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苦觀察能力一向敏銳,薑琳琅將對五小姐的那種不滿表達的這麽明顯,自己怎麽可能還感受不出來?


    主子好不容易將一個人這樣放在心上,若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話,恐怕跟這件事情有牽連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自己這話雖然不好聽了些,但卻是在實實在在的勸誡。


    薑琳琅對主子也是忠心的,自己也不希望,她因為這樣一些事情得主子厭棄。


    培養一個合格的暗衛,實在是太難了些——


    薑琳琅冷靜下來,眼中寒意乍現。


    “十苦,主子那樣看重五小姐,你居然也不阻止?”


    十苦聽到這話,頓了一下。


    隨即開口道,“我覺得沒什麽不好的。”


    主子這一生,注定漂泊無依,想要的東西都隻能靠自己。


    有一個這樣的人作伴,陪在主子身邊,在他眼裏,其實也是不錯。


    兩個人目光對視,似是交鋒,誰也不肯退讓。


    ……


    虞錦第二日醒來以後,一雙眼睛紅腫的厲害。


    翠翠進來伺候的時候,都被嚇了一大跳。


    “翠翠,三哥哥昨天晚上什麽時候走的?”


    她昨日哭的太厲害,迷迷糊糊的。


    翠翠開口,“公子進來看了會小姐,沒多久就回去了。”


    虞錦點頭,昨日自己在三哥哥麵前哭成那模樣,如今清醒過來,實在是有幾分丟臉。


    她剛將自己收拾好,準備去三哥哥那,就聽到下人來報,說是大小姐過來了。


    虞錦疑惑,大姐姐怎麽突然來了自己這裏?


    虞珠進來以後,虞錦第一反應就是,大姐姐臉色好像好了很多,麵色紅潤些許。


    看來,那元紹是個真正有本事的。


    大姐姐和他在一起相處,說不定真的能將身子調養好。


    “嬌嬌,你沒事吧?”


    虞珠看向她的眼神之中,滿是擔憂。


    好好的小姑娘,一雙眼睛哭的跟核桃似的,又紅又腫。


    虞錦隻覺得自己眼角有幾分疼,還不知道自己成了一副什麽模樣,頂著她那雙紅眼,扯出幾分笑意。


    “大姐姐放心,我才不會因為這些事情難過呢。”


    翠翠有些不好意思提醒自己小姐。


    將頭微微偏過去幾分。


    虞錦看翠翠這樣覺得有幾分奇怪,再扭過頭時,發現虞珠拿了一塊帕子,眼裏沾了些淚。


    虞錦大驚,急忙站起身來,“大姐姐,你哭什麽,莫不是哪裏不舒服?”


    虞珠見她這模樣,越發心疼虞錦。


    拿過桌案的一麵銅鏡,遞到她手裏。


    “你就別瞞著我了,在我麵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虞錦拿過鏡子一看,自己一雙眼睛,腫的不成樣子。


    她神情一頓。


    難怪大姐姐做出這副神情,自己見到自己鏡子裏麵的模樣,都忍不住心疼自己了。


    虧了自己剛剛還一本正經的對大姐姐說,才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傷心。


    虞錦有些生無可戀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丟臉,實在是丟臉。


    ……


    虞錦將虞珠打發走以後,這才準備去找沈燼。


    踏進院子門的時候,虞錦想了想,拿出一塊帕子將自己的眼睛遮住些。


    沈燼聽到聲響,就知道是她過來了。


    放下自己手中的筆,神色溫潤了些。


    十苦看到虞錦過來,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主子昨天晚上一直都沒有睡著,周身氣度冷得很,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心裏麵都難免擔心。


    而且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敢大聲喧嘩,生怕惹了主子心煩。


    十苦十分有眼力見兒,見虞錦過來隨即離開。


    薑琳琅本來不願意離開,但是被十苦硬是拉著出去。


    ——


    “三哥哥,十苦和我說,你要去半個月,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虞錦半遮著自己的眼,坐在沈燼對麵好奇開口。


    沈燼將自己手中的東西遞給她,“你出了事,我能安心?”


    虞錦聽到這話有些愧疚,將他手上的東西接過來,發現是一瓶藥膏。


    “元紹那裏拿過來的,消腫速度快的很。”


    沈燼說完這話,突然伸手,將虞錦遮在臉上的那層小帕子拉開。


    虞錦又羞又惱,“三哥哥,你怎麽這樣。”


    沈燼卻沒有覺得什麽,站起身來,將帕子舉高了些,“嬌嬌,這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


    虞錦拿不到,也知道三哥哥說的對,重新坐下來。


    “三哥哥,其實我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了,隻是當這些事情真真切切發生的時候,心裏麵還是會覺得難受的很。”


    沈燼看這小姑娘這副模樣,有些冷硬的開口安慰。


    “你父親是個沒有眼光的。”


    虞錦卻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還是三哥哥有眼光,所以才對我好。”


    沈燼反應過來,小姑娘這是在變著法子的自己誇自己呢。


    “你這是想到應對的法子了?”


    虞錦將那藥膏細細抹在自己眼角之處,“三哥哥,我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自然是早早做了一些防備。”


    小姑娘將腰板挺直了些,還是有些傲嬌模樣。


    沈燼看到她如今這副模樣,明白虞錦已經自己緩了過來。


    或者說,虞錦對這些事情一直都心知肚明,昨日隻是一種發泄罷了。


    “三哥哥,隻是有些事情,恐怕還需要你幫我的忙。”


    虞錦靠近些,臉上又重新帶了些討好之色,“三哥哥,你會幫我嗎?”


    沈燼明白過來,虞錦這是在向自己求援呢。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虞錦聽到三哥哥這話,一雙杏眼滾圓,帶著微微紅腫,神情不可置信。


    “三哥哥,我都這麽慘了,你還不幫我嗎?”


    沈燼點了點頭,含了些調侃的意味。


    “嬌嬌哭成這副模樣,又不是因為我。”


    虞錦聽到沈燼說這話,嘴巴一癟,“三哥哥你真是冷酷無情。”


    說完這話,便捏著袖子,一副欲哭不哭的難過模樣。


    沈燼本是想逗逗她,卻沒有想到直接將人給逗哭了,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


    虞錦看到自家三哥這模樣,用袖子捂住臉,哽咽開口,“三哥哥,真的不幫我嗎?”


    沈燼靠近了些,無奈道,“別哭了祖宗,幫你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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