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老者這在敢抬頭正眼看唐劍秋,可即便如此也並非完全相信,仍舊帶著幾分質疑。


    “唐大人真的能替草民申冤?”


    麵對老者提出的質疑,唐劍秋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那是當然!本鎮撫相信,此舉必有原因,不妨說出來,


    倘若你不肯為自己辨別本鎮撫就是有心也無力,隻好依法將你拘留個十天半個月!”


    “不!大人!草民的確是出有因,隻是草民認為即便說出鎮撫使也不敢去辦!因為草民告過太多官,也坐過太多牢,


    因此,草民認為天下官員都一樣!不過是官官相護罷了!即便再多費唇舌也隻會將草民扣押!”


    他早就已經對這天下官員不抱希望了,更是認為沒有必要再做無謂掙紮。


    “你應該知道本鎮撫與一般官員不同,多說一次又有何妨?”


    唐劍秋這樣一番話無疑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反正他去過那麽多地方,被關押了那麽多天,也不差這一次!


    “好吧,那我就再試最後一次,其實草民是東南斟鄩遠道而來的,草民之所以奔赴千裏就是希望大人可以幫草民找回丟失的孩子!”


    老者痛心疾首,每當她說起這句話的時候都忍不住落淚。


    “孩童丟失通報地方官府即可,你又怎的特意從東南前往京城?”


    唐劍秋無法理解,按理來說北鎮撫司不該接受此案,除非此案涉嫌嚴重。


    “唐大人有所不知,東南一帶不光是草民,還有許許多多像草民一樣丟失孩童的父母!


    草民是老來得子,故而很疼愛我家天寶,這才不出三十日,光是斟鄩縣就有上百戶幼童失蹤!”


    “什麽!”


    聽到這樣一個數字唐劍秋再也無法淡定了,若隻是一兩個還能以走失為由,可數量繁多就足以駭人聽聞。


    光是此地就有如此之多的孩童失蹤,難以想象其他地方還有多少名還孩童受害。


    就算那東南有十幾個縣,每個地方失蹤一百餘起,這少說也有上千戶孩童,若是與地方各縣聯係起來簡直無法想象!


    唐劍秋憤怒至極,他本就是一嫉惡如仇之人,如今聽到這害人聽聞一案自是無法淡定的。


    “竟有此事!”


    此事非同於一般案件,若真要追查起來恐怕無從下手,對方或多采取誘騙或者趁四下無人強行拐走孩童,追查起來可謂是大海撈針。


    老者卻因此會錯意,他誤以為唐劍秋不肯接受此案,對此很是失望。


    “大人若是不信草民草民這還有一封斟鄩縣百姓所寫的訴狀,


    聽鄉鄰說起,京城內有一不畏強權公正無私的官員,但不知是誰,迷茫之下這才誤打誤撞遇到了大人您。”


    唐劍秋意識到此舉過多釀成誤會,便是從中解釋:“老人家,此案本鎮撫接了,隻是需要你再將詳細內容告知於我。”


    聽到這,老者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原有的那份顧慮隨時一掃而空。


    “是,唐大人請說。”


    唐劍秋道:“你的用意本鎮撫明白,隻是本鎮撫無法理解,


    如此駭人聽聞一案即便是地方父母也會著手查案,又怎會置之不理?此事又跟趙大人有何關係?”


    老者歎息一聲,這才道出其中緣由:“大人有所不知,草民的確向斟鄩縣報案,他們也隻是詢問了一下草民的情況,即便超出半月也毫無進展,


    草民一時心急就到各地方遊走,隻希望能多一份力,招起人來也會輕鬆很多,


    誰知他們卻以並非他們所管轄的範圍內為由拒絕了草民,還讓草民去找當地知縣,


    之所以會找趙大人是因為草民聽說過趙大人也是一個難得的好官,隻是……”


    老者指引了片刻,視線隨之撇向別處,像是有難言之隱一般。


    “隻是什麽?”唐劍秋追問道,若是能問清緣由最好不過。


    幾番糾結之下,他才道出實情:“在來京城的路上草民聽信他人讒言,誤以為擄走天寶的人乃是趙大人一夥所為。”


    唐劍秋靈光乍現,如此一來定是那罪魁禍首栽贓陷害倒打一耙。


    “你可知那人是誰?”


    老者接下來說的一番話很快就澆滅了唐劍秋希望。


    “草民操之過急,並未注意那人長相,不過從模樣上來看應該是個讀過書的人,草民見他談吐文雅,不像撒謊,故而……”


    “我明白了,稍後還希望你能將孩童的長相與本鎮撫描述,這其中案情本鎮撫自然回去查辦,


    隻是本鎮撫還需前往東南一帶,來回少則半月,待一日過後就先找一家驛館住下,


    此番前來報案想必已經有人注意到你了,若非必要不得外出,本鎮撫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全。”唐劍秋再三囑咐,他必須保護人證平安。


    由於此案非同小可,必須盡快處理,唐劍秋轉過身來,而後命令起了身邊的錦衣衛。


    “張禮儀,袁傑,備馬!務必帶上華大夫,此次出行北鎮撫需帶兩百人馬,報上名的不得有誤!”


    “是!”


    錦衣衛隊就此著手準備,目光變得凶利而又狠毒了起來。


    他們快馬加鞭,以自身最快速度趕往東南斟鄩一帶,以免涉嫌拐賣孩童的奸佞將其先行轉賣。


    大約四日左右,唐劍秋一行人已趕往江南一帶。


    由於此事太過突然以至於沒有向地方官府說明,相關的文書自然是準備妥當的,如此一來倒是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雖說這人數眾多的確容易節外生枝,可眼下也別無他法,便讓他們喬裝打扮分批進城。


    對於這斟鄩縣令辦案隻之能唐劍秋有所懷疑,即便毫無進展也應該給地方家屬一個安慰才是,若是不能豈不顯得不作為?反倒更容易讓人懷疑。


    “張禮儀,袁傑,你們二人才來北鎮撫司不久,對此地生疏,應當沒人認識你,自是最好查案的,你們兩個就對幼童失蹤案著手調查。”


    “是!”


    兩人同時抱拳回話。


    “方小漁,陳剛,熊翼,呂德之,你們幾人身為百戶和試百戶,分別帶人挨家挨戶詢問孩童丟失狀況,一有情況立刻向本鎮撫匯報!”


    “是!你們幾個,跟我走!”


    接著便是腳步聲逐漸遠去,任務即已派發下去唐劍秋自然不能閑著不幹,又不想直接打擾地方知縣。


    又唯恐打草驚蛇,隻能暫且以不依身份前去打聽。


    就當地驛館要了間廂房休息後,唐劍秋換上了一身還算舒服的常服,一副江湖人的打扮,頗有俠義之氣。


    唐劍秋身穿黑色長袍,袍角繡著銀絲花紋,為掩人耳目,他頭戴一頂鬥笠,笠沿垂下黑色麵紗,將他的麵容遮擋得嚴嚴實實。


    若是讓他打扮成書生模樣那才叫怪異,穿在身上反倒有些不舒服。


    “掌櫃的,生意的可是不錯啊!”


    唐劍秋故意問下了這話茬,雖然說江南一帶賊寇狂妄猖獗的多但也不至於讓他們目無法紀。


    掌櫃聞言放下了手上的東西,“大俠切莫取笑,要說前些日子生意還算不錯,可近日來就沒無人敢出門了,尤其是那些帶孩子來的。”


    唐劍秋故作驚訝,擺出一副頭一次來到江南的模樣,“若是沒有記錯東南一帶常常有倭寇侵犯,卻因此設有軍事重鎮,病毒設立南直隸,


    先不說這些江南一帶的風景倒是不錯,又何嚐不是讓人羨慕的佳景呢?”


    掌櫃一笑而過,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聽到外人誇讚了。


    “許久未曾聽到這外來的讚賞了嗎,我江南能得到大俠中肯倒也是三生有幸啊,


    這孩童失蹤弄得江南上下人心惶惶,這有孩子的都將幼童藏起來,以免讓外人發現抓了去;


    起初這幾天丟一兩個就已經弄得人七上八下了,據我所知,這才不足一月就已有上百戶孩童失蹤!你說我們這江南的百姓能不懼怕嗎?”


    “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生!該殺!”


    唐劍秋氣憤至極,他說的這句話再配上原有的表情更容易讓人聯想到江湖人。


    江湖人講究的就是義字,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江湖人替百姓辦事也是常有之事,掌櫃的也並不意外。


    “大俠如此仗義,當真是令小的汗顏,不知大俠遠道而來所謂何事啊?”


    唐劍秋習慣性的將心中那份情緒壓了下去,隨意的找了一個借口搪塞:


    “有一江湖朋友在江南之中,所以過來看看,掌櫃的可是辛苦了。”


    如此一來更能證實那名老者所說之言並非虛假,那惡賊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犯下這不可饒恕之罪!


    即便是將他千刀萬剮,萬骨焚化也死不足惜!


    “不辛苦不辛苦,大俠請便。”


    掌櫃雖是像平常的般說著,卻有濃重的江南口音。


    而唐劍秋作為北平人,即便外人看不太出來也能確定他一定是外來的。


    唐劍秋認為這還遠遠不夠,必須要盡快偵破此案,讓那些丟失孩童的家庭回歸!


    次日一早,張仁義並將自己跟袁傑搜集到的信息與唐劍秋奉上,還特請人書寫交付於他,相信這樣能更清楚些,還能當做佐證。


    唐劍秋先行查閱,在查看的同時眉頭緊鎖著,像是有什麽大事一般。


    他查看了一張又一張,這越是看到後麵就越沉不住氣,都恨不得將紙張全部揉碎了。


    唐劍秋全程在看卻又隻字不提,更是讓張仁義無法理解,便是開口問上一句:


    “大人,這上麵寫的什麽?我們兄弟二人並不識字,望大人解惑。”


    他自然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牽連於弟兄,好不容易才將心中的那份不快一吐而出,將信上大致內容一吐而出:


    “信上接連承報,就江南斟鄩一帶,幼童失蹤案件為拐賣幼童違法行為,旦近月內失蹤人數就有近有三百餘起!還不知其他地方又有多少孩童失蹤,


    真是可惡之極!所做的一切當是萬死難辭其咎!若是讓本鎮撫抓了必要將他處以極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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