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忠道靠賣高位電療儀發了大財,成了醫療屆赫赫有名的大老板,鬆代地震的那次實驗怎麽也不能從他的腦海中消失,即使在他成名發財之後,他偶爾還會想起在實驗室偷偷實驗,結果可想而知,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二十多年過去了,伊藤忠道一無所獲。這時候東大教授石田崇光發起成立一個鬆散組織月曜會,旨在研究超生命現象,伊藤忠道經人介紹也加入其中,一來二去和石田成了朋友。


    今天他們聚會沙龍的主題是應伊藤忠道請求,由石田崇光邀請專家來幫他解開心中二十多年的謎團。


    麵對兩位年輕的跨學科學者,伊藤忠道詳細的介紹了他在鬆代大地震中的離奇發現,對於美國鄶子手弗蘭克的故事,他隻字未提。


    等他說完,阿桑奇第一個發問了,“伊藤君,不知道您為什麽會進行這樣危險的實驗呢,自從我們開國領袖富蘭克林用風箏捕捉雷電後,再也沒有人進行這樣膽大的實驗了。在美國,隻有一個關於電刑實驗的傳說,說的是牙醫索思威克和大發明家愛迪生偷偷在第一台電刑椅子裏安裝設備記錄電擊人體數據的事情。”


    聽阿桑奇這麽說,伊藤忠道嚇了一跳,他隻好模模糊糊的說道:“我也是聽家父提醒,他在手術台上見過心髒異常電流。”


    阿桑奇也沒有再多追問,他把克裏福德那裏聽來的故事和大家講了一遍。


    “其實二戰中德國人就在研究腦電波,我們美國在研究心電波,鬆代地震那天晚上,我們阿雷西博射電望遠鏡也接收到過奇怪的脈電波,從波形和頻率上來看和伊藤先生說的差不多。”他看到林雙棉的注意力也集中到自己身上,繼續說道,“我們阿雷西博望遠鏡接受到的信號要比人的心髒電流微弱得多了,人類射電望遠鏡發明以來接受的信號能量還趕不上一根火柴頭,要想分析如此微弱的信號我們有一個辦法就是將接受器的噪音信號降低到足夠低的水平。對於射電望遠鏡,我們是將信號處理器冷卻到絕對零度附近,這時候電路中的噪音接近消失,微弱的信號就很明顯了。從無線電本身來說,最基礎的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用共振效應,利用諧振電路放大無線電信號,這個大家都知道。”


    “你是說伊藤君高電位治療儀的32千赫的信號和他心髒裏的某種信號產生了共振被放大出來?”劉衛平反應最快,似乎聽明白了,林雙棉開心的捏了捏他的手。


    “伊藤先生,您在鬆代使用的高電位治療儀的頻率發生器是使用的電子管的吧”阿桑奇問伊藤忠道。


    “是的,您仿佛親眼看到一樣呢,當時石英晶體震蕩器太昂貴了,為了降低成本,我在高電位治療儀裏全部使用了廉價的電子管頻率發生器。”伊藤忠道回答。


    “這就對了!”阿桑奇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來到小黑板前,拿起粉筆一邊畫示意圖一邊解釋給大家聽:“我們都知道人類的心髒信號是尖波,頻率很慢,大約是1赫茲,”他在黑板上畫出了心電圖,“但是在這個1赫茲中間,還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高頻率信號,頻率大約是32千赫,這個信號強度非常低,這麽多年來誰也沒有發現,”他在兩個尖波間畫出了若幹小正弦波,“當伊藤君給自己加載高壓交流電場時”,黑板上多了高壓交流電場的符號,“共振發生了,不為人知的信號被放大,被心電計檢測到。”阿桑奇放下了粉筆。


    “那為什麽我後來再也沒有檢測到呢?”伊藤忠道著急的問。


    “秘密就在你的電子管頻率發生器,尖波之間的信號頻率是接近32千赫,但肯定不是32千赫。後來的記載表明,1965年8月3日鬆代大地震開始,平野縣許多地方觀測到了地光現象,您自己也看到了,我們現在知道地光是空氣電離了,這時您的電子管頻率發生器被地光嚴重幹擾了。這一點,電子管頻率發生器沒有石英晶體震蕩器穩定,事實上您的高電位治療儀產生的交流電場信號已經產生了頻率漂移現象,頻率已經不在32千赫,漂移到了一個未知頻率,事實上,據我們的觀測,應該是31.4千赫,所以您後來按照32千赫的信號反複實驗,自然沒有結果了。”


    伊藤忠道恍然大悟,石田崇光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重大發現啊,這是月曜會的重大發現,原來人體內部還隱藏著一個π,大自然太神奇了。”


    伊藤忠道仿佛醒悟過來,抓住阿桑奇的手說:“謝謝你,我和富蘭克林一樣,命可真大呢。”大家一下子糊塗了,伊藤忠道指著自己的心髒對大家說:“你們想想,既然外部加載電波和心髒內在信號會發生共振,意味著這就能殺人,因為心髒一旦和外部共振將會加速跳動,可能心力衰竭引起實驗人生命危險。”大家一下子又明白過來。


    中村純一非常失望,“原來不是外星人信號,阿桑齊先生,你怎麽這麽肯定呢?如果你推理是正確的,按照科學界的說法,這應該是可以重複觀測的。”


    “我們可以用阿桑齊的第一個辦法,用接近絕對零度的信號接受器尋找心髒電波信號。”劉衛平提議道,其實他此刻想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他在這方麵有所建樹,回到國內一定能夠出人頭地,在上海交大,信息閉塞,大家對這個領域是聞所未聞,更重要的是憑借這樣的發現,申請提前回國應該不是很困難。


    “這是好辦法!”大家一起拍掌叫好。


    這次沙龍之後,石田崇光利用自己的資源在實驗室建立了一個新的項目,一到晚上,劉衛平、阿桑奇就會鑽進石田崇光的實驗室,伊藤忠道的精力主要在自己的公司業務上,偶爾也會來一下看看進展,對於石田崇光購買設備的請求,伊藤忠道總是一口允諾。


    阿桑齊和劉衛平熟悉了,也知道了林雙棉懷孕的消息,他一臉失望,一次趁劉衛平不在,他對著林雙棉赤裸裸的說道:“林小姐,我第一眼見到你便喜歡上了你,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會娶你。”


    他的話讓林雙棉非常難堪,好在林雙棉是在加拿大長大,她應付這種事情還算得當,“謝謝你,阿桑齊先生,我想如果我沒有和劉衛平認識,你一定會有機會,但是現在,你應該尊重我們,不是嗎?”


    從此,阿桑齊不再這麽明目張膽的表白了,他每看到林雙棉,從來不掩飾他的火辣目光,搞的劉衛平提醒了他好幾次,可阿桑齊還是我行我素,劉衛平想這大概就是美國人的性格,反正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也由著他去了。


    劉衛平和阿桑齊最初的實驗並沒有那麽順利,思路是一會事,但真正到實踐還有無數的路要走。開始他們將信號接受器裝在杜瓦瓶中,但除了尖波沒有預料中的脈衝波出現,阿桑奇提示必須搜尋頻率。


    他們采購了巨大的可調電容耐心的搜尋頻率起來,一次次實驗均以失敗而告終,畢竟草台班子實驗室是沒法和建立在波多黎各阿雷西博望遠鏡這樣的國家項目相提並論的,心髒輻射出來的脈衝波太弱了。


    一天晚上,像往常一樣,幾次失敗後,阿桑奇和劉衛平沉默起來,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伊藤忠道的辦法,阿桑奇仿佛看穿了劉衛平的心思:“讓我來吧,我的體格比你壯多了,再說你和林雙棉已經成婚了,萬一有個閃失,我們很難給她交代的。”


    “不,我來,你來監測信號是最擅長的了,萬一有意外,也隻有你能應對得了,操縱這些設備真的不是我所長。”


    兩個人爭來爭去也沒有結果,最後商量決定抽簽,劉衛平拿出兩根火材,捏在手中讓阿桑齊猜長短,自然阿桑奇不知道劉衛平搞鬼,阿桑奇輸了。


    劉衛平接上心電計,阿桑奇將高位電治療儀對準了劉衛平,不斷的調整合適的頻率。正在他們準備實驗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林雙棉挺著微微凸起的肚子拿著兩份便當進來了,她看他們太晚了便想到送夜宵進來,阿桑齊開心的迎了上去接下了便當盒。


    咚的一聲,他們回頭一看,劉衛平倒在地上一陣痛苦的抽搐,心電計連接的示波器在兩個尖波間畫出了一串脈衝波!


    林雙棉搶過去要拉劉衛平,阿桑齊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一個箭步關掉了高位電治療儀,心電計上脈衝波消失了,隻剩下微弱的尖波信號,無力的跳了幾下漸漸變成一個根直線。“不動了,衛平不動了”林雙棉帶著哭聲喊道。


    劉衛平緊張的姿勢放鬆下來四肢攤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動了。阿桑齊一把扒開劉衛平外套,雙手交疊按照阿桑齊胸口按壓起來,“1、2、3……”阿桑齊緊張的數起來,按到30下的時候心電計上還是一條直線。


    阿桑齊立即停下按壓,捏著阿桑齊鼻子吹起氣了,吹完又開始按壓,心髒依然沒有起跳的跡象。不到一分鍾的工夫,阿桑齊和林雙棉的頭上都浮出一層汗珠,實驗室裏隻有渾重的呼吸聲音。


    突然林雙棉發現了邊上有一台心髒電擊器,兩手一伸拎了過來,拿到阿桑齊麵前時,林雙棉傻了,她不會使用!


    阿桑齊明顯接受過急救訓練,他一把搶過電擊器,塗上導電糊,確認通電後,找到劉衛平心尖、心底部,兩手一起按上了電極。阿桑齊和林雙棉四隻眼睛一起盯著心電計,他們企盼的尖波還是沒有出現。


    “衛平!”林雙棉哇的一聲哭了。阿桑齊依然沒有放棄,他再次確認了通電,又對準了劉衛平的心髒。“滴、滴、滴”仿佛漫長的一個世紀,心電計又響了起來,林雙棉由哭轉笑,一把抱住劉衛平的腦袋不肯鬆手。


    阿桑齊嫉妒的看著劉衛平搖搖頭,“我理性的選擇就是不救你。”林雙棉的臉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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