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掌燈,柳敬宣才回到縣衙。今天他可是累壞了,他想隨便吃點東西就安息,卻發現縣衙大堂燈光明亮。柳敬宣看到師爺蕭讓和一個陌生人在大堂裏麵談話。


    慕容節烈看到柳敬宣進入縣衙,急忙站起了身。


    蕭讓會意,領著慕容節烈一同走出大堂。


    柳敬宣上下打量慕容節烈,見此人氣宇軒昂,疑惑問道:“閣下是?”


    蕭讓趕緊引見:“這位就是當今聖上駕前一等侍衛慕容節烈大人。”


    蕭讓又給慕容節烈引見:“這位就是我家縣台柳大人。”


    柳敬宣吃了一驚,急忙跪倒叩頭,說道:“下官參見慕容大人。”


    慕容節烈趕緊雙手相攙,說道:“柳大人,快快請起。”


    柳敬宣站起身,陪笑說道:“慕容大人,此地不是講話之所,還是隨下官到後堂吧。”


    慕容節烈朗聲說道:“好啊,我跟著柳大人便是。”


    柳敬宣對蕭讓說道:“蕭先生安排一下,我等陪慕容大人一同吃個飯。”


    蕭讓應了一聲,轉身下去安排。


    慕容節烈跟著柳敬宣來到後堂。


    這後堂是一明兩暗的三間房,中間是客廳,兩邊是臥房。


    柳敬宣將慕容節烈引至客廳,並親自給慕容節烈斟了一杯茶。


    慕容節烈一笑,說道:“剛剛在下已經喝得夠多了,還是柳大人喝吧。”


    柳敬宣確實有些渴了,給自己倒了數杯,均是一飲而盡。


    在燭光的映照下,慕容節烈上下打量柳敬宣。


    他見柳敬宣三十上下的年齡,麵白如玉,目光明亮。頜下略微有些胡須,身材不高不低,一身白色長袍,文質彬彬,書生氣十足。


    柳敬宣也上下打量慕容節烈。


    慕容節烈二十八九的年紀,看著比柳敬宣小不了多少。慕容節烈將鬥笠掛在門後,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腰間解下一口寶劍靠在桌邊。這口寶劍從劍柄到劍鞘通身黑色,在劍柄的兩麵分別刻著一隻眼睛,顯得非常引人注目。


    柳敬宣沉吟片刻,說道:“此番慕容大人前來,想必是為郭彥大人而來。有什麽要求還請大人明示。”


    慕容節烈一笑,說道:“柳大人何必客套。不錯,我此來確是為郭彥而來。郭彥之死,當今聖上已經知曉,十分震怒。想來柳大人也清楚,那郭彥不是一般侍衛,武功非常出眾。聽聞他被人折斷鋼刀,梟首斃命,料想殺他之人絕非尋常之輩。故此聖上傳下密旨,要求在下到高郵縣徹查此案,並要求兩江總督阿山大人派人協同辦理,務必捉拿凶手。”


    柳敬宣麵現愁容,說道:“皇上聖明,慕容大人說得極為在理。此案關係重大,凶手背後的勢力不可小覷。說來慚愧,高郵縣乃是彈丸之地。想要抓住凶手,下官實是力不從心啊。”


    慕容節烈點了點頭,說道:“那請柳大人給我講講此案的來龍去脈如何?”


    柳敬宣剛要繼續說,門外蕭讓已經走了進來,兩個衙役提著食盒跟在後麵。


    蕭讓麵帶微笑,說道:“讓兩位大人久等了。這是衙門對麵第一樓的飯菜,粗茶淡飯,還望慕容大人見諒。”


    蕭讓吩咐衙役將酒宴擺下,分別是四涼、四熱,一個湯,還有兩壇紹興花雕。


    慕容節烈朗聲笑道:“蕭先生也知道在下好酒。”


    蕭讓滿臉堆笑,說道:“慕容大人乃是當世英豪,哪有不好酒的道理。慕容大人、柳大人,二位請慢用,小人就此告辭。”


    柳敬宣抬眼看看慕容節烈。


    慕容節烈會意,說道:“我想蕭先生也不是外人,一同飲酒如何?”


    柳敬宣也點頭附和,說道:“是啊,蕭先生,就讓我一個人陪慕容大人吃飯,實在是失禮得很啊。”


    蕭讓再次給慕容節烈躬身一禮,說道:“小人惶恐。慕容大人乃是當今皇上恩寵之人,在慕容大人麵前豈有小人的座位。更何況慕容大人與柳大人有要事相商,小人在此,多有不便。”


    慕容節烈搖頭說道:“蕭先生此言差矣。我雖久居皇庭,但並非迂腐拘禮之人。何況我還是個習武之人,本身就不習慣那種拘謹之事。這是私下拜訪,又不是公堂斷案,吃個飯哪有如此講究。我自打進入這高郵縣衙,就發現蕭先生與柳大人關係非同一般。我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蕭先生也心知肚明。所以在下也想向蕭先生請教一二。”


    蕭讓一笑說道:“既然兩位大人不嫌棄,那小人恭敬不如從命。”三人開始推杯換盞,客套寒暄。


    三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慕容節烈突然放下酒杯,說道:“柳大人,我覺得你我已經不是外人,所以有句話我不吐不快。”


    柳敬宣也放下酒杯,輕聲說道:“請大人明見。”


    慕容節烈瞅了瞅柳敬宣說道:“你壓根兒就不想破案。”


    柳敬宣一聽此話,臉色嚇得煞白,身子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大人何出此言?”


    慕容節烈神秘地一笑,盯著柳敬宣的臉,說道:“柳大人,不要緊張,請坐。您這縣衙裏麵有南宮璀雲這樣的捕頭,怎麽可能抓不到凶手?”


    柳敬宣緩緩坐下,疑惑地問道:“南宮璀雲,是何人?我這裏隻有江璀雲,江捕頭,沒有聽說什麽南宮璀雲啊。”


    慕容節烈麵色一凜,沉聲說道:“貴縣的捕頭複姓南宮,雙名璀雲,乃是紫玉山莊莊主南宮菩宿的二公子。柳大人難道不知道嗎?”


    柳敬宣看了看蕭讓,蕭讓也看看柳敬宣,兩人均搖了搖頭。


    柳敬宣問道:“聽慕容大人的意思,您以前是見過江璀雲江捕頭了。啊,不。是南宮捕頭了?”


    慕容節烈搖了搖頭說道:“以前並未見過。但是南宮璀雲身上的佩刀‘墨淵’我是見過的。那是一口寶刀,是紫玉山莊莊主南宮菩宿的佩刀,堪稱紫玉山莊的鎮莊之寶。如果不是紫玉山莊莊主的公子,怎麽能佩得起這墨淵寶刀。有南宮璀雲如此厲害的人物做柳大人您台前的捕頭,即便凶手再狠辣凶殘,也不應該破不了案,抓不住凶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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