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和倪裳約會後,江之寒誌得意滿的往家走。前天不巧差點看了一出大戲,倪裳本來死活都不肯再去那個地方。江之寒用盡甜言蜜語,誓說如果再遇到一次那樣的情況就不去了,才哄得倪裳去了那兒,好好的把她輕薄了一頓。倪裳現在對接吻越來越有興趣,臨走之前還第一次主動攬著江之寒的脖子,送上香舌,深情的吻了一陣。


    剛走到廠區宿舍門口,就看到圍著很多人。江之寒看見有兩輛警車停在那裏,也不知道生了什麽事。還沒等江之寒開口詢問,就有熱心的大媽上來給他講解。自從硫酸事件和老太太家屬索賠事件後,江之寒在廠區的聲名大振,似乎每個人都認識他一樣。“是孫家的親戚,聽說是殺人了。”吳姓大媽說。江之寒驚訝道:“殺人?我們這兒的人都老實巴交的,不太會去殺人吧?”吳姓大媽說:“誰說不是呢?”神神秘秘的放低了聲音:“還是一個女人呢,聽說在那種地方工作。”江之寒問:“哪種地方?”吳姓大媽說:“……”江之寒也不知道孫家是哪家,就打個招呼準備走了,吳姓大媽很熱心的又說:“孫家的女兒不也在你們中嗎?叫吳桃的來著。”


    吳桃和江之寒還是一個班的。雖然父母在一個廠,兩人又同班,江之寒和吳桃不知道什麽原因卻從來不熟。第二天到了學校,江之寒抽了個空還是去關心了一下這個事情。吳桃說:“我們去外麵說吧。”兩人就去了教學樓頂樓的屋頂花園。”吳桃同江之寒說,出事的是她表姐,從偏遠鎮裏麵來的,到中州來打工。她借住在吳桃家裏麵,白天打一份工,晚上還去打一份工。因為她勤快,脾氣又好,嘴巴也甜,一家人都喜歡她,所以一直讓她在家裏麵住著。吳桃又說,她父親長期在外地工作(駐外地辦事處),所以出了事以後也趕不回來,母親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昨天愁了一夜。江之寒問:“昨天不是有警車來嗎?幹嘛呢?”吳桃說:“到家裏把和她有關的好多東西都搜走了。”江之寒問:“是殺死人了?還是傷了人?”吳桃說:“他們不說。表姐是個可好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或者傷人的。”江之寒問:“人在哪裏呢?”吳桃說:“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被暫時拘留著。”吳桃看著江之寒,說:“我聽廠區很多人說你很厲害的,能不能幫忙想想法子?”江之寒想了想,說:“如果你媽媽相信我的話,我興許可以幫上一點忙。”吳桃連忙點頭,說:“好,今天晚上到我家裏來說吧。”


    晚上吃過飯,江之寒就去了吳桃家。吳桃的媽媽其實已經煩透了一天來或是好意或是好奇的問東問西的各色各樣的人,好在江之寒現在享有足智多謀助人為樂的盛名,吳桃媽媽倒不反對和他談一談。


    江之寒接過吳桃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就直奔主題了:“知道確切消息,是犯了什麽事嗎?”


    吳桃媽媽說:“不確切,但是肯定傷了人,可能人已經死了。”


    江之寒問:“和她取得過聯係嗎?”


    吳桃媽媽回答道:“沒有。”


    江之寒問:“警察有沒有透露為什麽傷人呢?”


    吳桃媽媽說:“沒有,他們什麽都不說。”


    江之寒問:“您知道她有什麽私人恩怨,可能導致起糾紛的?”


    吳桃媽媽說:“她才到城裏不到半年,每天忙著兩份工,還要回家幫忙做事,除了上班的同事,根本就沒有時間認識什麽人,完全沒有時間。”


    江之寒問:“在您看來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吳桃媽媽說:“那個孩子能幹,但老實,對人知寒知暖,打工來的錢給家裏的弟弟治病,全都存下來寄回去,自己一件衣服都舍不得買。穿的還是我和小桃給她的衣服。真的是好人,有些倔強倒是真的,是個認死理的人。”


    江之寒問:“她晚上在工作?”


    吳桃媽媽說:“是,是。她是不願去那裏工作的,但晚上五個小時比一個白天打工掙的還多。”


    江之寒問道:“具體是幹什麽工作的呢?”


    吳桃媽媽說:“就是端茶送水,送個水果什麽的。”


    江之寒想了想,說:“孫阿姨,我問個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


    吳桃媽媽說不會。


    江之寒問道:“你確定她在沒有做其它的?”


    吳桃媽媽看了一眼吳桃,吳桃跺腳嗔道:“你以為我是小孩,什麽都不懂呀。”


    吳桃媽媽說:“她和我說過知心話,說她確實隻是送個東西。才去的時候,她有時候也會被騷擾一下,送東西時被有些人占些口頭便宜或者手上便宜。她很擔心,找到領班說自己絕計是不幹那個的,結果被領班狠狠奚落了一頓。那領班說,你自己去照照鏡子,以為自己是天香國色嗎?在這兒做那事兒一天抵你端一個月盤子,我們這兒做的不光都是自願的,還搶的頭破血流呢。你想做都沒們。她和我說,雖然被奚落了,倒是心裏踏實了很多。那個地方確實有很多漂亮姑娘自願去做的。那個孩子還跟我說,錢再多,也不能掙那個錢,不踏實。”


    江之寒點點頭,說:“如果被傷的人是陌生人,唯一合乎邏輯的解釋就是,他試圖非禮您侄女兒,她反抗來著,然後不小心傷了人。但去那裏的人都是有錢人,保不準會掩蓋真相。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見到她,要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越早越好。您是她在這裏唯一的親戚,應該可以申請見一麵吧。您先去跑跑這個吧。如果你不介意,到時候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吳桃媽媽正好沒有一個可以拿主意的,又見江之寒這樣沉穩自信,心裏倒是定下來幾分,忙不迭的答應了。江之寒告辭出來。


    過了三天,吳桃在學校告訴江之寒,媽媽找了不少人,終於約到一次親屬見麵的機會,就在明天早上。江之寒讓倪裳給她請個假,倪裳問起是什麽事情,江之寒說等了解詳細了再告訴她。倪裳也就不再多問。


    第二天上午,江之寒和吳桃媽媽一起去了看守所。一番繁複的手續以後,一個警察陪著他們進了一個小房間,裏麵有5張桌子,已經坐了4個犯人和幾個探望的家屬。警察說:“十分鍾時間”,轉身出去了。房間裏還有一個女警察,警惕的看著所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在監聽談話的內容。


    吳桃媽媽說:“小倩,我們來看你來了,這是你表弟。”


    倩留著齊耳的短,麵容還算清秀,身材比較豐滿,但眼光有些呆滯,反應遲鈍,眼睛裏麵偶爾會閃過驚恐的神色。任誰遇到這樣的事兒,都難免深受驚嚇。她抓著吳桃媽媽的手,怔怔的留下淚來。江之寒看見那個女警始終站在他們這個角上,低聲的在吳桃媽媽耳邊說了兩句。吳桃媽媽抓著小倩就哭訴起來:“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啊?你媽媽要知道了不知道要愁成什麽樣子?”一邊說一邊抹淚。女警看多了這樣的場景,皺著眉說小聲一點,就踱到房間的另一邊去了。


    江之寒隔著桌子俯過身子,小聲說:“簡單回答幾個問題,我們才能幫到你。”


    倩愣了一下,吳桃媽媽向她點點頭,小倩朝著江之寒點了一下頭,吳桃媽媽繼續拉著她的手哭訴起來。江之寒暗想還好小倩不是一個不知道臨機應變的。


    江之寒問:“你為什麽殺人?”


    倩說:“我是自衛。”


    江之寒問:“他要幹什麽?"


    倩說:“他要強迫我幹那個事。”


    江之寒問:“有別的人在場?”


    倩點頭。


    江之寒問:“有沒有知道所有過程又可能願意為你作證的?"


    倩說:“小黃。”


    江之寒說:“地址。”


    倩一口氣報出了一串地址。


    江之寒鬆了口氣,小倩的冷靜聰明讓他看到一些希望,他看著小倩的眼睛,鄭重的說:“要堅持住,不要說違心話。幫助會來的。”


    倩的黯淡的眼睛慢慢有了些神采,希望,不就是她現在唯一渴求的東西嗎?一個人的抗爭,實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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