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紫眉照例在家裏煎炸烹炒一番,桌上便擺滿了令人食欲大開的飯菜。


    佟誠來的時候,正好趕上。


    佟紫眉心不在焉,廖沙文滿腹心事,佟誠看看兩個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連簡簡也看出了端倪,問廖沙文,“叔叔,你怎麽不吃飯?我媽媽做地不好吃嗎?”


    一頓飯吃下來,幾個人都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佟誠有眼力見地接走了簡簡。


    屋裏隻剩下佟紫眉和廖沙文默然相對。


    沉默良久,佟紫眉起身,淡然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天邊月彎如鉤,淡淡的雲彩在天際流淌,沁人心脾的花香讓人聞之欲醉。


    依然是相同的人,相同的街道,相同的場景,唯一的不同的是兩個人的心境。


    一瞬間,廖沙文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晚,他就和佟紫眉走在這裏,他激動地擁吻著她,沉浸在兩個人的甜蜜裏。


    但是,再看看此刻的佟紫眉,麵容淡淡,廖沙文停住腳步,想要擁住她的手因為她的走遠渾然不知而一時僵在了半空。


    佟紫眉沉默地走了一會,回過頭,卻看見廖沙文站在原地兀自苦笑。


    “紫眉,一定要分手嗎?”廖沙文問道。


    佟紫眉垂眸,“你和我,都沒有別的選擇。”


    “不,紫眉,”廖沙文一時有些激動,上前緊緊握住佟紫眉微涼的雙手,語氣急切而熱烈,“除了你,我不會再去選擇別人!我已經和我爸爸談過了,他一定會接受你的。”


    佟紫眉有些怔住,“那你的母親呢?”


    廖沙文微一怔之後斷然道,“隻要我的父親答應,我的母親便沒有問題。”


    佟紫眉垂眸,額頭細碎的短發遮住了前額,隨著夏日的風微微拂動,如同觸及到廖沙文的心尖上,癢癢酥酥的。


    “你的父母一定介意我有孩子是吧?”許久,佟紫眉幽幽問道。


    “……”廖沙文沉默了一會,困難地開口,“紫眉,孩子對我來說無所謂,我能接受你,我一樣可以接受簡簡……隻是,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佟紫眉心裏一跳,淡淡道,“你問吧。”


    “我已經決定要和你一起生活,隻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成為簡簡唯一的爸爸……”廖沙文凝眸佟紫眉半晌,還是說了出來。


    “唯一的爸爸?”佟紫眉麵色瞬間蒼白,巨大的震驚讓她有些站不穩般踉蹌後退幾步,隨後眸子裏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有話你直說好了,不需要試探我。”


    “紫眉,你聽我說。”廖沙文急急辯解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在一起生活沒有問題……”


    佟紫眉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反應過激了,鎮定下來後抬手掠了一下額前的短發,長籲了口氣淡淡說道,“沙文,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簡簡的來曆,但是,我很抱歉地告訴你,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真的不想舊事重提……而且,我已經過慣了和簡簡相依為命的日子,我也不想連累你……我們還是分手吧……”


    廖沙文一下瞠目結舌,呆立原地。


    ——


    回到B市的廖沙文直接沉浸在失戀的痛苦裏。


    佟紫眉一絲餘地都不容轉圜的的決絕讓廖沙文的心情一下子墜入了十八層地獄。


    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麽佟紫眉對她的孩子的身世如此的掩飾,即使是當初決定和自己走在一起了,也絕不多說半個字!這到底是為什麽?!自己的父親卻偏偏點中了這招,難道,佟紫眉真的如父親和朋友所說,真的很複雜?


    而且,她對自己,是如此的絕情?!拒絕地如此徹底!廖沙文百思不得其解。


    但就這樣放棄,他是絕對不甘心的。甚至,廖沙文都有些怨恨自己的父親和朋友,好端端的提她的孩子幹嘛?就是知道了孩子的來曆不還得一起生活嗎?真是應了那句話,知道還不如不知道。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反而和她們母子倆很開心;現在倒好,想知道了,人家不告訴你,反而一下子疏遠了。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佟紫眉真的想和自己好,那還有什麽秘密呢?這個孩子自己是真心的喜歡,而且相處地也很好,就是別人的孩子又有什麽關係?至少讓自己知道他的情況,起碼將來若是他的親生父親上門自己也好過蒙在鼓裏,還有應對的能力。


    如此矛盾的想法,如冰火兩重天,時時折磨著廖沙文。


    而文西見兒子急三火四地跑去了加國,回來後便失魂落魄,再加上廖沙莎在醫院裏病情突然加重,不禁怒從心來。


    “沙文,為了一個女人,你看看你都成了什麽樣子了?”


    廖沙文一聽更是頭大,“媽媽,你為什麽不能接受紫眉?”


    “什麽意思?”文西一聽怒火萬丈,“是那女孩子說分手了,反倒怪起我來了?沙文,那個女子有什麽好的,你倒是說說啊,就因為她長得漂亮,所以媽媽就得讚美她是嗎?她心靈美不美媽媽不知道,但現在媽媽知道一點,她年紀輕輕有個來曆不明的孩子,這能讓人接受嗎?你說說你想讓媽媽怎麽接受她?”


    廖沙文無話辯駁。


    文西還要訓斥兒子,就聽見樓下傭人來叫,“夫人,老爺在書房裏等您。”


    文西來到書房,見廖仲予頹然坐在桌前,臉色蒼白,兩眼發直。


    “怎麽了你這是?”文西心裏一緊,急著上前,“病了?”


    廖仲予沒有說話,隻是兩眼直直盯著眼前的一頁紙。


    文西奇怪不已,上前,隻那麽一看,她也是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一把扯過那張紙,急急看了起來。


    看完後,文西臉色也是一下蒼白起來,呼吸急促,手顫抖著,問廖仲予,“這,這是真的?”


    廖仲予重重歎口氣,“你的直覺是對的……”


    文西頓時有些天旋地轉的感覺,手裏的紙一下掉在了地上,“天哪,這,這,沙文這孩子還一個勁地不放手哪,上帝!但願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什麽!”


    廖仲予如夢初醒,連連催促管家,“快,幫我聯係一下佟小姐,越快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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