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看向了身邊同樣焦急的張小嫻不解地問道:“雯錦,在這種情況下跳傘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畢竟張小嫻看起來很了解788勘探隊,因此在朱教授看來雖然陳文錦對於788勘探隊的態度有些複雜但應該也是有些淵源的。


    他想不通為什麽788勘探隊要在這種情況下跳傘,但結果其實已經注定了。


    張小嫻咬了咬牙雨水劃過雨衣落在她的臉上,顯出了幾分堅毅:“這支隊伍總會做出一些讓人很難理解的行為,同時也會創造一個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奇跡。如果空降的人真的是他們,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朱教授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但他眼神之中的神態已經表明了他的內心——這種情況下他並不抱什麽希望了,縱然能生還也定然是重傷……


    與此同時,落地之後的白樺再次抽出了黑金古刀並反手劃破了自己的手掌。


    隨著一股力量從胳膊處延伸至刀身之上,那鮮血竟然轟的一聲燃起了火光。


    那火光搖曳期間竟然形似一頭火白樺一樣在空中奔騰飛舞格外顯眼。


    握著這把火刀白樺高高舉起,重複比畫著幾個動作,火焰隨風燃燒,這更像是白樺踏空而行。


    緊接著韓風便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白樺在給我們做地麵指揮,大家注意他的手勢!”


    在白樺的指揮下,隊員們終於有了調整下落方向的把握。


    在下落過程中,他們驚訝地發現,白樺刀上的火焰竟然沒有被暴雨熄滅,反而讓落在上麵的雨水蒸騰起陣陣蒸汽,就連這些蒸汽也化作了白樺的虛影,緩緩飄散。


    “白樺真是厲害,這血脈之力太強大了。等任務結束後,我得找他要點寶血,以後肯定有大用處。”


    朱慶陽低聲自語,隨著白樺的指揮,他們逐一確定了下落方向,緊跟其後緩緩降落。


    然而,當他們下降到約三十米的高度時,卻意外發現這裏是一個風口。


    由於風口貫穿,氣流異常紊亂,導致他們的降落傘險些失控,遲遲無法落地。


    韓風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當機立斷:“沒辦法了,隻能脫離降落傘了!還好,隻剩下三十米左右,我們應該能承受得住。”


    溫文彬聞言,一臉錯愕地看向韓風,卻發現其他兩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之前白樺在數百米高空割斷傘繩時,他們自然無法做到,但現在隻剩三十餘米,他們有信心施展手段,拚一把。


    於是,韓風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的匕首,割斷了降落傘的繩索,整個人迅速朝下跌落。


    但很快,他便迅速打開金剛傘,借助其產生的強大拉扯力,緩解了下墜的速度。


    同時,他迅速拿出羅盤,一股力量從羅盤上散發開來,使得他的身體不再極速下墜。


    依靠著金剛傘和羅盤為陣眼催動的小型陣法,韓風的腳下仿佛有看不見的台階一般,不斷抵消下落的速度,越來越靠近地麵。


    這一幕恰好被趕來的朱教授等人遠遠看到,他們驚愕不已。


    竟然又有人自己割斷了傘繩?


    這幾個人是在這裏花樣送死嗎?


    然而,更令他們驚訝的是,當那人打開一把造型奇特的雨傘後,下落的速度竟然真的在逐漸減慢。


    “這……這不科學啊……”


    朱教授困惑地看著逐漸下落、被密林遮擋、消失在視線中的韓風。


    但此時,張小嫻的聲音幽幽傳來:“教授,這支隊伍,很多時候不能用科學來衡量。”


    話音剛落,他們再次看到,半空中剩下的三人中,朱鶯鶯和朱慶陽也幾乎毫不猶豫地割斷了繩索,從高空墜落而下。


    眼看韓風割傘降落,朱慶陽和朱鶯鶯也不再猶豫。


    下落途中,朱慶陽迅速拿出兩枚符咒,口中念念有詞,符咒瞬間化作兩道火光,如同火龍般閃耀。


    這一幕被遠方的朱教授看到,他眼前一亮,心想:“我先前看到的火光,難道不是錯覺?”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朱教授清楚地看到,隨著那道火光之後,朱慶陽的下落速度竟然在刹那間減緩,仿佛在空中滯留一般。


    而他手中的火光也逐漸變淡,隨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這一幕讓眾人愣在原地,忘記了趕路。


    他們心中暗自嘀咕,這一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與此同時,遠方的女子身影,朱鶯鶯也展開了行動。


    她反手抽出腰間的繩索,繩索上掛著一個爪子,她準確地將其拋向下方高處的樹枝。


    當飛虎爪穩穩抓住樹幹時,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由手鐲變化而成的玄機扇。


    這把造型奇特的扇子在眾人眼中仿佛是憑空出現,讓人驚歎不已。


    緊接著,朱鶯鶯抓著繩索,拿著扇子,急速下墜,也墜落到了密林之中,生死未卜。


    這支神奇的隊伍讓朱教授等人愈發感到匪夷所思。


    與此同時,在山林裏的另一邊,朱鶯鶯迅速抖動手腕,玄機扇中射出九道暗器,均勻地分布在樹幹上。


    然後,她手中的玄機扇再度變成了玄機尺,她將飛虎爪繩索那端係在了玄機尺上。


    這樣一來,在慣性的作用下,她的手臂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緩衝。


    朱鶯鶯的身體自由落體逐漸向下,原本鬆弛的飛虎爪瞬間變得緊繃。


    她如同高空雜技演員一般,在空中連轉幾圈,抵消慣性。


    然後她借著樹幹上的九道暗器,準確無誤地落腳點,再發力逐級向下。


    當她來到地麵時,身上的慣性已經抵消得差不多了,隻是膝蓋有些酸痛。


    但這種情況已經算是非常理想的了。


    若是換了別人,在暴雨中準確無誤地做出這一係列動作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了,更不用說每次動作時所產生的衝擊力也足以讓人受重傷。


    好在趙啟對朱鶯鶯的訓練就是提升她的搬山填海術,而那隱匿遁形之法則要求極高的身體敏捷性。


    在這個處境下,這一點得到了明顯的體現。


    朱慶陽大口呼吸著直拍胸口:“嚇死我了,差點就把小命交在這兒了。”


    韓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得了吧,你分明是最輕鬆的那個,靠著符咒就下來了。”


    朱慶陽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不懂了吧,這就叫天賦,讓你們使你們還使不出來呢!”


    對於符咒之法,朱慶陽一直覺得自己挺有天賦的,不過趙啟也並沒有戳穿他。


    他沒有告訴朱慶陽,他所使用的咒符之術往往隻是一些低中階的咒符,或者是一些沒有苛刻限製的高階咒符罷了。


    距離真正的術士,他還差得遠呢。


    但至少在幾人中,朱慶陽在咒符方麵確實要稍微有優勢一些。


    在下落時,他所用的乃是淩空符。


    真正的術士往往不屑於用這種低階符咒,隻需要一個禦風符便可騰雲駕霧。


    關於這些,朱慶陽自然是不得而知,所以此時他會覺得得意也是正常的。


    相比於朱慶陽和韓風,朱鶯鶯就細心多了。


    她在第一時間便來到了白樺的麵前,有些擔憂地問道:“悶油瓶,你沒事吧?”


    白樺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狀態似乎的確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朱慶陽緊接著也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激動地說道:“老張可以呀,那麽高的高度純靠肉身就扛得住這麽強大的衝擊力。血脈武者果然強悍啊,能不能教教我?”


    韓風的聲音悠悠地傳來:“算了吧,白樺的體內那可是流著正宗瑞獸白樺血。你體內最多隻是一腔俗血罷了。”


    朱慶陽正要開啟日常鬥嘴的時候,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稍稍皺了皺眉:“你們覺不覺得好像少了個人?”


    幾人聞聽此言紛紛抬頭看去,這時才赫然發現溫文彬竟然沒有割斷降落傘依舊在空中飄著。


    此時在千米以外朱教授等人也瞪大了眼睛看著天上的溫文彬,眼神之中滿是擔憂。


    那幾個人割斷了降落傘掉下來,那等高度在幾人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結果。


    就算僥幸不死也必定是落得個重度傷殘。


    因此在朱教授等人看來依然還飄在空中的溫文彬反而是最明智的。


    “加快速度,他撐不了多久了,咱們得趕緊去想辦法把他弄下來!”朱教授催促著眾人也加快了腳步。


    不過讓朱教授沒有想到的是他認為已經死亡或者重傷昏迷的幾人,此時竟然正在下麵慫恿著“唯一的幸存者”。


    “夜狼別猶豫了,趕緊下來呀!”


    “夜狼你聽我說,割斷降落傘否則就來不及了!”朱慶陽幾人的聲音隱約傳來,溫文彬頓時一臉無語。


    他到現在仍舊驚訝於幾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尤其是白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這麽跳下去,反而一點事兒都沒有。


    其他人也是如此,溫文彬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總之個個都安然無恙。


    但溫文彬之所以沒有割斷降落傘莽撞地隨著他們一同下去,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安然無恙。


    別的不說,起碼韓風有把怪傘,朱鶯鶯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把奇怪的機關扇和繩索。


    朱慶陽那箱子就更不用說了,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從裏邊拿出什麽來。


    而自己呢,除了一身常規特戰配置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他總不能割斷降落傘,指望用身上背著的步槍來減緩下落速度吧?


    這種念頭在溫文彬心中一閃而過,卻讓他更加猶豫不決。


    隊員們焦急的呼喚聲傳入他的耳中,但溫文彬依然無法做出決定。


    他看著下方,心中充滿了困惑和不安。


    韓風焦急的聲音響徹雲霄:“夜狼,別猶豫了,趕緊割斷降落傘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命令的語氣說話,但溫文彬卻感到更加不解。


    他拚盡全力,朝著下方大喊:“隊長!我下不去的!”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恐懼。


    隊員們終於明白了溫文彬的顧慮,朱慶陽立刻大聲喊道:“夜狼,你相信我!首長早就給你留下了保命的東西,你隻管下來就行了!”


    這番話讓溫文彬感到更加奇怪。


    他環顧四周,除了身上的特戰服和特種部隊的武器配置之外,他並沒有看到任何所謂的“保命的東西”。


    韓風明白,僅憑這樣的解釋很難讓溫文彬完全相信。


    他看著溫文彬逐漸偏離降落地點,知道再不下來就來不及了。


    “夜狼,我現在以班長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割斷降落傘,這是命令!”


    韓風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他的語氣讓溫文彬無法抗拒。


    盡管溫文彬仍然不明白為什麽韓風會下達這樣的軍令,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割斷降落傘,就會被風帶向未知的方向。


    到時候不僅會和隊伍分散,甚至還可能降落到錯誤的地方,這條命同樣保不住。


    溫文彬咬了咬牙,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割斷了降落傘。


    下一秒,他便開始急速朝下墜落。


    在這一刻,他放棄了任何掙紮,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他很清楚,從這個高度上掉下去,不可能活著。


    正在趕路的隊伍裏,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教授,你看僅剩的那個人也割斷了繩索!”


    朱教授等人紛紛停下腳步,抬頭看去。


    他們看到溫文彬急速朝著地麵墜落,朱教授的心裏充滿了懊惱和自責。


    “788勘探隊是我授意讓他們來的……”


    朱教授沉重地對張小嫻說道,“結果現在,卻讓他們一個個為之送命。我就不該抱這樣的希望的,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有人能上山呢?”


    朱教授感到非常的自責和煎熬。


    他無法想象,在割斷繩索的時候,這幾人究竟經曆了多麽強烈的心理鬥爭。


    不割斷繩索,就可能被風帶到未知的地方,最後的結果依然是死路一條。


    他們或許隻是想搏一搏吧,但這種生還的希望在現實麵前太過渺茫了。


    遠處急速墜落的溫文彬很快便消失在朱教授等人的視野中。


    這讓朱教授的心裏更加煎熬。


    在他看來,這隻隊伍就是因為他的一個錯誤決定才送出了性命。他感到無比的痛心和惋惜。


    這一刻,就連張小嫻也感到有些壓抑。


    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會有人生還呢?


    縱然是788勘探隊又如何呢?畢竟也隻是肉體凡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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