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抓捕了蒙嵐之後,連夜把她送到了省看守所,即使這個女人一路上都在叫囂自己是安南人,可是一群特警怎麽可能搭理她。


    於此同時,西廣省萬色市警方也抓捕了蒙嵐的兩個兒子。


    兩方同時動手,盡量不讓蒙嵐被抓的消息泄露出去。


    國家打拐辦在知道許正他們找到了閆沫的位置,已經派下來兩個工作人員,估計在明天早上,也就是10.6號,能趕到雲山省。


    有了國家打拐辦的督辦,參與此案的各省打拐辦還有像許正他們這樣的刑警支隊也能有效的合作起來。


    目前包括中平省、平江省、西廣省、雲山省四省的打拐辦都派人參與了此案,再加上國家追逃辦的督辦下,在沒有拿到蒙嵐的口供之下,已經向安南國芒街省警方提出了合作機製。


    這種兩國之間局部地區的合作很常見,比如口岸運輸貨物24小時以內就能辦理好過關手續,而跨國追捕通緝犯還有解決被拐婦女兒童,他們這兒也有非常多的經驗。


    許正這次出差學習到了很多東西,特別是這種邊境城市的辦案,講究快準狠,找到嫌疑人,根本不像內地那種先觀察跟蹤幾天,他們這兒就是確定了位置,等到合適的機會便進行抓捕。


    根據嚴治江的說法,抓捕蒙嵐這樣的本地人,就一個字:快!


    要不然,她家附近鄰居還有同村的人,一聽到動靜,保準會拿著榔頭鐮刀類的東西,從四麵八方圍過來,到時候搞出突發意外就不好了。


    嚴治江更是嚴肅的告誡許正,在這兒辦案,這些少數民族的人不能輕易相信,什麽保密協議和安防守則,甚至連法律,都抵不過他們的宗族觀念。


    而且這兒的嫌疑人,你要是一次抓不住他們,那他們很有可能很快就逃到了國外。


    淩晨四點,雲山省春城看守所,許正、尹薑還有姬美月提審了這位目前至少有兩個身份證的蒙嵐。


    這個時候,蒙嵐是穿著衣服的,許正手裏拿著她後背紋身,那副彩色蝴蝶的照片,這是剛才進看守所的時候,要嚴明身份,他特意要求獄警拍攝的一張照片。


    實話實說,這個紋身很漂亮,紋在女人後背確實容易讓人充滿激情。


    許正辦案也接觸過各種紋身,他對一些紋身的寓意還是比較了解的,關鍵是蒙嵐背上的彩色蝴蝶豔麗先不說,他在細細打量之後,發現這隻彩色蝴蝶的圖案中還隱藏著一隻更小的彩色蝴蝶。


    兩隻蝴蝶顏色和花紋不一樣,他用手機百度查一遍,大的彩色蝴蝶就是蒙嵐她們白族人最常見的紋身,但是這隻小蝴蝶卻是南美洲叢林裏非常毒的毒喋,它所含的毒素可以毒死六隻大貓。


    更有意思的是它的氣味可以傳到十米之外,名副其實的招花引蝶。


    一個女人身上紋一隻這麽毒的蝴蝶,又有什麽寓意呢?


    蒙嵐看到許正一直在研究她的紋身,撇了撇嘴,一口白族語問了出來,“警察阿哥,你們無緣無故的把我抓到這裏來,也不說清楚,我要申請和我們安南國的外交使館通電話,舉報你們這些警察違法行為。”


    尹薑是漢人,別看工作這麽多年,還真沒聽懂她在講什麽,“蒙嵐,你真以為自己做了什麽事我們查不到?說普通話,要不然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蒙嵐頓時心裏一突,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低下頭沒有說話。


    估計是沒想到警方早就知道她真實身份。


    許正看了她一眼,一方水土養一方人,44歲的蒙嵐,絕對的風韻猶存,加上一身白肉,確實有招花引蝶的資本,他用白族語說道:“蒙嵐,年44歲,洱淵縣人,前夫李從義,共同生育兩子...”


    尹薑驚訝的看向許正,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中隊長之前一直在內陸,工作頂多三年,現在就連白族語都講的這麽順暢,什麽時候警察也開始內卷了?


    蒙嵐聽到許正說的是白族語,竟然還想套近乎,“阿哥,你是哪個寨頭的?”


    “蒙嵐,現在都淩晨四點多,咱們也別兜圈子了。”許正笑笑,換成普通話,拿出兩張照片,一張是閆沫兩歲時候的照片,一張是閆沫八歲時候的照片,問道:“這個女孩你應該認識吧?”


    “這個...這個,警察阿哥,不瞞您說,我還真不認識這個小姑娘,不過,長的還挺漂亮。”此時的蒙嵐已經恢複了鎮定,她心裏明白,隻要這個女孩在安南,種花國警方就拿她沒辦法。


    許正看到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又拿出了兩張身份證和戶口信息,“這是你的兩個身份信息,蒙嵐才是你真正的身份,所以,你另一張身份證我們警方會注銷,你用這張假的身份證嫁到了安南國,那麽你的婚姻也是假的。


    包括你的安南綠卡,等等在安南國那裏的一切東西,都是假的。


    我們光憑這一點就能把你送進去幾年,所以,蒙嵐,你也是走南闖北的人,如何抉擇我想你應該分得清輕重。”


    “這不可能!”蒙嵐感覺此時的自己猶如沒有穿衣服的人一樣暴露在警察麵前,大聲爭辯道:“我不是蒙嵐,我叫李藝敏,我嫁到了安南,我安南名字是...”


    “啪...”


    尹薑使勁的一拍桌子,嚴厲喝道:“蒙嵐,我們抓捕的時候已經做了dna檢測和采集了你的指紋,這兩樣都能證明你就是貨真價實的蒙嵐,現在你承不承認,你都已經違法了法律。


    配合我們調查,爭取立功表現就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


    許正接著補充,“蔡騰可是交代了你倆的關係,2024年5月2號,你是不是去了中平省龍口市天淏陵?


    2030年9月12日你是不是又拐走了蔡紫琪,也就是閆沫,也就是你現在安排在安南國的明英?”


    尹薑沒等蒙嵐回答,繼續問道:“你十年拐走閆沫,是你個人行為,還是有團夥作案?”


    蒙嵐現在非常糾結,這一刻她明白,自己再狡辯也是無用,警方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再說,他們還做了dna匹對。


    關鍵是她這次是回國被抓了,這個時候,誰也救不了她。


    但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你們說的這些我不認,如果你們查清了我所有的違法證據,那麽可以直接把我送到法庭,審判我得了。”


    蒙嵐的態度很堅決,話也是咬著牙說的,眼神很堅定,許正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想,果然,接下來哪怕尹薑把她兩個兒子被抓的事情告訴了她,她也是咬著牙不配合。


    尹薑不信邪,繼續給她擺證據,擺人證,拿證據,講各種證明文件,配合警方調查的減刑政策,但是蒙嵐根本不搭理他。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言語和證據能敲開她的嘴了,畢竟這女人在聽到她兒子被抓,嘴角竟然是彎彎翹起,這意味著她不僅不擔心警方抓她兒子,而且還很樂意看到這一幕。


    蒙嵐這個操作讓許正陷入了沉思。


    “許中隊,你看?”尹薑也明白再審下去這個女人一定不會鬆口,估計就算他們接回了閆沫,蒙嵐也不會承認她所犯下的罪。


    “蒙嵐,你能給我們講一講你紋一隻毒蛛是代表了什麽意思嗎?”許正對著尹薑搖了搖頭,拿出那張蒙嵐背後紋身的照片,又一次詢問道。


    蒙嵐斜眯了許正一眼,不屑的說道:“我們白族人天生愛好紋身,怎麽,我紋什麽還犯法了?”


    許正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當然不犯法,我隻是好奇這副紋身,蒙嵐,要是我們警方對外泄露出去我們在調查這個紋身背後的意義,你說會有人上門給我們提供線索嗎?


    或者說,你在看守所會‘鬧肚子’?


    你兩個兒子也會突然生病?


    那他們要是入獄的話,是經常生病,還是在看守所就...”


    “你...你...你們警察不能這麽無恥!”許正到底猜中了蒙嵐最在意的事情,這個女人怒目圓睜,憤恨的看著眼前這個無恥的警察,“你們不能對外泄露我紋身的事情,要不然...要不然我們母子的性命可能會...”


    尹薑不可思議的看看許正,又趕緊拿過來那張豔麗的紋身照,他左看右看,這就是一張普通的白族女人紋身照。


    他這麽想也對,白族女人普遍有紋身的習俗,蒙嵐喜歡豔麗的蝴蝶,這無可厚非,就算毒蛛又如何,這裏很多女人還紋蠍子、長蟲呢。


    許正哪有時間給尹薑解釋他是怎麽想到在紋身上下功夫,這個時候蒙嵐情緒波動很多,正好可以一舉打開她的口供,“如果你配合我們,那麽我們會向上級申請,把你們母子秘密轉移到其他省市的看守所,等到受審之後,你們所判監獄也不會在雲山省和西廣省。


    到時候,你們所有的信息我們都會對外隱藏,甚至,我們警方還可以秘密給你們更換新的身份。


    這樣,你們出獄之後,完全可以換個新生活,重新做人。”


    尹薑沒想到許正竟然敢先斬後奏,這些條件肯定需要上級領導審核才能決定,而他現在就給蒙嵐畫大餅,要是一會雲山省省廳有關領導不同意,那這事就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不過,再想到再過一會,天亮之後,部委派下來的督查員肯定會站在許正這邊,那他現在的所做作為便是符合程序了。


    這一刻,尹薑酸了,有背景就是不一樣,完全可以跳出審訊員的條條框框。


    許正自然知道他許諾給蒙嵐的條件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但是他有種感覺,這副紋身背後所代表的意義肯定不凡,因為他之前接觸過一個組織,而且這個組織也在南東亞,主營業務是電信詐騙和“割腰子”。


    不知道蒙嵐和那個組織有關係嗎?


    蒙嵐低著頭在考慮許正說的條件,換個新身份重新生活對她這個半輩子風雨飄搖的女人來說,誘惑並不是很大,本性使然,她是一個藏不住的人,要不然她就定居在安南國了。


    但是她還有兩個兒子。


    這確實是她的軟肋。


    使用偽造的身份證件,她清楚,種花國的法律最多隻能判三年,再加上她兩個兒子隻是使用,並不以此牟利,頂多也就判刑一年。


    如果她現在配合警方,那...


    這一刻,許正他們誰也沒有打擾蒙嵐,有些跨國集團確實非常強悍,這一點得承認,普通人在他們麵前和小雞仔差不多。


    其實蒙嵐也明白,她已經沒有選擇權了,因為警察懷疑她的紋身,估計不出兩天,她背後的組織就會知道今天晚上的審訊內容,就算口供上沒寫她紋身的事情也沒用。


    隻要被組織懷疑,她和她兩個兒子就會有危險。


    良久,蒙嵐抬頭,一臉的堅定,死死的盯著許正,“你太年輕,我需要雲山省省廳的文件,不然我不信任你們。”


    許正和尹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鬆了一口氣,給警方合作的嫌疑人提供新身份,各省都有專門的負責人,隻需要報上去,很快便能有反饋。


    可惜現在是淩晨四點多,省廳負責這一塊的領導肯定在睡覺,難道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


    正當許正糾結要不要中斷審訊,隻見嚴治江敲門而入,手裏拿著一份文件遞給了他,“裴承諫裴廳長剛批的。”


    “謝謝...”許正很感動,他才剛提出,這一會,左右不到十分鍾,嚴治江就找領導簽了這份文件,而且還蓋了雲山省省廳的章,這讓他如何不感動。


    嚴治江隻是笑笑,擺擺手又趕緊走了出去。


    許正拿著這份文件親自遞給了蒙嵐,“省廳的文件隻要蓋了章,都會留檔,這意味著是行政命令,沒有人敢陰奉陽違,包括咱們今天的審訊,都會記錄在案,歸入檔案裏。”


    “謝謝!”蒙嵐抬頭看了看許正,這一刻,她拿著這六頁紙,宛如拿著他們母子三人的新生,“我承認,我是在2024年5月2號在龍口市天淏陵拐走了一個兩歲左右的女孩,賣給了雲山省蔡騰。


    因為當時他女兒剛夭折一年,他很傷心,我用變聲軟件聯係他,他直接就同意了。


    至於我為啥賣給他,是因為我當時存了私心,一是我喜歡蔡騰,二是我那個時候需要錢,賣給他,我可以一個人拿到20萬,要是孩子交給組織,我隻能分到2-5萬。


    至於我為啥四年前又拐走了那個孩子,那個時候她的名字叫蔡紫琪吧?


    是因為我那天偶然間碰到了蔡騰一家人,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她當時太漂亮了,而且我能看的出來,她在蔡家待遇不好。


    我覺得我和她緣分未盡,所以我就出手了。”


    這是理由?


    許正頓時一腦門官司,“蒙嵐,你是人販子,你講緣分?就憑這個你就拐走了閆沫兩次?”


    蒙嵐側頭看向許正,她還覺得許正莫名其妙呢,“我看上了這個孩子,我喜歡她,我想讓她給我當女兒,這不行嗎?”


    “得得,那我再問你,閆沫當時就沒反對?”許正接著問道。


    蒙嵐陷入了回憶,竟然還笑了笑,“她當然反對啊,當時醒來鬧的特別厲害,還絕食。不過,我給她看了一張dna檢測報告,上麵證明了我和她才是親母女關係,又給她講了一個悲慘的故事。


    這個小姑娘便慢慢的接受了我。


    畢竟她在蔡家過的並不好,反而跟著我,我和倆兒子把她寵到了天上。”


    尹薑撇撇嘴,“蒙嵐,你既然認她做女兒,為啥還想讓她嫁給你兒子?”


    沒想到蒙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都是我那小兒子癡想妄想,誰讓明英現在長的和天仙似的,我得承認,我兒子配不上她。”


    姬美月感覺兩位審訊員跑題了,咳嗽了兩聲表示提醒一下,許正抿了抿嘴,他覺得問這些事情挺有意思,畢竟這個蒙嵐竟然對自己拐賣的孩子有了真感情。


    絕對少見。


    因為當初許正抓捕的那個陳蓮香,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我拐賣他們孩子咋了?他們又不是不能生,這個孩子丟了,那就再生一個,多大點事?”


    可見人販子普通的心理都是沒有把被拐孩子當人,而是當成了貨物。


    不過,既然美月姐提醒了,許正也沒再繼續沿著這個有點跑題的方向問下去,“說說你背後的組織吧?如果今天我們能做完口供,接著就該轉移你們母子三人了。”


    蒙嵐歎息,下意識的轉頭,仿佛要再看一看自己背後的紋身,聲音低沉道:“我身後組織,在國內的名稱就是毒蛛,中高層成員都有紋身,我是三年前晉升了中層,主要負責雲山省業務。


    而我們主要業務就是招工,明麵上我們有合法的手續,實際上是把那些被拐的女人隱藏在去安南工作的海外務工人員中。


    但我不是具體操作人,我隻負責招工,這次來國內的中層領導有六個人,他們五人各有分工,但具體幹嘛我真不清楚。


    來國內用的什麽名字和電話我也不清楚,我能告訴你們的是,我隻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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