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夭夭聽著沈長淵講故事一樣講述他所知的地淵曆史, 她興致勃勃地,她最愛聽這些了。


    “我父親說過,萬物存在皆有因, 如果誤入幻境或者小秘境, 了解其核心所在, 就能破解出來。


    幻境,陣法……沒有什麽是完美無痕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有一線生機……再絕對的棋局, 也有一條生路,局中人若能找出來, 則生, 找不出來,便是死路一條。”


    “地淵就是我們麵臨的死局,現在, 我們就要找出那一線生機。”陸夭夭十分樂觀, “隻要是存在過的事,肯定會有痕跡。”


    “既然不知道地淵為何存在,那我們就找出原因。”陸夭夭覺得,想要尋找到哪線生機, 地淵的存在也是一個關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奶聲奶氣的童稚聲音一本正經的說著大道理,沈長淵聽著忍不住柔和下來。


    小崽子年紀雖小,性子也單純,但懂得也不少,顯然她的雙親對她十分用心教導。


    很多見聞就連他也想不清楚, 足見小崽子的雙親多麽見多識廣。


    “圓圓哥哥知道地淵裏活得最久的生靈是什麽嘛?”


    沈長淵沉默片刻,“應該是地淵最深處的那個吧。”


    “你跟他誰更厲害?”


    沈長淵冷起臉,“他。”


    他如今隻是個沒有修為的廢妖而已,能打下一片領地,純靠一身血肉,地淵最恐怖的存在不是現在的他能招惹的。


    陸夭夭轉轉眼珠子,“你說我們如果去拜訪他,可行嗎?”


    “可以,下場也就是被當點心而已。”


    “好吧。”陸夭夭暫時放棄了尋找最厲害的那位。“除了他呢?還有哪些生靈活了很久?”


    陸夭夭覺得,在這界域生活久了的,總會知道一些尋常不知道的事。


    她想知道的事可太多。


    然而沈長淵可以說是地淵中除陸夭夭之外最新進來的,他對地淵的一切一知半解。


    不過,他知道可能有誰知道這些消息。


    “我們要去哪裏?”他們已經走到完全陌生到地界,陸夭夭見沈長淵有目的的一直往一個方向走著,便問道。


    “也許有隻半魔鼠知道一些事。”


    “半魔鼠?”陸夭夭聽到一個陌生的名詞。


    “千百年來,掉入地淵的不止有妖族,魔族和人族也有不少,後來有不少混血繁衍下來……”


    沈長淵說得沒那麽分明,不過陸夭夭聽懂了,就是跨種族混血嘛!


    “我聽我們那的長輩說,妖族和人族魔族水火不容。”


    這個長輩自然是斷屏群山的妖精們,幼崽們也愛聽妖精長輩們講故事。


    她曾問過父親爹爹是不是三族之間真那麽互相仇視,不能和平相處嗎?


    父親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她長大後自己去看去思考。


    “在地淵這界域,沒有規則。”畢竟,妖吃妖的跡象屢見不鮮。


    “這裏有沒有水源?”陸夭夭躺在沈長淵的頭頂,覺得自己頹成一攤餅,她說話太多,覺得口渴了,但她的果子隻剩兩三顆,她不舍得吃。


    他們走了那麽久,沒有下過雨,也沒有見過水。


    陸夭夭覺得生活在這裏真是太慘了,沒水沒植物沒陽光,肯定壓抑啊!


    陸夭夭嘟嘟囔囔,“想喝水,想吃果果,想吃好吃的……”要是有水可以洗澡更好了。


    沈長淵道:“地淵沒有……”他話還沒說完,頭頂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彼時他們正經過一道峽穀,突然從天而降掉下一個東西,砸在沈長淵的頭頂,即陸夭夭的身邊,然後掉到地上。


    沈長淵的腦袋蒙了一下。


    陸夭夭替他叫疼,“哇!”


    她伸出小爪子蹭蹭被砸中的地方,“圓圓哥哥,疼嗎?”


    “不疼。”


    沈長淵的目光落在麵前那顆黑色的果子上。


    不是魂果,但和魂果顏色形狀相似。


    地淵有植物水果,隻是碰見的運氣和找到天材地寶的幾率差不多。


    有些妖終其一生也沒能得到一個機遇。


    陸夭夭也看到了從上麵砸下來的東西,她跳下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將黑珠子一樣的圓果抱起來。


    “果?”


    陸夭夭問沈長淵,“可以吃嗎?”


    他也不確定,但十有八九可以吃。


    陸夭夭和沈長淵一同抬頭往上看。


    陸夭夭迫不及待,卷起靈氣裹著小身板興奮的往上蹦。


    上麵肯定還有!


    沈長淵縱身一躍,很快跟了上來,腦袋頂起小團子,繼續往上跑。


    沒多久,他們就看見,峽穀崖壁上,有一叢植物果實。


    “嘰!!”陸夭夭興奮極了,“好多果子!”


    陸夭夭要去摘,沈長淵道:“我來。”


    陸夭夭連忙道:“連根拔起來,我們帶回山洞去種!”


    沈長淵應聲。


    乍一眼看去很多,其實也就兩三株,果子隻有十來顆,如今全部歸入陸夭夭的荷包裏。


    她抱著啃幾口,清甜的果汁豐沛,喉嚨滋潤得十分舒服。


    陸夭夭給沈長淵分著吃,沈長淵沒要,讓小崽子留著慢慢吃,還是陸夭夭強塞進他嘴裏。


    “圓圓哥哥,你好像我父親和爹爹哦。”陸夭夭老氣橫秋的歎氣,“你跟他們一樣,總是把吃的留給我,自己舍不得吃。這樣是不對的,你們心疼我舍不得我受苦,我也會心疼你們呀!”


    沈長淵馱著陸夭夭繼續往前走,隨口應聲。


    “父親和爹爹不知道現在怎麽了?有沒有又打架?他們老是背著我打架,其實我都知道,隻是他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裝作不知道,我努力緩和他們的關係,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現在我不在他們之間,他們肯定天天打架,我太難了。”


    沈長淵又走了大半個時辰,突然發現一處地縫滲出細微的水流。


    水流不多,隻冒出一段就浸入地下。


    陸夭夭更加高興了,“水!圓圓哥哥,有水!”


    陸夭夭連忙讓沈長淵先喝了水,然後將荷包裏的瓶瓶罐罐裝滿,再興奮的跳下去。


    她的腳爪子剛好踩到水底,她的水裏旋轉翻滾,潛水遊泳,半天舍不得起來。


    沈長淵趴伏在一邊,看著小團子目光嚴肅。


    他再遲鈍,也覺察到小崽子的運氣特別好,千百年難得一見的魂果也能輕易被她找到,這次出來一天,想什麽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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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十多年進出來回,除了能打到獵,要什麽沒什麽。


    他沉吟,這個小團子是尋寶鼠不成?


    地底的水慢慢減少流出,直至消失,陸夭夭才依依不舍的爬起來。


    她抖抖濕噠噠的小軟毛。


    哪怕小軟毛服帖的貼著身體,也依然圓滾滾的。


    陸夭夭用靈氣一遍遍吹幹小軟毛,這才心滿意足的坐回專屬位置上。


    直到日落,沈長淵才帶著陸夭夭趴在一處石頭上,悄無聲息。


    陸夭夭看看四周,這裏很尋常,她沒看出哪裏異常,但還是跟著乖乖埋伏。


    不一會兒,石頭底下傳來輕微動靜。


    片刻後,一隻身穿獸皮,直立行走的魔鼠跑出來。


    沈長淵無聲無息的起身,隨後一個縱躍,將正要跑走的魔鼠摁在爪子下。


    “吱!!!”魔鼠碩尖銳的吱叫,他剛出來活動,怎麽就遇到埋伏了?


    “大人饒命,小的很有用處,您像知道什麽消息小的都知道!”


    驚惶的鼠眼一看,看到一雙血眸,魔鼠碩頓時嚇得半邊魂都沒。


    居然是那可怕的暴君!


    吾命休矣!


    魔鼠碩求饒道:“小的這裏沒有您要的消息了!”


    魔鼠碩覺得自己忒倒黴,暴君想要知道什麽消息都是從他這裏傳出去的,為了避免麻煩,他已經龜縮起來好久沒出來。


    這好不容易出來放放風,又遇到這暴君。


    這次又要殺哪些領主?


    一個團子突然冒出來,明亮的小黑眼打量著他,“這便是魔鼠嗎?”


    就是一隻穿上了獸衣會走路的加大版老鼠,沒什麽區別,她還以為妖魔混血魔鼠有什麽不一樣的呢!


    魔鼠碩看到這個機靈可愛的小團子,不知怎的突然很有好感。


    都說暴君養起了一個幼崽,原來傳聞是真的。


    他突然不覺得怕了。


    “我是魔鼠碩。”


    暴君咬殺侵犯了他地盤的獸十足殘忍,有一段時間見到誰逮誰,但魔鼠卻是暴君角下活下來的鼠。


    但是對上那一雙充滿冰冷殺氣的血眸,他無法不戰戰兢兢,“大人可是有事吩咐?”


    沈長淵冷冷的看著魔鼠,“給小崽子講故事。”


    陸夭夭笑眯眯地:“對呀,我想聽關於地淵的故事,叔叔跟我講講地淵特別的好玩的故事唄!”


    魔鼠碩:“??!!!”他不敢置信的瞪大數眼。


    他們千裏迢迢跑過來抓住他,就為了聽他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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