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62年下半年開始,每天克裏都會被巨大的螺旋漿發動機聲音吵的不能入眠,空軍貨運霸王c-133運輸機頻繁起降,運來了一車一車的物資,其中一部分送進了克裏他們的倉庫,ibm的工程師成群結隊過來安裝調試,據魯伊說,這是比洛斯阿拉莫斯核實驗室還要先進的超級計算機。


    克裏已經成為地道的美國人,他的職位不斷晉升,權限也越來越大,獲準可以在海軍基地以外活動,他的兒子阿桑齊。在本地的學校上了學。


    克裏終於知道他們基地是在加勒比的波多黎各美軍占領區,當地的人對他們非常不友好,克裏得知他和艾米莉在來到波多黎各之前,當地兩個勇敢的小夥子刺殺美國杜魯門總統未遂,曾經是西班牙殖民地的波多黎各一直在鬧獨立。


    但是現在,美國人開始在這個島國大興土木,他們從首府聖胡安沿著海邊向西修建了一條高等級的公路。


    聖誕節的時候,克裏驅車帶著艾米莉和阿桑齊沿著海岸公路向西遊覽,運滿器材和岩石的卡車來來往往占滿了這條新修的公路,60多公裏的路讓克裏開了兩個鍾頭。


    來到了公路的盡頭阿雷西沃鎮,這是建在高山上的一個小鎮,克裏以前也來過,當地到處是喀斯特地貌,地下可熔性岩石被暗流衝刷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洞穴,沿著地下暗河在當地人帶領下可以乘坐小船進去一探究竟。


    克裏曾經懷疑羅斯福路海軍基地還有其他秘密項目藏身於此,但他從來不敢讓當地人帶領他深入險境。


    到了鎮上,克裏全家下來徒步向山裏走去,突然傳來了巨大的響聲,“爸爸,你看,一個大碗!”阿桑齊叫了起來,克裏和艾米莉順著阿桑奇的手指方向看去,兩個人驚呆了。


    巨大的山包被挖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坑,足足有十個足球場大,坑底下的工程挖掘車看上去就像玩具,一條臨時的石方路從碗邊一圈圈通向底部,公路上看到的卡車就從石方路上將炸藥炸毀的岩石運了出來,看來這個工程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了。


    “你們是什麽人,這是軍事禁區。”一個憲兵走過來擋住了他們,克裏掏出了羅斯福路海軍基地的通行證,憲兵衝著他敬了個禮,將他們放了進去,克裏走到近處,一快石頭砌成的牌子上麵刻著阿雷西沃天文台幾個大字。


    “這明明是天文台,怎麽是軍事禁區了?”艾米莉問克裏。


    “看上去要建射電天文望遠鏡,這看上去太大了。”克裏答道。


    “爸爸,你給我買的望遠鏡是個長筒啊,為什麽這個像個碗呢。”阿桑齊好奇的問道。


    “這和你用光學鏡片看的不一樣,孩子,這個隻有二十年的曆史,和我們海軍基地的雷達一樣,是接受天空中的電磁波的,天上的星星也能發射電磁波,有了這種望遠鏡,下雨天也能看星星了。”克裏摸著阿桑齊的頭耐心的解釋。


    “爸爸,我下雨天也要到這兒來看星星。”阿桑齊抱著克裏奶聲奶氣的說到。


    “你看,它要能使用也要等你長大了,你還小,先在家裏用爸爸的望遠鏡看星星吧。”克裏哄著阿桑齊。


    “哪裏是什麽望遠鏡,肯定是騙當地人的鬼把戲,我看就是個超級雷達。”艾米莉說到。


    “這麽大的雷達固定在地麵上,又不能轉動,能有什麽用?偵測導彈嗎?隻能看得到天頂上這一小塊啊。”克裏和艾米莉議論了半天也沒有什麽結果,地下溶洞沒玩成,全家隻好開車又返回了海軍基地。


    晚上,克裏和艾米莉躺在床上聽收音機,美國的新聞隻能通過短波傳過來,海軍基站雷達眾多,幹擾非常厲害,克裏托人從德國買來一隻根德牌收音機。


    “這麽好的牌子也有雜音”,聽到艾米莉抱怨,克裏突然想起什麽來喊道,“電離層,是電離層。”


    艾米莉一戳他的胳膊,“聲音輕點,阿桑齊已經睡著了,嚷嚷什麽呢。”


    “那個望遠鏡肯定是收集電離層反射的短波,這樣它就不用移動角度,靠電離層反射世界各地的短波。”克裏低聲說道。


    艾米莉聽懂了,她在技工學校的時候學習過,在地球上空六十公裏以上的區域,大氣受太陽輻射被完全電離了,形成一個電離層,地球上發射的無線短波經過電離層的無數次反射可以到達地球上任何另一個地方,這就是短波收音機的原理。


    第二天一早,安德森通知克裏到會議室開會。克裏進了會議室,基地裏的中高層都在了,安德森站在桌子前麵,上麵放著兩台儀器,安德森指著其中一台說道:“這是約翰?裏德發明了多譜掃描儀,你們年年都接受它的測謊檢測,我相信你們對他的原理很熟悉。”


    他又指著另外一台儀器說道:“這是愛因托芬的旋式心電計,二戰剛開始的時候德國醫生貝格爾用它發現了人腦的腦電波。”


    安得森停頓了一下,“我們對納粹這方麵的資料進行了整整十五年研究,我們發現人腦存在的電波信號能以某種方式微弱的輻射出來,現在我們再也不需要什麽測謊器了!”安德森手一揮,將裏德測謊儀掃到了地上。


    “在座的部分人已經知道了,我們正在阿雷西沃建造宇宙中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雷達,它將接受到世界上所有人的腦電波,而我們海軍通信站超級計算機的任務就是要將這些電波破譯出來。”


    “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就知道浪費納稅人的錢,要分析出自然語言為載體的人類思維,數學統計方法還需要等待二十年。”魯伊進入羅斯福路海軍基地前是麻省理工學院數學係的高材生,他對安德森的話不以為然。


    安德森聽到了魯伊的聲音,“不要以為你們麻省理工的數學係了不起,這回康奈爾大學絕對要將你們甩在後麵。魯伊,你們組就負責破譯程序的運行,一年幹不出就幹兩年,兩年幹不出就幹三年,直到成功。假如這一天到來,我們將挖出克裏姆林宮裏麵每個人的大腦在想什麽!我們將控製地球三十億人類的思想!去它的報紙!我們再也不用天天守著這些報紙、電台和電話了!”


    “安德森將軍,那到時候您怎麽掩藏自己的思想啊?”台下一個叫利浦爾的拿安德森開了起了玩笑。“我?你們想想怎麽藏住你們自己齷鹺的腦子吧。”安德森毫不遲疑的反擊。


    到了1963年底,阿雷西沃射電望遠鏡完工了,鏡麵上布滿了反射金屬網,像巨大無比的蜂巢,三根一百多米高的柱子立在鏡麵邊緣,三根鋼索將信號接受器懸在鏡麵的焦點上。


    由於腦電波信號極其微弱,信號接受器被冷凍至絕對零度附近,為了減少接受器電路噪音的幹擾。


    誰也不知道腦電波是什麽樣,也不知道如何破譯,大家都看著康奈爾派來的科學家忙乎著,其實每個人都在消極怠工,安德森最後的那句話讓海軍基地每個相關的人都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阿雷西沃射電望遠鏡開始工作的時候,伊藤忠道的高電位治療儀快要投放市場了,伊藤忠道決定在大規模的臨床試驗前拿他自己先試試。


    1965年8月3日晚上,伊藤忠道又像往常一樣來到實驗室,前不久,伊藤忠俊提醒他,最好在高電位治療儀開機的時候,用心電計測量一下患者心電圖,以免高電壓對人體產生不良影響,他覺得挺有道理,便匆匆趕到實驗室。


    伊藤忠道到了實驗室剛開了燈,便聽到遠處大地上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不好,要地震了。


    雖然有些驚嚇,但從小在日本長大的伊藤忠道也見怪不怪了,他爬到了桌子下麵,等了一會,桌子還是靜靜的立在地麵上,他小心的伸出頭去,電燈也懸在天花板下麵,一動也不動,他放心了,可能是打雷的聲音吧。


    伊藤忠道從桌底下鑽了出來,外麵景像把他驚呆了,五顏六色的光環在樹叢裏鑽來鑽去,變幻莫測,和雜誌照片上看到的極光一摸一樣,絢爛無比,伊藤忠道取出實驗室的照相機,對著這些極光哢哢的按起了快門,拍完了膠卷,他發現光環飄忽不定並沒有再多的變化,這才想起自己來實驗室的任務。


    伊藤忠道放下照相機,把自己接上心電計,給高電位治療儀通上電,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在心電圖上,除了正常的心髒尖波外,在兩個尖波之間居然還有一連串有規律的小波形,和尖波不同,高低電平的脈衝波,十分明顯,頻率遠遠高於心跳頻率。


    伊藤忠道嚇了一跳,他以為這是什麽背景噪音,他將心電計的接頭接到高電位治療儀上麵,脈衝波的幅度要小好多,他又接回自己的身上,波幅明顯上去了,他將高電位治療儀關掉,波形變成了正常的尖波。


    伊藤忠道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反複確認的時候,外麵的光變得越來越強,似乎要衝進實驗室來,比電燈還要亮了。


    遠處突然又是轟隆隆的一陣響聲,大地抖了一抖,伊藤忠道一陣頭暈,心電計從他手上脫了下來,伊藤忠道一頭倒在地上,電燈也跟著抖了起來,一陣乒乒乓乓,儀器和書籍亂七八糟掉到了地上,完了,地震了,那些飄忽不定的光原來就是傳說的地光!


    曆時兩年的鬆代大地震開始了,伊藤忠道顧不上高電位治療儀和心電計了,匍匐在地上,向著門外的地光爬去,還好他的實驗室就在大學裏麵,他爬到門外一口氣奔到了操場上。


    操場上已經聚集了好多人,初震來得猛烈也很短暫,伊藤忠道剛剛安定下來,想起了他的高電位治療儀和剛才奇怪的記錄,不顧一切朝實驗室奔了過去,身後熟識他的師生大喊:“伊藤君,當心餘震!當心餘震!”


    一心撲在他寶貝上的伊藤忠道哪裏聽得進這些勸阻,繼續向實驗室狂奔而去,就在他剛剛奔到實驗室門口,地麵又是一陣劇烈的跳動,瀝青路像是一條蛇樣扭了幾扭,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實驗室靠著瀝青路的門一下子倒了,伊藤忠道隔著裂縫向裏張望,還沒看得明白,嘩啦一聲,實驗室頃刻間變成了殘垣斷壁。


    伊藤忠道禁不住落下淚來,不過還好,他還活著。後麵的兩年內,鬆代地區斷斷續續,餘震不斷,再也沒有辦法進行實驗了。


    伊藤忠道搬離了長野縣,重新開始了他的研究,不論他怎麽調試,就是監測不出脈衝波來了。伊藤忠道隱隱感覺似乎和8月3日的地光有關,他帶著設備多次回到長野,長野的餘震不斷,可地光一直沒有再出現,伊藤忠道也采集不到他想要的脈衝波,他隻能悻悻而歸。


    漸漸地,伊藤忠道把脈衝波的事情擱在一邊,********放在完善高電位治療儀上來,他害怕用戶懷疑高電位治療儀的副作用,對外再也沒有提起過脈衝波的事情。


    伊藤忠道對脈衝波一無所獲,但在波多黎各的海軍基地可炸開了鍋。就在鬆代地震開始的時候,阿雷西沃望遠鏡的值班室裏,工程師在示波器上發現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脈衝信號,他揉揉眼睛確認沒看錯,立即給羅斯福路海軍通信站打通了電話,接電話的是魯伊,“什麽?你發現脈衝信號?是地震波吧?我這收到了國家地震台的電報,日本長野地區發生大地震了。”


    正當他說話的時候,安德森帶著康奈爾的一波工程師衝了進來,阿雷西沃的信號已經傳到了海軍通信站的示波器上麵,康奈爾的一個領頭的科學家湊上來摘下眼睛,盯著一閃一閃的脈衝波研究了半天,“將軍,我們發現了納粹沒有發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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