時的她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於是乎將整件事情的矛頭指向唐劍秋。


    最讓唐劍秋感到吃驚的是,這陸水柔竟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在師父他老人家麵前先告起了狀,好似他才是惡人一般。


    “爹!您看您教出來的好徒弟,這才不過頭一日,竟這般忽視我,您可得好好教訓她!”


    唐劍秋頓時噎住,如此局麵,他實在無法收拾,以至於不知該說什麽為好。


    陸水柔終究是陸逵愛女,即便陸逵真要因此懲戒自己,那麽他也無話可說;


    然而,自家姑娘什麽性子,陸逵這個做父親的不可能不了解。


    因此,他很是不耐煩的擺手,看人的目光甚至多了一分鄙夷,“行了,你這丫頭實在太任性!


    平日裏嬌縱,你爹我也管不著,可如今唐劍秋為客,又怎能在客人麵前失禮?”


    麵對陸逵說的這些,陸水柔自然是不願意買賬的。


    那個平日裏把自己當寶寵著的好爹哪去了?怎麽整的好像他唐劍秋才是親生似的。


    “爹!真是的!”


    陸水柔越想越氣,她實在氣不過,便是把所有怒火全都宣泄到唐劍秋身上。


    “你!劍秋哥哥,以前你可從未如此,怎得如今成為了未婚藍顏後倒是跟丟了魂似的,說什麽也聽不進去,豈不怪也?”


    這已經不是頭一次在自己麵前發呆了,陸水柔自然是不想輕易原諒他的,何況還是同一天,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唐劍秋。


    唐劍秋也是沒有辦法了,迫於無奈之下,他也隻有選擇點頭承認,“倒也不是,不過是通過某件事情產生了聯想罷了。”


    陸水柔聽後冷哼一聲,接著向陸逵所在的地方走去。


    她偏過頭來,不再看向唐劍秋,可不打算就這麽輕易原諒了他。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不願意買這筆賬的,陸逵見了趕忙打上圓場,以免氣氛弄得太尷尬。


    “你這丫頭,當真是被我寵壞了!”


    與陸水柔說完話後,陸逵隨即又將視線放到唐劍秋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溫和如慈父般的麵容:


    “說來這時辰已晚,應當準備好酒好菜招待才是,隻是今日不湊巧,本座吃慣了這家常菜,正想著出去走動走動,


    湊巧唐大人你也來了,又唯恐招待不周,不知唐大人可有空隨本座一同前往飯館一敘?”


    陸逵親自邀約,唐劍秋這個做徒弟的又怎麽好拒絕師傅的美意?


    對此,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既如此,那麽弟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既然是去吃些飯食也沒有必要打草驚蛇,似平常一般即可。


    難得陛下開恩特赦,應當好好放鬆才是。


    於是乎,唐劍秋一行人就近找了一家飯館坐下。


    三人入桌圍坐,言語間相對而言要輕快許多,倒也沒有最開始那般僵硬;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這次出門並未穿著官服,畢竟他們並不是出門辦案的,若是如此反而顯得打草驚蛇。


    唐劍秋向四周望去,這寒店雖小,跟其他店裏相比沒什麽不同,卻也有不尋常之處。


    要說這家店的生意還算不錯,行人絡繹不絕,凡是來到這裏的客人,無一不是舉杯痛飲。


    說上一些痛快話,再大口的吃些酒肉,又何嚐不是享受?


    雖說這家小店也算不上客滿,但相比較其他店裏業已算得上圓滿,興許這家店有什麽過人之處吧。


    那陸水柔似乎是有些無趣,閑來無事竟轉起了桌上的茶杯,“爹,女兒實在不明白,您放著如此之多的山珍海味不選?


    寧可吃些鄉家小菜也不願意回去吃些,隻覺得吃多了會膩,可這跟平常又有何不同?即便是想點些家常菜卻又為何偏偏選擇了這家小店?究竟是何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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