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炮灰營中,他們之所以會服羅川,除了羅川強橫的肉身和戰績,還因他們都猜測羅老大原本是一修為恐怖的高手,就算不到帝君級,頂多也隻差一兩層次。


    修為道行,就好比凡間的金錢權利,向來最現實,實力不行,就不要抱怨被人嘲諷、瞧不起。


    當他們突然發現,效忠了一年多的老大,很有可能隻是一冒牌高手時,三百多核心修士包括王虎在內,都再無法用之前的目光看待羅川。


    青銅破壁,龐大的風口洞窟中,羅川筆直站著,沒有否認,沒有辯解。


    一道道詫異、狐疑、驚訝的目光投向羅川,三百多核心修士無聲望向他們的老大,像是要將羅川看穿。


    呼!


    一股虛空異風呼嘯飆來,勢如破竹,卻在羅川背後裂成兩股,仿佛遇上一座雄山高峰,難以穿越,隻能繞道而行。


    呼嘯的風聲中,羅川抬起頭,看向王虎。


    看山不是山,看水已非水,本心是強者,何懼世人言。


    羅川此時的目光,便如他新煉出的心境,從容淡漠,劍下無英雄,一覽眾山小!


    “老、老大……”


    王虎的臉“唰”地變紅,尷尬又羞愧的低下頭,手足無措。


    羅川目光掠過王虎,逐一掃過最早一批十三名核心修士,十三名核心修士無不是和王虎一樣,滿臉通紅。羞愧難當。


    轉眼間,三百多名核心修士紛紛低下頭。不敢迎接羅川的目光,要麽尷尬,要麽慚愧,要麽自責。


    白龍帝君抱臂站在一旁,眼見羅川一個眼神懾服眾修士,白龍帝君玩味一笑正要說什麽,就聽羅川忽然開口。


    “不錯,本座就是化嬰境的法力。”


    掃視眾人。羅川開口道。


    話音落下,舉座皆驚,不僅王虎等核心修士,就連白老大也吃了一驚。


    羅川轉過頭,看向白老大,譏諷一笑:“本座隻憑化嬰境的法力,就將你們救了出來。姓白的。你當了快四十年的囚徒,除了耀武揚威和裝孫子,你還會做什麽?要不是本座,你能出來?現在還在給西天劍王舔"pi yan"吧?當個帝君了不起?要不是輸了你會被關在這裏?得瑟什麽?裝什麽逼呢?老王八蛋,生兒子沒"pi yan"的,現在想要過河拆橋了?”


    白老大氣得七竅生煙。臉色時青時紅,僵在當場!


    他也不是什麽文雅人士,在炮灰營中更是常年耳濡目染,練就一口粗話髒話。可無論是做帝君,還是當老大。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著手下的麵指著鼻子罵娘。


    “羅川!你個傻逼!我草……”白老大剛罵了兩句,忽然發現羅川消失不見。


    嘩!


    羅川閃身出現在白老大身側。一拳轟出。


    白老大低吼一聲,翻掌相迎。


    嘭!


    拳掌相擊,兩人各退三步,誰也沒占到便宜。


    羅川手下三百多核心修士卻不幹了,在王虎的帶領下叫嚷著逼向白老大,白老大手下的四十多名高壯修士也不甘示弱,團團圍護在白老大身前。


    隔著重重人影,羅川和白老大四目相對,羅川冷笑,白老大麵無表情。


    “好一個九龍仙庭,隨隨便便一個化嬰境修士,便有如此玩弄人心的本事,把數百修為遠高過你的修士玩弄股掌……羅川,將你所知道的秘密全部告訴本座,本座便不再追究。”白老大傳音入秘。


    “做夢。”羅川冷冷傳音。


    “合則兩利,分則兩敗。我們如今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既然知道,之前還玩什麽詭計。白老大,你信不信我把你丟這裏?”


    “哈哈哈,你若真想要一個人跑,就不會說這番話了。”


    “好吧,白老大,說句不好聽的,本座之所以不丟下你,隻因為你還有用,如此而已。”


    “羅川你……”


    “你不服?”


    兩人鬥嘴鬥的正歡,就在這時,從身後的虛空彼岸傳來一陣騷動。


    白老大扭頭望去,臉色微變。


    隻見虛空裂縫後的炮灰營中,數萬名囚徒狂蹦亂跑,二十多名監管修士大聲叫嚷,驅趕著囚徒,忙得焦頭爛額。


    很快,有幾名真道境的監管修士飛出虛空裂縫,遙望破碎的青銅平麵和南海仙葫,咬牙切齒,從儲物指環中掏出法器,卻是想要傳信通知萬囚古天塔中其餘監管修士。


    “這下要麻煩了。羅川,我們和解吧,趕快走。”白老大苦笑搖頭:“就算逃出炮灰營,也隻不過逃出了第一層……渺茫,實在渺茫!”


    望向正忙著傳信的監管修士,逃亡修士們臉色凝重,愁雲慘淡。


    “不怕。”


    羅川騰身而起,一步邁入虛空。


    眾修士奇怪地看向羅川,都猜不到他要做什麽。


    虛空中,大小不一的青銅殘片緩緩漂浮著,都已經失去了道力。而在虛空彼岸的囚舍中更,幾名監管修士已快完成了法器傳信。


    一旦讓萬囚古天塔的高層人物知道炮灰營中有囚徒逃出,萬囚古天塔勢必震動,全部的監管修士將會被調集來此,羅川等人下場可想而知。


    腳踩白骨天劍,羅川雙臂一揮,一片長達百丈的青銅殘片被卷到他身邊。


    羅川盯著青銅殘片,眼中閃過莫測烏光,兩條不一樣的黑色符紋映入雙瞳。


    眼神忽然一變,羅川飛快出手,伸手點中青銅殘片,指為筆畫。


    “生死輪轉!破除虛妄!”


    “因果循環!不辨不破!”


    “生死,因果。上道也!”


    “生死,衍虛妄!因果。遮天機!”


    “如是封印!”


    “給本道封!”


    兩道莫測的玄紋,被羅川刻畫上了青銅殘片。


    一條是生死玄紋,如陰蛇陽龍,崢嶸畢露,遊走詭譎!


    另一條則是因果玄紋,如圓如環,交纏而衍,漩渦陡生!


    兩條玄紋離開羅川的手指。被刻畫上青銅殘片後,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竟然自動遊走開來!生死並因果,相克相生,相衍相成!


    羅川此前也不曾想過,他能同時刻畫出兩條先天玄紋,並讓這兩條先天玄紋結合加成。


    也幸虧天門念海間的“小聖”。早在羅川之前,就使用過這一招,讓羅川無需領悟便已掌握。


    全力使用天門玄神,雖能發揮出至少超越一個大境界的威力,可用完之後,至少要休整三日才能再次使用。


    兩枚不同的先天玄紋疊加。所發揮出的威力也隨之增加,然而壞處同樣明顯。


    隨著生死、因果道義疊加使用,羅川隻覺他的腦袋被掏空了。天門秘境閉合,念海之上,小聖昏昏欲睡。腦後光輪黯淡,由天門意念進化而成的天門法念也變得模模糊糊。無法使用。


    為了完成逃離炮灰營大計的最後一步,羅川不得不冒著未知的風險,過度消耗天門玄神。


    羅川初步估計,想要恢複天門法念,再度使用天門玄神,至少也需要大半個月。


    虛空之地,羅川腳踩白骨天劍,臉色略顯蒼白。在他手掌下,青銅殘片籠罩在一圈奇異的光華中,刹那之後,向虛空彼岸的炮灰營飛去。


    天門玄神的修煉,分攻擊之道、防禦之道、煉製之道以及突破之道。


    每修煉完一道,便會提升一階。


    羅川如今是天門化嬰一階,而他這一回修煉因果玄紋,首先選擇的並非攻擊之道,而是防禦之道!


    防禦之道,不僅僅是防禦對方的攻擊,也可衍生虛妄,遮蔽天機!


    在距離炮灰營不遠時,青銅殘片開始變化,仿佛堅冰融化成雪水,竟然流淌起來。


    在兩道鬼魅玄紋的作用下,一座青銅色的四方城池出現在虛空之地。


    城池分四方,東青火,西狂風,北罡雷,南厚土,風雷地火四相,衍化成四方青銅獄城,每一城各有無數封魔凶獸、天兵魔將鎮守!


    伴隨著烈火和狂雷,四方青銅獄城從天而降,套上了炮灰營的那間囚舍!


    僅剩的監管修士皆被囚困於四方青銅獄城中,隨著兩枚先天玄紋的衍化,真魔惡鬼,邪妖凶靈……無數幻象頻繁生出,化作虛妄,將監管修士們淪陷其中,自然也忘了傳信示警。


    做完這一切,羅川駕馭飛劍,掉頭回轉南海仙葫。


    迎接他的是鴉雀無聲的眾人,以及一道道震驚的目光。


    “老大……”半晌,王虎握緊拳頭,強忍激動小聲道:“老大竟然是天門修士……專修肉身的天門修士,屬下莫非是在做夢!”


    王虎的話代表了所有人的想法。


    偌大的天南域,算上羅川,千年來,也隻出了三個天門修士。即便放在大千域界,九天之界,天門修士也是極其稀有的存在,每一名天門修士,都會招來一大批追隨者。


    王虎等人活了數百千多年,卻從未聽說過,還有能修肉身、擁有法力的天門修士,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他娘的……這麽會罵髒話爆粗口的天門修士,本帝也是第一次見到。見鬼了。”白老大嘀咕著,再看羅川,眼神已經完全不一樣。


    若說此前,羅川在白老大眼裏還隻是有些神秘,眼下羅川愈發顯得高深莫測,即便白龍帝君也不敢再輕忽怠慢,完全當作帝君級的同等人物來看待。


    “出發。去第七層。”羅川道。


    “第七層?”白老大眉頭一挑:“中間的二到六層……”


    “別廢話,跟我走。抓緊時間,那座玄紋之城,隻能將監管修士封印三日。最多三日之後,萬囚古天塔都會知道我們逃了出來。”


    羅川走到葫蘆口,盤膝坐下,南海仙葫轟轟作響,陡然發動,越過風口,向遠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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