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亦我所欲也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孟子-告子》。


    “你們竟敢威脅我……”阿裏夫-紮赫拉尼的瞳孔一緊,咬牙切齒的說著。此時的大廳已經愈加混亂,沙特和美國蘇聯等國家的安保人員正借助混亂人群的掩護,開始向大廳的出口處悄悄撤退,他們想立刻撤出大廳,拿到武器。隻要有槍支在手,區區幾個武裝分子對他們當然不在話下。


    老蘇爾坦王爺和沙特所有皇親貴族、高官顯貴都震驚不已,尤其是阿裏夫的紮赫拉尼家族的長輩們不相信一向溫文而雅的阿裏夫竟然會攜帶手槍,劫持國王。老蘇爾坦王爺厲聲喝道:“阿裏夫-紮赫拉尼,真主在上,你知道你的行為意味著什麽?你褻瀆了真主和沙特王國的尊嚴,你想做叛國者嗎?”


    阿裏夫的父親哈桑-紮赫拉尼急的滿頭大汗,頭頂上的花格圍巾都被浸濕,大聲哀求道:“阿裏——不要這樣,放下槍!偉大的真主會降罪於你的,我求你了!”


    阿裏夫-紮赫拉尼冷冷一笑,不予理睬,他的眼緊緊盯著台下的卡熙娜公主,他大聲說道:“卡熙娜,你到底答不答應,隻要你在全能的真主麵前起誓做我的妻子,永遠忠於我,我就放了國王;否則大家一起去死!”


    卡熙娜聽了麵色慘白,不由的想掙脫劉明的懷抱衝到台上去。劉明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抬頭看著台上的阿裏夫,阿裏夫此時也抬頭向下看去。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撞到一起,出激烈的火花。


    一個是滿腹怒火、羞怒加上陰狠,一個是驕傲霸氣、勇敢加上輕蔑,兩個男人以特殊的方式進行著對話。


    這時被阿裏夫挾持的法赫德國王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不高,也很平靜,但誰都能聽出那平靜背後的憤怒和失望。他對著台下的老蘇爾坦王爺說:“蘇爾坦-阿卜杜勒,我以沙特王國國王的名義宣布讓位於你,由你立刻接任沙特伊斯蘭王國國王的位置。”


    全場一片嘩然,顯然法赫德國王的表態是決不妥協,這種公開讓位的行為表達了這位老人的錚錚鐵骨和沙特民族不畏生死,不畏強暴的精神。


    “陛下——”蘇爾坦-阿卜杜勒大喊了一聲,心中猶如刀絞,開始有些後悔帶劉明闖入婚禮現場了。他沒有想到,這場婚禮竟然會以國王喋血的場景來收場。


    喬治-布什此刻也是麵色嚴峻,阿裏夫-紮赫拉尼的身份雖然保密,但恐怕很多人已經猜出他和美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旦他當眾殺死沙特國王,那麽接下來的局麵對美國來說簡直不可收拾。世界輿論必然將這起喋血事件與美國聯係起來,而蘇聯人肯定會跳出來拚命宣傳美國策劃了這次殺人事件。


    “那麽……一旦這種情況生,”喬治-布什的神色空前的嚴肅,“美國與自由世界的信譽將會徹底掃地,所有第三世界國家都會把我們與陰謀家和劊子手聯係起來,蘇聯將趁機取代我們的地位。無論如何,無論如何——我們要阻止這場血案的生!”


    他轉過頭來,正好與貝爾-萊斯特嚴肅的目光遇到了一起,雙方憂慮的交換了一下眼光,喬治-布什開始感覺到,這個自己以前不屑一顧的家夥的很多想法都是正確的。這個人——喬治-布什認真的打量了一眼貝爾-萊斯特——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中東問題專家,他的看法才算的上真知灼見,如果自己以後有機會組閣成為總統,那麽這種人才是不應該放過的。


    此時皇宮外的哈立德親王已經知道了大廳內的景象,他再也按耐不住,立刻指揮士兵衝擊大廳。就在此時,因為來不及破壞線路,那些已經占據了一定位置的毒蠍狙擊手開始開槍射擊王宮的照明設施,由於加裝了消音器,槍聲並不響,但王宮的大燈一盞盞熄滅,引起了守衛的恐慌,開始向毒蠍的隱藏位置開火。毒蠍雖然人數少,但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開槍還擊很有節製,隻向沙特士兵的腿上招呼,但槍槍命中,一分鍾內沙特士兵已然倒下一片。


    哈立德親王大怒,立刻命令裝甲車和坦克向毒蠍的位置衝擊,同時下令城郊王子軍事基地的沙特國民衛隊增援王宮。雖然坦克沒有開火,但毒蠍的形式已經非常危急,如果動用反坦克武器,則等於和沙特人公開開戰,而庫塞長官還依然在大廳之中,因此塞裏米上尉非常緊張,他臉色鎮定如恒,心中卻暗暗祈禱:真主保佑長官,我們要趕快離開啊!


    大廳之中的賓客們突然聽到了槍聲,更加慌亂,喬納森-特裏的機槍已經無法控製局麵,已經有賓客開始向大廳外逃跑。這時庫德林-米哈依洛夫一拉戈爾巴喬夫,小聲說:“書記同誌,我們該走了,一會兒這裏打起來可太危險了!”


    戈爾巴喬夫搖搖頭,微笑了一下,傲然說道:“你錯了,米哈依洛維奇!現在才是整個儀式最的地方,我們和美國以及阿拉伯人的未來都將在此刻決定,這種偉大的曆史時刻難道就這樣放棄嗎要站在這裏,親眼看到曆史的誕生!”


    庫德林-米哈依洛夫看著這位年輕的中央書記,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這種情緒他很久已經沒有過了,無論是麵對安德波羅夫還是契爾年科,他都沒有這種從心底而來的震撼感。“也許——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真的能把我們的蘇聯從重重的困難中解救出來,重新帶領我們走上巔峰!”


    此時隻聽阿裏夫氣急敗壞的大吼了一聲:“住嘴!雖然你是國王,你再亂說話我也會把你的腦袋打碎!”


    法赫德國王靜靜的一笑,傲然說道:“我已經不是沙特國王了,現在的國王是蘇爾坦-阿卜杜勒陛下。在你麵前的,隻不過是一個真主虔誠的信徒和不怎麽害怕死亡的沙特老人而已!”


    裏夫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法赫德國王收起了威嚴的神色,看著傷心欲絕的卡熙娜和麵色沉凝的劉明親切的說:“卡熙娜,在你的婚姻這件事情上是伯伯做錯了!真主在上,我要向你道歉!”


    “陛下——”卡熙娜的眼睛已經被淚水蒙住,倒在劉明的懷中嚶嚶哭泣。


    “現在,我以沙特宗教伊瑪目的身份宣布,你和阿卜杜拉成為真主見證的合法夫妻。阿卜杜拉,這位沙特公主,我的侄女,就交給你照顧了,一定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法赫德國王嚴肅的說著。


    劉明心中的震撼難於言表,他感覺到自己對法赫德國王自心地的尊重。這種尊重他很多次給於了戰鬥在沙場上的普通伊拉克士兵而從沒有給於過阿拉伯國家的領導人和高官貴族。法赫德國王雖然沒有讀過孟子,但他知道什麽是舍生取義,什麽是為了國家而犧牲個人。


    他緩緩的將手伸向腰間,那裏有他的大威力槍,他決定武力營救法赫德國王。劉明鬆開了卡熙娜,一手將她扯向身後。卡熙娜突然被劉明推開,連忙回頭驚慌的看著劉明,不明白怎麽回事。劉明遞給她一個眼神,要她吸引阿裏夫的注意力,然後自己緩緩向前走去。


    “阿裏——你為什麽要這樣?在我印象中,你不是這樣的人啊!你是那麽的高雅和善解人意——”卡熙娜福至心靈,立刻領會了劉明的意思,離開他的懷抱,流著淚衝阿裏夫大喊著。


    “卡熙娜—裏夫聽著卡熙娜的叫喊,心中一痛,手顫抖了一下。


    劉明緩緩的握緊了冰冷而厚重的手槍,一股熟悉的安全感從手頭傳到了身體的每個角落。“不要讓我失望,寶貝!”劉明在卡熙娜身體的掩護下悄悄的將手槍藏在了背後,眼睛認真觀察著阿裏夫的神色。


    “該死的——必須轉移他的注意力!”看台上的貝爾-萊斯特憤憤的怒罵了了一聲。還未等布什副總統點頭,詹姆斯-庫奇已經跳下了貴賓看台,向大廳中心跑去。詹姆斯-庫奇知道,此時的阿裏夫已經失去了控製,他象一條瘋狗一樣,見誰咬誰,美國這個主人也不例外。因此當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把這條瘋狗除掉。他深深的後悔自己選擇了阿裏夫這個人充當這枚棋子,現在他必須要為自己的選擇做一下彌補了。


    “阿裏夫-紮赫拉尼,你在幹什麽?放下你的武器——”詹姆斯-庫奇衝到台下衝阿裏夫大喊著。一位美國官員衝劫持國王者大喊,立刻引起了整個會場的騷動,布什副總統緊咬嘴唇,終於忍不住心中大罵:“這個蠢貨!這個笨蛋!”但貝爾-萊斯特知道,詹姆斯-庫奇做的對,如果時間再推遲一些,阿裏夫的行為更難控製,一旦他殺了國王,那麽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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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裏夫看著台下衝自己怒吼的頂頭上司詹姆斯-庫奇,心中一動,手鬆了幾分。長期以來在詹姆斯-庫奇的積威之下,阿裏夫已經養成了服從的習慣。這時詹姆斯-庫奇又沉聲說道:“放下槍,阿裏夫!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你有著光明的前途和顯赫的身世,你不應該攪到這裏麵來!”


    聽了這話,阿裏夫苦笑了一聲,眼睛立刻紅了起來,他心中怒吼著:是啊,我是有光明的前途和顯赫的身世,但是如果不是你把我拉進間諜組織,我會有今天嗎?他牙一咬,惡毒的衝著詹姆斯-庫奇大聲喊道:官!這是長親自下的命令,我必須執行!”


    場中一片大嘩,人們震驚的如刀鋒般的目光立刻落到了美國人的身上,美國官員立刻感覺自己如同過街老鼠一般尷尬至極。沒人注意到法赫德國王和劉明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心靈神會的無聲交流……


    詹姆斯-庫奇柔聲說道:“孩子,不要做傻事!你是個好小夥子,還沒有鑄成大錯!你還年輕,我們可以從頭再來!”


    阿裏夫-紮赫拉尼淒慘的笑了兩聲頭再來?嗬嗬——長官,我能從頭再來嗎?您不是說過,從進入那天,我們就失去了自己,失去了靈魂,隻剩下服從再服從嗎?在真主麵前,我已經失去了靈魂!自我都沒有了,我從那裏從頭再來呢?“


    說著他的神色瘋狂了起來,怒吼了一聲:“是你們剝奪了我的一切,是你們造成了今天的局麵,你們要付出代價!”他抬槍瞄準了詹姆斯-庫奇,隻聽啪啪兩聲槍響,大廳中傳來了婦女的尖叫聲,詹姆斯-庫奇身形一頓,不敢想像的看著自己胸口出綻開的大片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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