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漢族古代打擊樂器的一種,不過這物件兒非常罕見。


    前不久前才在湖北江陵合水縣出土了一套大型編磬,那是由青色石灰石製成,上繪有鳳鳥圖,色采高雅,線條流暢。


    因為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所以立刻便被送往了文物局進行重點保護。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年代久遠的話,這玩意就屬於國寶級別了。


    而除此之外,倒也沒聽說過還有什麽編磬古樂器出土。


    但眼前此物明顯是個老物件了,而且是青銅製成。


    不過上麵並非是常規的鳳鳥圖或雙霞繪,而是看起來非常古怪的紋路。


    餘誌看不明白,可若是788的隊員在場,一定能夠認出這上麵刻著的是法痕!


    此套編磬分上下兩層懸掛,全套編磬共四十一枚。


    並且此時站在近前,餘誌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此物的高度——這看起來可哪止一米,幾乎完全與一個成年人的身高相等。


    帶著疑惑,餘誌嚐試著敲了敲其中一塊懸掛的青銅板。


    按理說這種打擊樂器稍一使勁便會發出音調聲響,可當餘誌真正敲擊上去的時候,傳來的聲音卻非常沉悶。


    這一下子餘誌更奇怪了:大老遠運來了一套編磬,還是套啞磬?


    他疑惑地看著餘開建問道:“餘政委,這套編磬是從哪兒來的?看起來可有年頭了……”


    對此,餘開建自然是一問三不知的,因為在餘誌問出這句話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拉來的居然是一套古樂器。


    看著茫然的餘開建,餘誌又接著問道:“昆侖山警備區離sx省軍區可不近,餘政委大老遠把這東西運來,卻要送到驪山。這是什麽道理?”


    餘開建在得知此物竟是編磬之後,頓時也顯得有些難為情了。


    他實在有點搞不懂趙啟究竟意欲何為。


    “首長,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執行命令並傳達罷了。趙啟團長說了,無論如何要在第一時間把此物送到驪山上,交給788勘探隊。”


    “這不是胡鬧嗎?”餘誌立刻斥責道,“先不說現在驪山的道路全麵坍塌,根本無法進出,更別說運輸東西了。就算道路暢通,你知道把這個龐然大物運上去需要多少人力嗎?趙啟團長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是因為擔心788勘探隊無聊,所以送這個東西上去給他們聽音樂嗎?”


    餘誌對此極為不滿,而餘開建則感到理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心裏暗自叫苦:“趙團長啊趙團長,你可真是把我害苦了。這麽老遠讓我送一套編磬過來,現在還要挨首長的批評。”


    盡管心裏這麽想,但餘開建還是不得不陪著笑臉說:“首長,我知道這件事確實很難理解,也很難實施。但是您看,我都已經這麽老遠送過來了,要不還是先按照趙團長的意思送上去吧。說不定真的有什麽用處呢?”


    餘誌黑著臉冷哼一聲:“當然有用,這山上的環境那麽苛刻,條件那麽艱苦。送套編磬上去,正好給他們解解悶兒……”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辦公樓。


    餘開建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複,心裏頓時沒了底。


    他琢磨不透餘誌到底是什麽意思,送還是不送,總得給個話吧。


    好在沒過多久,餘誌的文書就跑了出來,向餘開建敬了個禮說:“餘政委,首長現在正在氣頭上,請您別往心裏去。他們會開會討論這件事的,我已經奉命給您安排了休息室,請您先去休息,稍後肯定會給您一個答複的。”


    聽到這句話,餘開建隻能深深地歎了口氣。


    在離開之前,他還不忘提醒文書:“無論如何都不能掀開紅布,不能讓它見到日月光,知道嗎?”


    文書點了點頭,餘開建這才肯跟文書前去休息室。


    而這輛卡車就這麽停在了大院裏,不過四周卻安排了兩個士兵站崗看守。


    過往的士兵紛紛投來疑惑的眼神,但誰也沒有靠近。


    他們都在猜測這輛卡車上押運的是什麽牛逼的武器裝備,竟然需要士兵來站崗看守。


    另一邊,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幾位部長得到了開會的命令後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路過這輛卡車時,他們每個人都會疑惑地看兩眼。


    “這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是昆侖山警備區送來的……”


    “我說這昆侖山警備區真能折騰,這麽大老遠也不嫌費勁……”


    幾位部長一邊議論著一邊走進了辦公樓。


    然而他們才剛走進去沒多久,就聽到了餘誌勃然大怒的聲音:“這簡直就是在胡鬧!都這個時候了,昆侖山警備區反而帶頭添亂!”


    聽到會議室裏傳來的憤怒聲音,幾位部長麵麵相覷,心中暗叫不好。


    看來餘誌正在氣頭上,但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


    一進入會議室,幾位部長就感受到了凝重的氛圍。


    餘誌臉上的怒氣未消,副司令孟淵也是一臉無奈。


    部長們各自坐定後,誰也不敢先開口,最後還是孟淵打破了沉默:


    “幾位部長,這麽晚叫大家來,是因為出了件事。你們看到停在外麵的卡車了嗎?那是昆侖山警備區送來的……”


    武裝部部長立刻點頭回應:“首長,我們知道,但紅布蓋著,我們不知道裏麵是什麽。”


    餘誌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說:“是一套編磬。”


    見大家一臉茫然,餘誌知道他們沒聽說過這種古代樂器,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麽。


    於是解釋道:“就是一種古代樂器,形狀像瓦片,有數十枚,銅製的,掛在銅架上,敲打能發出多種音調。”


    眾人恍然大悟,餘誌卻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也不知道這昆侖警備區的趙團長是從哪裏弄來的,現在要我們幫忙送到驪山上去,給788勘探隊解解悶!”


    幾位部長聽後,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們相互對視,顯然不太明白這到底是什麽路數。


    孟淵知道餘誌說的是氣話,輕歎一口氣解釋道:“親自護送此物前來的是昆侖山警備區的政委餘開建。他送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押送的是什麽,還神神秘秘地說紅布絕不能掀開,裏麵的東西見不得日月光。沈司令掀開一角朝裏看去,才知道是一套編磬。大老遠送來一套編磬已經很離譜了,更重要的是這套編磬還是啞的,怎麽敲都不出聲。”


    聽完講述後,軍務部部長一臉無語,思索著孟淵的話,越想越覺得納悶:“這趙啟團長到底在搞什麽花樣?為什麽要送來一套編磬,還得送上驪山?”


    餘誌冷哼一聲,麵色難看地說:“這件事情我必須要上報戰區。本來788極限空降,讓我對這支隊伍刮目相看。但現在趙啟團長又搞這麽一出,這不是擺明了在將我一軍嗎?”


    在場的人都知道餘誌這話的意思。


    788勘探隊正式介入後,昆侖山警備區和sx省軍區就變成了合作關係。


    又因為788勘探隊成功空降並展現了自己的能力,昆侖山警備區自然也就有了行動的部分話語權。


    而趙啟派餘開建送來了這套編磬,聲稱務必要交給788勘探隊,這就變成了任務的一部分。


    可現在驪山主要路段全麵坍塌,搶修都來不及,更別說運送東西了。


    這麽大個物件,直升機空投都投不了,送與不送都把sx省軍區推向了一個尷尬的地步。


    “太過分了,這位趙團長到底在想什麽?現在整個sx省軍區已經焦頭爛額了,而之前788勘探隊極限盲降也不容易。這時候他這個做團長的,怎麽還來添亂?”參謀部長有些惱怒地說道。


    然而,副司令孟淵卻一直抱有疑惑:“話雖如此,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趙啟團長如此重視此物,甚至讓餘開建政委親自送來?就為了給我們添個麻煩?還是說他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離譜?”


    餘誌聽後頓時有些不滿:“老侯,難道你的意思是昆侖山警衛室送來這套編磬是在幫我們嗎?”


    孟淵無奈地笑了笑:“老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裏麵總有些地方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會議室裏所有人都在對此事發表看法,但最終的決定遲遲定不下來。


    在大家看來這件事情完全就是無意義的,要把這麽個大物件送上驪山,其中到底要耗費多少人力精力很難想象。


    並且對於運送的士兵來說,這也是一場冒險,一旦在運送過程中出現什麽問題,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這些都是sx省軍需要考慮的事情,尤其是在麵對運送一件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物品時。不論怎麽權衡,這趟行動都根本說不通。


    所有人都在激烈地討論著,幾乎完全忘記了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此時已臨近夜晚十一點半。


    天空依舊陰沉沉的,看不見月光星鬥。


    地麵無風,四周一片寂靜。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在軍區大院內,不知從哪裏刮來了一陣風。


    這陣風吹動了地上的灰塵和落葉,形成了一個小漩渦,良久方才散去。


    風吹過,蓋在編磬上的紅布沒有任何飄動,但裏麵的編磬卻輕輕地晃動了起來。


    “鐺……叮……鐺……”就好像風中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悄無聲息地敲擊這套編磬似的,聲音深沉而悠揚。


    原本討論熱烈的會議室內刹那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看向了窗外。


    “什麽聲音?”帶著疑惑,餘誌等人走出了會議室,隨著聲音來到了辦公樓外。


    此時他們的視線全都落在了那輛卡車上,聲音顯然是從這裏傳來的。


    可蓋在上麵的紅布卻好像有千斤之重一樣根本不受風的影響,但裏麵的古樂器卻在叮當作響。


    而且,這聲音的傳來,竟奇跡般地讓眾人躁動的心緒有所平複。


    然而,餘誌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他疑惑地說道:“不對啊,編磬是打擊樂器,得敲擊才會發聲,沒有物理撞擊怎麽會有動靜?可現在,這東西怎麽跟風鈴似的,風吹過就響呢?而且白天我還試過,根本敲不響……”


    正說著,餘開建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見紅布未被掀開,他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有人掀開紅布,大半夜地敲起來了呢……”


    餘誌立刻指著軍卡對餘開建說:“餘政委,你看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正在開會,這編磬自己就響了起來。白天你也看到了吧,我敲了敲,根本發不出聲音,明明是個啞磬……”


    餘開建聞言也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說:“這……我也不知道啊……”


    雨天的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那陣風就散了。


    沒人注意到紅布之下,編磬上的法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也隨之消散,聲音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眾人疑惑地又看了一會兒,直到確定沒有聲音傳來,才轉身回到會議室。


    餘開建也被打發回去休息了。


    經過這麽一鬧,會議室內的氣氛終於平靜了下來。


    每個人心裏都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這種感覺。


    沉默片刻後,孟淵試探性地問餘誌:“老沈,怎麽樣?有決定了嗎?要不要送?”


    餘誌疑惑地看向窗外軍卡停放的地方,片刻後深深地歎了口氣:“都已經這麽大老遠送來了,不送上去,難道要停在這裏,時不時地半夜就聽到聲響?還是說讓外人來了之後,看到咱們軍區停著這麽個大物件?”


    雖然餘誌的話帶著些賭氣的成分,但他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的。


    雖然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很顯然昆侖山警備區對此物非常重視,否則也不至於讓餘開建政委日夜兼程地送來。


    更重要的是,現在788勘探隊是唯一能夠上山與考古隊會合的隊伍。


    他們必須指望這支隊伍將張教授等人營救護送出來。


    而且這支隊伍總給餘誌一種特別的感覺。


    換句話說,似乎與昆侖山警備區有關的這些事都讓人感到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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