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的弱點:女人,尤其是黑色長直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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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先生的笑容很尷尬。


    他認識眼前這個女人,而且還不隻是認識。在這近半年的時間裏,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是少數幾個還能讓言先生食髓知味的大美人。


    上次遇到這位長發及腰的女人時,她的眼睛上還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她走路時搖搖晃晃,神情恍惚,即使是搖擺在床第之間時,她那被失眠折磨的精神也不能讓她“表現”到最好。


    而現在,再看看麵前的這個她,那雙魅感十足的眼睛證明她不再缺乏睡眠,她妖嬈的身姿證明她的神智也很清醒。如果換作平時,言先生說不定還會和她聊天打趣,說一些葷段子,可能的話他也不會介意重溫一下舊夢。


    隻是言先生現在的心情可並沒有那麽歡暢,因為他知道,文雅已經扼住了他的咽喉。


    這個穿著一身男式西裝的女人,正是那個曾和言先生在醫院的休息室中翻雲覆雨,曾被雙胞胎的鬼魂搞得徹夜難眠的女模特:尹璐。


    重要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妝扮。她的眼線,她的修眉,她的唇色,還有她那僅有的兩簇懸掛在劉海旁的微卷黑發……


    這不是她,不是尹璐。


    這一切妝容上的變化,讓原本就和“那個人”有幾分神似的尹璐,徹徹底底地變成了“那個人”。


    這並不好笑,可言先生卻在笑——盡管他的笑容是如此僵硬。


    “哇哦,文蠱生,這是我第一次開始佩服你。”言先生歎了口氣道:“我必須得承認,你確實地擊中我的軟肋了。”


    “能從你嘴裏聽到這樣的誇讚,我十分的榮幸。”尹璐的眼中閃著紅色的光笑著說道。


    奇怪,真是奇怪。言先生感到一陣地不解,因為從尹璐口中發出的,是尹璐自己的聲音。


    這件原本再正常不過的事,此刻卻變得異常古怪。


    “……完全洗腦?”言先生疑惑道:“不對吧?我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被完全洗腦的人,個個都和被僵屍咬過似的,除了耷拉著口水到處啃人什麽都不會,怎麽會擁有這麽流利的口才?”


    “洗腦?那是什麽?”尹璐笑道:“你該不會認為我是被操縱的吧?”


    除了眼睛是紅色的之外,尹璐身上確實沒有一絲被操縱的痕跡。這是怎麽回事?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自願和文蠱生合作的吧?”言先生訕笑道:“不是真有人會蠢到這個程度,完全自願地接受文雅的傀儡術的吧?”


    “為什麽不會?”尹璐笑著答道:“她沒有操縱我,她隻是為了提供了力量,然後給了我一個我沒有理由反對的報價,讓我來這裏解決你。”


    “解決我?”言先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到底是你吃錯了藥,還是文雅的腦袋短了路?”


    尹璐沒有再回答,她隻是走到一個西裝人偶模特的旁邊,伸出右手一拍,那個模特立刻飛了起來,像是離弦之箭一般射向言先生。


    言先生沒有閃身或是撤步,他隻是微微地側了側身,那個和人等高的人偶模特便於他擦身而過,砸在了言先生身後五米遠的地上,撞了個稀爛。


    這一擲的力氣雖說沒有“力”字言咒的效果強悍,可至少也不會比“獸”字言咒在力量強化方麵的效果差。原來隻要在正確引導神經脈絡的刺激,還有激發腎上腺素分泌的情況下,人憑自己本身也可以獲得這種程度的力量。言先生雖然表情上沒有變化,可內心卻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震撼。不僅僅是因為尹璐所表現出的力量,更是因為文雅在操縱術上的進步之快已經超出了言先生的想象,既不是“附身式操縱”,也不是“完全洗腦”,在傀儡能自主控製意識的前提下激發她所有的潛能,這可絕不是以前的文雅能做得到的。


    “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得太清楚。”尹璐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現在你覺得誰吃錯了藥?”


    “我又不是木偶,會站著不動讓你打爛。”言先生道:“我隻是不明白,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為什麽不好好享受你餘下的人生,卻要跟著文雅來攪這趟渾水?”


    說到這裏,尹璐忽然收起了笑容,她的臉上掛出了怨恨的神情恨聲道:“沒錯,你確實讓我能夠重新入眠,可你卻也拿走了我整整十年!而且還把我丟在了那個屋子裏,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每天晚上作夢,還是會看到那個混蛋的臉?”


    “是十年麽?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言先生不緊不慢地反駁道:“是十年那又如何?這是你自己許下的約契,你自己承認的價碼。這是公平的交易,你並沒有吃虧。至於你作夢夢到誰,是不是良心上過意得去,這又與我何幹?”


    “你說得倒容易。你知不知道在那之後,我每天都在擔心自己還能活多久?你知不知道這種了解自己少活了多少年的生活,究竟是如何的痛苦?我好像能聽見死神的腳步聲,我好像能感覺到明天就是我的死期,你又知道那是怎樣的感覺?”尹璐說到這裏,聲音都有些嘶啞。


    還真是一點都不出意料之外,果然是為了那些老三套的理由,言先生歎了口氣,他還以為像尹璐這樣的女人,可以翻出點新花樣來,結果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個點——善悔,總覺得自己沒有走上的路永遠是更好的路,還有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未知的不安,這幾乎是言先生所有的客戶痛恨他的理由。


    見言先生沒有回答,尹璐冷笑道:“不過這都沒有關係了,文雅已經答應過我,隻要我能解決你,我失去的十年就都能回來。”


    “哦?是麽?”言先生的笑聲顯示著他的不屑與不信:“就靠你的力氣?”


    尹璐詭笑著答道:“我的‘武器’當然不止是力氣。”


    言先生本來還想繼續笑的,可當尹璐的話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忽然變了。


    那原本自信中帶著一絲柔媚的聲線,忽然變了味兒,變成了那曾令言先生魂牽夢縈的鶯鶯細語。


    這不是文雅的聲音,也不是尹璐的聲音。


    這是,“那個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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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隻有下班了碼字,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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