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心月眉頭皺了皺:“你們怎麽……”


    洪共流搖了搖頭,苦笑道:“齊道友的情義大家都領了,可外麵有整整八艘飛舟的妖魔修士,我們又有幾成把握能逃出去?”


    “我們之前也並非沒有嚐試過,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抓回來,妖魔修士為了報複,還會加重冥血煞氣……齊道友,再來一次,本道或許也撐不住了。”一名帝君後裔開口道。


    齊心月看向囚牢中不願挪步的帝君後裔們,一臉不可思議,漸漸的她眼神中流露出失望。


    “袁世天,你也怕了嗎?剛才你可是出手了。”齊心月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袁世天身上。


    袁世天抬起頭,目光越過齊心月,落向羅川。


    羅川轉過身向外走去。


    “羅道友,你有幾成把握?”袁世天問道。


    羅川沒有停下,笑道:“就你們這樣,自然是一成都沒有。袁世天,沒想到連你也放棄反抗,心甘情願成為交易籌碼。”


    袁世天虎軀一震,咬了咬牙:“若我等跟你走,能有幾成把握。”


    “六成。”羅川停下腳步,回頭:“或許再多點。”


    齊心月複雜地看向羅川,記憶裏禦龍號中那個青澀的少年正在漸行漸遠。


    “六成……足夠了。羅兄,本道就再賭上一次。”袁世天臉色漸漸變得熾熱,轉向一旁的帝君後裔:“眼下還遠沒到放棄的時候,都是帝世家的少主。想做孬種就留在這!”


    琴魔從妖魔修士的道袍中取出章印打開囚牢,帝君後裔們和三名試煉修士脫困而出,在齊心月的幫助下斬斷鎖鏈,跟隨羅川身後向外掠去。


    然而剛出牢籠沒多久,遠處傳來嗬斥和激鬥聲。


    齊心月、袁世天等人臉色都是一變。


    “那道孔馭風那一組被發現了?”齊心月喃喃道。


    “我們走。”


    羅川臉色平靜,一馬當先,繼續向旋梯掠去。琴魔老祖緊隨其後,目光掃向四方,警惕注視著周圍一切。


    轉瞬後,遠處的打鬥聲消失得一幹二淨。


    齊心月黛眉微蹙。其餘帝君後裔心事重重。


    轉過一條走廊通道時。眾人看到了一地血屍,帝君後裔們臉上露出怔仲之色,血泊中躺著的盡是妖魔修士。


    一道道人影從通道另一邊掠來。


    “冉風君。”袁世天看向為首之人。


    “都是你們殺的?”齊心月問道。


    冉風君站定身形:“本道也想這麽說。可事實卻是,他們中突然有人跳出。殺光了所有巡邏修士。隨後消失不見。”


    “你是說。他們自相殘殺?”袁世天麵露疑色。


    冉風君搖了搖頭:“從那人出手的角度和時機來看,像是蓄謀已久……更像是為了救我們,才出手。”


    袁世天哂笑道:“若真是救我們。為何不現身?可別又是另外一個炮灰營。”


    齊心月在一旁聽著,這已是她第二次從帝君後裔們口中聽到“炮灰營”,在那個邊荒血堡中,冉風君、袁世天他們,和炮灰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上層的舟艙中突然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袁世天、冉風君等人紛紛閉上雙眼,刹那後睜開,眼裏迸發喜色。


    “果然有人在幫我們。他們又打起來了。”袁世天道。


    “好機會。說不定這次真有希望出去。”冉風君目露精光。


    兩人正說著,一道人影向前掠出。


    “跟我走。”羅川道。


    紫雲和琴魔老祖緊隨羅川身後。


    齊心月稍一猶豫,和另一邊的孔馭風和項少星交換了個眼神,跟著羅川掠入向旋梯。


    “冉兄,走吧。”袁世天笑了笑,帶領十名帝君後裔跟上羅川。


    冉風君抬起頭,望向羅川的背影,目光一凝:“容應龍他們艙的那個少年?”


    “沒錯是他。早就看出此子不同尋常,原本以為是齊心月主導這次營救,眼下看來,營救的首領卻是他。”冉風君身後的一名帝君後裔道。


    另一名帝君後裔笑了笑道:“此子或許真有些特殊本領,可再如何,也無法和我輩相提並論。更別說對冉哥構成威脅。”


    “羅川……倒是和炮灰營老大的假名同名。走吧,跟上他們。”


    冉風君閃身消失不見,轉眼出現在羅川身側。


    很快,眾人都上了第五層。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亂戰的血腥畫麵。


    妖魔修士們仿佛瘋了般,你爭我鬥,各施絕技,自相殘殺。


    大廳中堆滿了近千妖魔修士,每個人的雙眼都布滿血絲,一臉煞氣,隻要稍微靠近,就會被卷入戰圈。


    道力橫泄的五層大廳,絕非歸虛境的帝君後裔們所能應付。


    帝君後裔們全都擠在旋梯口,寸步難行。


    “這邊。”


    羅川隻稍看了眼,便做出抉擇,向東麵掠去。紫雲和琴魔老祖自然緊隨其後,寸步不離。齊心月、孔馭風和項少星稍作猶豫,也閃身跟上羅川。


    “他們走那做什麽?沒長眼睛嗎?東麵的戰事最激烈。”冉風君身後一名帝君後裔低聲道。


    “六成道力境的妖魔修士都集中在東麵,他們從那條路走,和找死有什麽區別。”另一名帝君後裔冷笑道。


    冉風君轉向西麵,目閃精光:“跟我來。”


    話音落下,冉風君閃身朝向背對著羅川的方向掠去。


    七名死忠帝君後裔二話不說,跟在冉風君身後,掠向西麵。


    剩餘的帝君後裔原本打算追向羅川,此時紛紛停下。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冉風君,一臉猶豫。


    “等等吧。羅兄和冉風君誰對誰錯,一會就見分曉。”


    袁世天站在原地不動,淡淡道。


    幾乎就在他剛剛說完時,一隊人退了回來。


    冉風君出現在旋梯口,臉上浮起病態的紅暈,藏於袖下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然被卷入戰圈並且受了重傷。跟隨冉風君一同退回來的七名帝君後裔滿臉尷尬。


    “走吧。”


    袁世天看向麵無表情的冉風君,笑了笑,邁開腳步。順著羅川的足跡向外掠去。


    帝君後裔們都不再猶豫。追隨著羅川的背影,向東麵掠去。


    冉風君落在最後一個,低著頭,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麽。


    沒過多久。帝君後裔們穿越過危機重重的五層大廳。登上旋梯。


    緊接著第四層、第三層、第二層……越往舟艙高層,妖魔修士越多,修為越高。戰事也愈發激烈。


    在羅川的帶領下,帝君後裔們,連同最後幸存的五名試煉修士,仿佛走在萬丈深淵邊緣一般,一次次避開道力攻擊,遊走在戰圈之外,終於來到了頂層。


    虛空遠處的光華遙遙照來,穿透法鎏號的大窟窿,照向舟艙深處。


    帝君後裔們回身望去,隻見舟艙大廳中已成殺戮的海洋,道力境的妖魔修士們發瘋似的搏殺在一起,每一片區域、每一個通道、每一塊角落裏,都充斥著道力和法門。


    血骨絞殺,修羅煉獄!


    這麽一個四層死亡之地,他們這一群歸虛境修士,竟然平安走了出來!除了冉風君那次外,其餘沒有一次被卷入戰圈漩渦!


    帝君後裔們後怕的同時,心中同時生出濃濃震驚。


    他們雖不知道為何法鎏號的妖魔修士會自相殘殺,可卻知道是誰將他們帶出這片死亡之地。


    二十多道目光同時轉向羅川。


    甲板上,已變回原樣的少年身後背著一隻大口袋,身旁高挑美豔的女道同樣背著一隻染血的大口袋,口袋裏裝滿了法寶、法器和封魔。


    “羅兄真是好心情,一路上還不忘打秋風。”袁世天笑道,心中的驚訝卻一波大過一波。


    眼前的少年能將眾人帶出,已經超乎想象。可他這一路上,居然還有心思從妖魔修士的死屍中挑揀寶物,大到法寶,小到低品法器,一樣也不肯放過。


    “惡習難改,袁兄不要見怪。我的身家遠比不上諸位,隻好靠這般。”羅川臉上浮起青澀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虛空虹光下,少年人略帶羞澀的笑容,和他身後裝滿戰利品的血色大口袋形成鮮明對比。


    齊心月看向羅川,笑著搖了搖頭,隻覺一陣荒謬。


    就在這時,從法鎏號遠處舟翼下飛起一顆妖魔修士的頭顱。


    眾人此時才發現,在甲板上也有戰鬥。


    順著頭顱飛出的方向,眾人看到了舟翼處正在搏殺的幾道身影。


    三對三,三名法鎏號中僅有的道輪境修士頭領,對上另外三名黑袍蒙麵的修士。


    “他不就是之前那個殺光巡邏修士的……”冉風君身後一名帝君後裔喃喃道。


    三名黑袍蒙麵修士煞氣衝天,此時都穩占上風,黑袍麵具加持了禁製,看不清他們的身形相貌,隻能勉強捕捉到他們的眼神。


    “他們是誰?家族和廣天普聖都不知道我們在這,隻有外域教宮和邊荒……難道是炮灰營?”一名帝君目光閃爍,大膽猜測道。


    短暫的沉默後,其餘帝君後裔紛紛搖頭。


    “不可能是炮灰營。炮灰營那夜大勝,就算無法成為邊荒之主,也是兩雄治霸的局麵。我們早已沒有利用價值,他們也絕不可能冒著得罪妖魔教宮的風險,來救我們。”冉風君淡淡道。


    冉風君說出這番話時,袁世天正盯著其一名黑袍修士暴露在外的眼睛。


    雖然易容化形,可那個眼神卻似曾相識。


    袁世天自幼便有一絕活,不論是誰的眼神,他看一眼便能記下。


    刹那後,袁世天心跳猛地加快,眸中閃過濃濃驚詫。


    是他!邊荒炮灰營!血劍仙屠李笑塵!(未完待續。。)


    ps:下章還是會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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