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走了,空大這時對許仙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許仙施主,小僧告退。”


    許仙看著空大道:“你去哪?”


    空大道:“去睡覺。”


    許仙聞言道:“回金山寺嗎?”


    空大搖了搖頭道:“不,沒找到那條惡蛟之前,我不能回去。”


    許仙聞言道:“不回金山寺你住哪?客棧嗎?”


    空大搖頭道:“小僧沒錢。”


    “不住客棧你住哪?”


    許仙不確定的問道,這時空大道:“三裏外,有一個破廟,小僧住那裏。”


    “三裏外,破廟?那不是乞丐窩嗎?”


    許仙皺眉,空大道:“是有一些施主也住在那裏。”


    許仙道:“那群乞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姐夫說了,那些乞丐經常幹一些偷偷摸摸,甚至是攔路搶劫的勾當,你怎麽跑到他們一堆去住啊?”


    空大這時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許仙還沒說話,空大繼續道:“而且我住在那裏也能淨化這些施主的罪惡,並且他們對小僧還是很不錯的,知道小僧沒飯吃,每天要完飯回來,都會給小僧帶素包吃,小僧的僧鞋破了,他們還出錢給小僧買鞋。”


    “嗯?這幫乞丐這麽好心?”


    許仙都愣住了,在他印象中,乞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錢塘縣的乞丐還算湊合,主要是李公甫下了狠功夫,把以前為非作歹的乞丐都剿滅了。


    聽姐夫說,以前錢塘縣的乞丐壞得很,不但是小偷小摸,還對商戶進行敲詐勒索,尤其是開飯莊的,人家乞丐來了,臭烘烘的往飯館裏進,客人一見那裏還有心情吃飯,一下子都走了,這時候乞丐就要好酒好菜。


    懂規矩的就趕緊招呼,臨走的時候,給領頭的一兩銀子,然後每個月按照這個規矩來,他們就不找事。


    可是有不懂規矩的,看見乞丐進來,就往外轟,你這一轟就算攤上事了,你不是開飯莊嗎?一群乞丐就堵你家門口,來人就轟,屋裏是你家的,可是外麵不是你家的吧?


    客人一看這架勢,誰還硬著頭皮進去吃飯啊。


    還有更絕的,我們不派人堵你門口,我們就等你客人正多的飯口,派個乞丐,提一桶大糞,對著你家店門就是一潑,嘩啦一聲,保證你這飯館臭三天,你還開什麽買賣。


    你報官,更沒用,乞丐跟衙役是通著的,乞丐取了錢,跟衙役四六分成,你當你給的錢就是乞丐的啊,還有衙役的。


    你一報官,衙役來抓走乞丐,潑一桶大糞,你不能判人死刑吧,頂多關七天八天,而這時第二個乞丐來了,接著潑,再抓,再換一個乞丐,七八天之後,第一個乞丐又放出來,再潑。


    跟這幫東西誰能玩得起?趕緊花倆錢打發的了,求一個安生。


    這還不算什麽,最可恨的是李公甫剛上任破獲的一樁折割桉,桉子是這樣的,李公甫上任之後,遇到一個孩童失蹤桉,許多家七八歲的頑童丟失了,李公甫立刻去查,結果在隔壁縣裏發現了許多小乞丐。


    李公甫感覺奇怪,就帶人去查,結果就抓到了一群采生折割的乞丐團夥。


    這些乞丐屬於兩地流傳的團夥,從錢塘縣拐孩子,婦女,抓到之後,就把孩子與婦女的四肢任意切割下來一兩件,把人弄慘了,然後扔到大街上乞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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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甫帶人殺進乞丐窩的時候,還發現兩個乞丐正在抓鬮,是對眼前這個綁在柱子上的小孩,切腿還是切胳膊,還是挖眼睛……


    而一旁籠子裏,還有一群剛被切割完,痛苦哀嚎的孩子,那場麵李公甫這樣見過大場麵的捕快都渾身顫抖,憤怒的李公甫把在場的乞丐都斬盡殺絕,那是李公甫第一次也是唯一次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沒有等待衙門宣判,直接大開殺戒。


    李公甫說,直到現在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都能想到那昏暗如豬圈的空間中,那群痛苦蠕動的孩童,簡直如地獄。


    因此許仙在空間看書的時候,看到金庸先生寫的丐幫,總是感覺可笑,單個乞丐可能有善良的,生活所迫的,這個不排除,可是一旦乞丐有了團夥,而且在團夥裏生活的不錯,就不可能有好人。


    三十萬丐幫眾靠什麽養活?要飯?還是說像丐幫那樣說有淨衣派做生意養活丐幫,三十萬人發福利,這要多麽龐大的企業啊?


    書中的丐幫為國為民,而現實中的丐幫禍國殃民,這才是真實寫照。


    後來李公甫肅清了丐幫在錢塘縣的勢力,當時殺的人頭滾滾,正因為如此,李公甫才能在二十多歲的年紀當上捕頭,而原來的老捕頭由於跟乞丐糾結太深,被縣令斬首示眾。


    後來這些捕快,大部分都是李公甫當時一批的,或者是李公甫提拔上來的,這才讓錢塘縣如此清明,而別的縣城,乞丐依舊是毒瘤,而且盤根錯節。


    許仙狐疑的看著空大,就算新來錢塘縣的這群乞丐,不像以前那麽壞,可是主動給空大買素包子,還給空大買新的僧鞋,這聽起來就很天方夜譚。


    空大見許仙疑惑便道:“其實剛去的時候他們不是太友好,拿著刀子跟小僧要錢,小僧沒有錢,他們就讓小僧把僧袍還有佛珠都給他們,小僧這些東西都是師父給的,不能輕易給人,就跟他們講道理,他們不聽,拿著刀子跟小僧比比劃劃的,小僧怕刀子傷到他們,就把刀子搶過來,他們又要上來搶,小僧便讓他們清醒清醒,效果很不錯,打暈六個,嚇尿三個,一個領頭的上來要拜我當老大。”


    “小僧出家人豈能給人當老大,所以就拒絕了,不過從那次起,他們就被小僧佛法感化,真心禮佛,小僧餓了就給小僧帶吃的,小僧渴了就給小僧帶水,小僧鞋破了,他們就給我買新的僧鞋。變成了一心禮佛的善男子。”


    空大感慨道:“怪不得我佛說:這世界上沒有不可渡之人。”


    許仙聽後在一旁亦感歎道:“你佛說的與我家聖人說的以德服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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