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你最大的敵人,也會變成你最大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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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洗”來得很快,當金發少年默許地點了點頭,當海沉暮、文雅(老夏)和黑發的少年護衛忽然露初猙獰的麵目時,那些可憐的觀戰商人已經被這冗長的賭局給折騰完力氣,當他們麵對突如其來的利刃時,幾乎連尖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海沉暮的擔心白費了,因為對手的缺乏掙紮,他們的下手也很幹淨利落,所以留在地上的血跡並沒有那麽顯眼。


    相比起血液,現在還能坐在賭桌前悠閑的人才是真正地“顯眼”。


    除了以“赤盾”為首的陰謀策劃集團外,隻有兩個人還坐再那裏,並沒有被這一輪清洗給“去除”。


    馬半仙眼看著麵前一切的血腥發生,表情上並沒有多大的起伏。


    馬半仙也不是一個笨蛋,王天嗣看出來的問題,他也瞧出啦端倪。隻是現在既然已經落入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再費心思去拆穿他又有什麽意義?


    不過在清洗之後的現在看來,赤盾似乎並沒有要動馬半仙的意思,而馬半仙自己好像也對此並不意外,且欣然受之。


    其實細想想,赤盾對於馬半仙的睜一眼閉一眼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馬半仙畢竟是“高層意向”的代言人,如果真的連他也殺了,那等於徹底與“上麵”叫板對抗,這是任何理智的商人都不會做的事——哪怕這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商人。


    馬半仙可以代表高層,同樣也可以再發言上影響到高層,赤盾有足夠的財力可以讓馬半仙開動他的金口,使他成為替自己改變高層一些想法的人。


    這樣有用的夥伴,沒有人會去放棄。這就是馬半仙的資本,這就是有能力者的資本。


    如果馬半仙的篤定讓人可以理解的話,另外一個悠然地笑著的人,就讓馬半仙都看不懂了。


    “笑麵虎”徐井高,這個三姓家奴,這個連唯一的手下都最終反水的食主商人,現在卻和馬半仙一樣端坐在屍骸的環繞中,朝著馬半仙微笑著。


    奇怪,如果整場賭局都是顧家和赤盾所演的一出大戲,那為什麽他們會把和顧仲的未婚妻薑夜鶯的薑家有著最明顯仇隙的笑麵虎留為座上賓?這完全沒有道理可言啊!


    就在馬半仙摸不著頭腦的當口,海沉暮忽然走到笑麵虎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人都已經解決了,你還帶著那惡心的東西做什麽?快摘下來吧,也不嫌熱得慌。”


    笑麵虎笑著回拍啦海沉暮一下,然後伸出手,開始扒下自己的“臉皮”。


    馬半仙看著他的動作,起初是不信,然後便恍然了。


    這就是為什麽笑麵虎會蠢到將顧仲介紹的道士當成心腹的原因;這就是為什麽他隻帶著這麽點“籌碼”參加賭局卻仍能成為座上客的原因;這就是為什麽他能夠留到最後的原因。


    ——他根本就不是“笑麵虎”徐井高。


    在徐井高的人皮麵具之下的,是一張清瘦的臉,一對憂鬱深邃的眼眸。


    “這位想必就是顧仲顧先生了。”馬半仙笑著致敬道:“誠懇地說,能見到你本人我實在三生有幸。”


    脫下了那張麵具之後,顧仲似乎也卸下了微笑的偽裝,他隻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然後點了點頭算是應答了馬半仙的招呼。


    這並不是馬半仙想象中的那個顧仲,馬半仙本以為可以計劃出如此陰毒且輾轉的計劃的人,即使不是梟雄如項羽,起碼也是詭詐如秦檜。


    顧仲誰都不是,他隻是一個演員,一個絕對優秀的演員。在戴上任何人的麵具時,他就可以變成那個人。


    但在褪下偽裝之後,顧仲卻像是失去了蝸居之殼的蝸牛一般,開始有些無助地蜷縮成一團。


    與言先生的那次相遇,並不是沒有給顧仲帶來傷害。隻是這位顧家的少爺很好地將傷痛掩藏在了自己的高大幻影之後,於是,顧仲的身影依舊攝人心魄,而那痛苦的靈魂,就不是別人所應該看得到的了。


    “我能多問一句,真正的笑麵虎去哪兒了麽?”馬半仙笑著問道:“是不是在來到這裏之前,就先去見了上帝?”


    “他確實去見了上帝,隻不過不是之前,是很久以前。”顧仲懶懶地自言自語道:“也不算早吧?大概也就是一年以前,當他替我做完該做的事之後,他就榮升天堂了。”


    ——沒錯,顧仲非但安排了薑夜鶯與言先生會麵,事實上,就連薑華的傾家蕩產,也在顧仲的策劃之內。


    當薑華第一次接近顧恩晉,企圖了解他神奇翻身的背後秘密時,顧仲就再做著讓他體驗一次自己經曆的打算。


    之後,他便和笑麵虎聯手,從內部將薑華的財產掏了一個空,再給他耗上了好幾筆巨債,讓薑華落到了幾乎永遠無法翻身的絕境。


    而當笑麵虎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顧仲便讓他見了上帝。之後別人所見到的徐井高,不是顧仲所裝扮的,便是清虛自導自演的。


    他用笑麵虎黑來的財產,全部轉化成了投資,讓自己和赤盾拉上了關係。


    早在自己失去了十年之後,他便將言先生能翻到的底全部翻了出來。而在一長串的“言氏敵對名單”裏,他已經看上了赤盾。


    雖然言先生奪走了他的生命,可顧仲並不記恨言先生,他所安排的這一切,隻是為了利用言先生來充實自己的實力。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顧仲很明白這一點,他知道言先生肯定不止“幫助”過他一個人,而被他“幫助”過的人,基本上都可以成為自己的夥伴。


    顧仲很清楚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失敗的,他所要做的就是不讓這一切再發生。


    他要聯合最強大的夥伴,將所有潛在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讓自己再有生之年不再存在任何失敗的可能。


    與此同時,他將言先生介紹給了薑家,將言先生這個最大的敵人,也是他最大的財產,牢牢地用薑夜鶯給套住了。


    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用得上言先生,無論是作為敵人還是夥伴——或者兩者皆是。


    現在,無論文雅能不能解決言先生,這都已經和顧仲無關了。


    他已經成了赤盾的貴賓,他的敵人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腳下。


    顧仲,贏了。


    隻是,顧仲贏了,言先生就一定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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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水的一更?嗯,或許吧……放了一個好累的假期哇,癱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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