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樺倩告訴過江之寒,做研究的人,重要的是要事先準備,事後總結,才能遇事不慌。江之寒自問不算隨機應變能力卓之人,所以這事前準備,事後總結的功夫,隻要有可能,他都力爭做到最好。


    自從被三角眼帶著一幫人在樓下狹窄的甬道裏堵過一回以後,江之寒仔細的走遍了四十中的每個角落,對於每條路和每個門都有了個大致的了解。他知道自己的方向感不算強,所以特的多走了幾遍。


    跳下樓來的時候,江之寒順著勢頭側滾了一下,卸去了一大部分力,但左肩卻傷著了,再加上剛才扭到的腳踝又鑽心的疼痛起來。他忍著痛,不敢絲毫停留,沿著一條最近的路,出了後門,衝進一個居民區裏,拐了好幾個彎,才停下來,確認了一下那家夥沒有追來,就近找了一個小賣部,給林師兄打了個電話,然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十來分鍾後,警笛聲越來越近,然後越來越多。


    龍耀走到窗前,往下看,那個叫江之寒的小子已經不見蹤影。他完全沒想到這家夥說跳就跳,完全沒有一絲猶豫。他一轉身,把槍塞進袋子裏,往樓下跑。下了樓,四處看看,不見江之寒的蹤影,拐過一個彎,林曉正站在僻靜處,一把拉著他的衣袖,著急的說:“你怎麽這麽衝動?!快跑,不要回住的地方了。那家夥認識很多的警察,真的!那人狡猾的很,說不定能猜到我們倆有關係。”


    龍耀看著她的眼睛,問:“剛才幹嘛不讓我開槍?”


    林曉眼裏滿是眼淚,她說:“你傻呀,不能為了給我出氣,手上有一條人命,那是要殺頭的呀!”


    龍耀伸手幫她抹了下眼淚,哼道:“多不多條命,對我沒啥區別。”他做的事倒真是從沒給林曉講過,也以為她毫不知情。


    林曉從錢包裏拿出所有的錢,遞過來說:“先找個地方躲躲,別回家去,過了風頭再說。”


    龍耀點點頭,說:“過一陣,我給你打電話。要是有人監視,你就說回來吧,警察已經走了。如果是安全的,你就說回來吧,條子已經走了。記住沒有?”


    林曉點點頭,又催促說:“快走呀!”


    龍耀歎口氣,說:“今天是腦子熱了,媽的!”一個跨步衝到旁邊的樹林裏,刨了幾下土,要把槍就近埋起來。


    林曉說:“我來幫你埋,你快走,真的,再遲就沒有機會了。”


    龍耀深深的看她一眼,丟下袋子,轉身跑出校門,看見正好一輛出租車在下客,跳上去,說了一個地址。出租車剛開到外麵的馬路,三四輛警車已經拉著尖利的警笛,往裏麵開去。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四五輛警車在路上呼嘯而過。司機念叨說,操,又出什麽事兒了?這麽大的陣仗。


    這一個星期,龍耀換了三個小旅館,他的身份證是偽造的,所以難免有些提心吊膽。過了一周,他估摸著風頭已經過了,畢竟並沒有死人傷人,應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便給自己租的地方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


    試著撥通林曉家的電話,林曉在電話那邊說,回來吧,警察已經走了,沒人注意到這裏。她把警察兩個字咬的很重。


    龍耀心通通跳了幾下,放下電話,走出電話亭,融進夜色裏,沒有回頭。他在道上真正信得過的隻有兩個人,現在都關在監獄裏。剩下的,他能夠選擇相信的就是這個女子了,被自己騙了第一次,但從來沒有怨言過的女子。這一次,她好歹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


    這邊林曉放下電話,對坐在屋裏的刑警隊的小劉說:“他的疑心很大的,就算我這樣說了,他也不一定會回來。”


    劉說:“放心吧,我們有耐心的。隻要獵人有耐心,獵物總是會跳進陷阱裏來的,隻是早遲的問題。”


    個星期以後,龍耀又撥通了租屋的電話。這一次,還是沒有人接聽。晚上的時候,換了一個地方,龍耀又打了一個電話,還是一樣的結果。他詛咒了一聲,回到自己暫時住的地方,是他臨時找的一個下苦力打工的工棚,幾十條漢子住的大通鋪。龍耀坐在簡陋的臨時住宅外麵的石階上,點燃一根劣質香煙,吸了幾口。到底生了什麽事情?林曉現是被警察監視,現在又搬出了他們住的地方。難道她是在提醒他,那裏仍然不安全麽?或者,她不想那個地方暴露?


    龍耀的現金快花完了,他有一個秘密的帳戶,因為他對數字的記憶很差,他總是把密碼寫在一個本子上,上麵有很多的電話號碼一樣的數字,一般的人拿到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龍耀通常是把那個本子放在襯衣兜裏的,不知道為什麽那天離開以後,現自己把它留在了屋裏。別的可以不要,這個東西他是一定要取回的。


    接下來的三天,龍耀每天早晚都給出租屋打兩個電話,迎接他的總是沒人接聽的結局。這個周六的傍晚,他稍微化了一下妝,在鏡子裏看看自己,改變還蠻大的,便到租屋旁邊去溜達了一圈,找到了一個隱蔽的不為人注意的地點,可以遠遠的觀察自己的房間。


    過了兩天,龍耀去了那個地點,在那裏蹲了幾個小時。天氣開始冷起來,尤其是夜色降臨的時候。龍耀把自己裹在一件厚厚的外套裏,耐心的蹲在那裏,耳朵豎著,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他選的這個地點很巧妙,在一個死角裏。小區裏雖然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卻幾乎沒有人從旁邊路過。遠遠看去,出租屋裏黑著燈,沒有任何的動靜。


    個星期的時間裏,龍耀去了三次那個觀察點,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屋裏漆黑著,一晚上燈也沒有亮起來過。他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林曉不再住在那間屋了,警察同誌大概也沒有耐心天天等在這裏了吧?


    龍耀趁著夜色往回走,路過那個小區的門口,他一眼瞥見電線杆上貼著一個小廣告,他看了一眼,是他住的那棟單元樓四樓招租的。龍耀心裏咯噔跳了一下,回到自己現在的住處附近,又撥了那個電話,這一次,迎接他的是忙音―――這個電話號碼好像已經被斷線了。


    龍耀想起來,自從第一次付了半年的租金以後,後來都是每個月提前支付房費的,而且都是由林曉出麵付的錢。她即使害怕住那裏被監視,也應該知道自己有些東西保管在那裏,不應該不付房費和電話費的,到底生了什麽呢?


    第二天,龍耀冒險去了林曉家附近,碰巧有兩個大媽走過,正在議論。一人說,你知道住在這裏那個叫林曉的小丫頭嗎?前兩周好像警察來過,她被抓走了?另一人問,為什麽呀?那人說,我也不清楚,聽說是窩贓。另一人說,那個丫頭,我從小看就不安分,不過父母常年都不在身邊,沒個人管也不是個事兒。兩人歎息著走遠了。


    ――――――――――――――――――――――――――――――――


    正對著林曉和龍耀住的租屋兩百米的地方,有一棟單元樓,從這裏的三樓品看過去,正對著那邊四樓的窗口。小黃坐在望遠鏡後麵,有些百無聊賴,嘴裏說:“劉哥,我們已經蹲點一個月了吧,這破事兒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啊?”


    劉罵道:“你媽的天天坐在這裏,有補貼,不挨凍,還吃的好睡的好,還想怎樣?”


    黃說:“如果他不來,我們就永遠的等下去?”


    劉說:“如果那個女孩兒沒有說謊,龍耀在這裏多半有一定要取走的東西,他是一定會來的。”


    黃說:“劉哥,這是條大魚吧?”


    劉說:“這是張隊長和林主任都親自交代過的案子,做好了,一件抵別的三件,你能來,就知足吧。”


    黃感慨說:“要是二王就好了,老子抓了他們,就可以飛黃騰達了。”


    劉笑道:“操,你不怕被二王打死?富貴險中求,不是那麽容易就來的。林主任可是真槍實彈和二王近距離槍戰,把人打死的,你有這個本事?”


    黃說:“說的倒也是。我們電話也拔了,出租通知也貼出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用?”嘴裏念叨著,“快回來拿你的東西吧,再不拿屋子就被人租出去了,東西都拿走了。天靈靈,地靈靈,龍耀你這個爛人快出現。”


    劉罵道:“天天念這個,像念經一樣。”


    黃忽然叫起來,“操,我好像看到打火機的光閃了一下。”


    劉笑罵道:“你還真靈,才念完咒語,人就出現了!”


    黃仔細的看了一陣,激動的說:“操,劉哥,是真的,你來看。”


    劉噌的站起來,走過來看了看,把步話機拿出來,對著說:“二組二組,目標已經出現,準備行動。重複一遍,目標已經出現,準備行動,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這兩天都在轉飛機,本來讓朋友代的,才聯係不能登6。總之,這是我隨身筆記本上的,不,將就先看看。過一會兒,還會有2章上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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