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我剛才在外麵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爭吵,但是現在進到壽司店裏,麵對一個個陌生人時,我們還是先休戰一下吧?”


    “樂意之至。”她說,“畢竟我也不是個喜歡別人吵架的人嘛。”說完,玄月陰冷地一笑,在店裏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這家壽司店真是有些特別呢,一般老字號的壽司店……不,是在這個年代,大部分的料理店裏麵的裝潢都會比較複古一些,這這家店裏的設施和裝潢卻是要偏西式一點的。


    適才玄月說自己不是一個喜歡跟別人吵架的人。當然,她這句話是實話,啟仁沒有多想,便相信了。像她這種能夠動手就不多廢話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有閑心去和別人爭吵呢。


    “這個位置很好,我們就坐這裏吧。”坐下以後,她微笑著拽了拽眼睛還在觀望並找尋著其他更好座位的啟仁的衣角,往裏麵挪了挪,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你呀,不要總是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好不好啊。”說完,她舉起手招呼來了服務生,將菜單遞給了身旁的啟仁:“呐,剛剛在外麵說好了,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我跟著你點就行了。所以,快點點餐吧。”


    “嗯……”啟仁微微抿嘴,笑道:“你們這家壽司店可真有意思,開得好像西餐廳一樣,這吊燈好像也是德式的吧?”說著,啟仁用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餐桌上分的那個小小的三頭吊燈。


    “是的,先生。”服務生說,“我們這的確是一家德日綜合的料理店的,先生您可以翻開菜單看一看,我們這不光有日式料理,也有很多西式餐點。相信一定有合您口味的料理的。”


    “我的精致的日本胃可伺候不了粗糙的德式料理,那就讓我來翻翻看你們的菜單上到底有些什麽特別的東西吧。嗯……”說完,望著菜單上各式各樣的料理,三皇孫殿下選擇困難的老毛病便又犯了。“糟糕……”啟仁心想道,“我全都想要怎麽辦,呀呀呀……如果點太多了的話,會吃不完的吧。”一向出手闊綽,闊綽到需要被女管家嚴厲控製每個月花銷上限的他,偶爾也會有像這樣想要節儉的時候呢。


    一旁服務生和玄月都在等著他點單,雖然臉上沒有顯露,嘴上也沒有說,但是心裏或多或少還是希望他能夠快一些的。一個優秀的男人,是應該明白,什麽時候該快一些,什麽時候該慢一些的。


    而現在,則正是應該兵貴神速的時候。


    “服務生小姐,”啟仁抿了一下嘴,“你們這的日式料理實在是太豐富了一些了,真讓我難以選擇呢。不知你能否為我推薦一下,今晚的最佳餐點呢?”


    “啊嘞?”服務生愣了一下,她剛才似乎因為等得太久,走神在想事情,所以才會被啟仁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嚇到了呢。“嗯,如果要說今晚的最佳餐點的話,”她禮貌地低著頭,說,“如果先生您願意,我可以讓我們的主廚為您烹飪她最拿手的懷石料理套餐。”


    “好的,那就勞請師傅為我們做上兩人份的美味的懷石套餐吧。”


    “是,您請稍等,套餐會在十至十五分鍾後陸續送至桌前。”


    ……


    “玄月,”目送服務生離開,啟仁轉頭對身旁的她說,“我原以為,這家店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是剛剛我發現我錯了。你看這份菜單,雖然德式料理的部分沒什麽特別,但是在日式料理的版麵裏,裏麵的套餐搭配卻都是取材時令季節裏的蔬菜和水果,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


    “我好餓,小啟。”玄月把頭往他手臂上一靠,說,“我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要回答你的問題,那實在是一件太令人悲傷的事情了。開胃菜送來以前,就讓我靠著你的肩膀休息一會吧,好嗎?”


    “1984年,3月……”啟仁喃喃自語地說道,“時間過得好快啊,距離我來到神奈川,已經快一年了呢。”


    “那麽,一年前的今天,你都在做些什麽呢。”她問,“我並不是很好奇,但是你既然都發出這樣的感慨來了,我要是不把話接下去,倒會讓你覺得尷尬了。另外,等待上菜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你說出來,我們也正好可以打發打發時間呢。”


    “一年前的事我沒興趣告訴你,”源說,“因為一年前真的沒有什麽高興或悲傷的事發生。不過你要是真的很無聊的話,我倒是可以把一加六十九年前的事情說出來,跟你聊聊天,談談心。也好讓你知道,我之所以會有這樣一個多疑、薄情、躁鬱的性格的原因呢。”


    “要是這樣的話……我反而不是很想知道了。那種事情,你還是永遠把它埋藏在心裏吧。”她睜開眼睛,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側臉,冷淡地說。


    “你這個家夥……”說著,啟仁的目光忽然被一股德式烤香腸的味道給吸引了過去,“好香啊。”


    這時,一個男服務生正端著盤子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而香味的來源,貌似就是從他手裏的盤中發出的。


    “?你說什麽?”


    玄月剛剛閉上眼睛,就聽見他嘴裏冒出了這麽一句,這不禁讓她很是疑惑。“他剛剛是在說我香嗎?”玄月心想到,“可是為什麽在誇別人的時候,還要稱呼別人是家夥啊。這個臭小子他到底在想什麽呢。”


    “真的好香啊。”


    他的臉跟著服務生離開的方向轉了過去。


    “?”玄月這才反應過來了他剛剛到底是在什麽,“有沒有搞錯啊,之前是誰說我的胃伺候不了粗糙的德國菜來著的,你到底還有沒有點立場啊。你這種人很容易當叛徒啊。”


    “這個味道,是烤香腸麽。”啟仁輕輕托住了自己的下巴,“老實說我對西餐真的不怎麽感興趣,但是像烤香腸這種街頭小吃,倒是勾起了我一些回憶呢。”


    玄月觀察著他的眼神,提議道:“嘴饞的話,就點一份吧?”


    “還是不要了。”啟仁苦笑一聲,道:“一邊吃著懷石料理,旁邊還放著一盤烤香腸的男人,在別人眼裏可是很怪異的存在啊。那樣……會被人用異樣地眼光盯著的。”


    “你很害怕,不……你很在意別人看你的眼光麽?”她抬起頭,坐直身子,問道。沒等啟仁回答,她便又接著說道:“現在,我似乎有些想要聽你講那個七十年前……不,應該說是一加六十九年前的,那個故事了。”


    “可是現在我並不是很想很想對你說了。不要用那種不高興的眼神看著我,你要知道,機會是轉瞬即逝的;剛才我想要說的,現在我不想說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試著去習慣它吧。”


    “好惡劣的性格啊,你究竟是單純地對我很討厭呢,還是對每一個人都這樣呢?”


    “你不也好不到哪裏去,為了隱藏脆弱的,自己那不為人知的一麵,甚至不惜看著亦野誠子醫生被殺也不出手相救。”


    “我有做過那樣的事嗎,還是說,這隻是你自己的主觀臆斷呢?”


    “你曾經的心理疾病,想必不隻是幽閉恐懼症而已吧?不然,就算是如此冷心的你,也不會……”


    “夠了,不是說好了要先休戰的嗎,關於這些沒有根據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下去了。”


    “我並沒有要和你開戰的意思,隻是等待上菜的過程實在是讓人太過無聊,就是想和你說說話,解解悶而已。你又何必這麽認真呢?難道說,我提起了一件,讓你感覺到不舒服,又或者是有負罪感的事情了麽?”


    玄月冷冷一笑:


    “負罪感,那是一種什麽東西,我真的不是很懂呢。請你告訴我,這種叫做負罪感的東西,它來源於什麽,是良心麽?”


    對她而言,人命,隻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甚至於人命,也是可以用來交易的東西。更何況是一個命中注定本就該死掉的人,自己隻是沒有出手救她罷了;遵循上天的法理,又有什麽好值得去於心有愧的。真是可笑。


    她那張笑臉的確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可是啟仁卻仍然擠出了微笑:


    “請別誤會我的本意,陸小姐。因為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因為我也絕對不允許,一個非親的人,知道我太多秘密。”


    “小啟呀,小啟。”她用一種很溫柔地聲音說,“不好意思,講真的我和你其實並不一樣呢,我呢,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就連走路的時候,都會害怕不小心踩到螞蟻。而你,則是一個失去了良知的人,你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善行,其背後也都是被利益所驅使的。”


    “那我問你,到底善心是真善,還是善行是真善?你能回答我麽。”


    “那我問你,到底是人性本善,還是人心本惡。拜托,辯論這種東西有什麽意義麽?可以當飯吃麽。”


    “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你想要什麽答案。”


    “更有深度一點的。”


    “好吧,請先讓我思考十秒鍾,”玄月輕輕歎了一口氣,再次將頭靠在了啟仁的肩膀上。“嗯……”她咬著嘴唇,閉上眼睛思考了起來,“辯論這種東西,本一件無意義的事情,向來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想要說服對方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為辯論,根本就不是為了說服對方,而是駁倒對方,比的不是誰更有道理,而是誰更有口才。因為辯論的題目常常是雙方都占著理的題目,如果一方的命題從一開始就明顯比別人更有道理的話,那就根本不需要去辯論了。”她一邊說著,其實卻也是在一邊思考著,她幾乎是想到了什麽,便說什麽,思維很敏捷,一點也不像已經二十多歲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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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對於她這樣一邊思考一邊發表觀點的做法,啟仁似乎有些反感。


    “我並沒有標準答案給你,”她笑著說,“如果你一定想要一個答案,那麽我的答案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道理,道理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人活在這世上,永遠也不能去認死理。隻要懂得因時而異,因地而異,因人而異……簡單來說,隻要學會隨機應變這四個字,就能夠做好一個人了。”


    “你終於是憑借自己的本事,把我們兩個的天給聊死了,玄月老師。”


    “不工作,也不在家裏的時候,你還是叫我陸小姐吧。”


    “陸小姐,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的全名到底是什麽?”


    “我麽,”她笑了笑,“我的名字,你真的很想知道嗎?你不怕知道我太多秘密,然後被我給殺掉嗎?”


    “我不怕。如果你需要殺,就殺吧,不過死之前能夠知曉陸小姐芳名,也算不枉此生了。”


    “雨簫,我的名字是,陸雨簫。”


    “陸雨簫……”啟仁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之前聽你說過韓語,你是高麗人麽?”


    “那你呢,華夏人?”


    “我麽,嗬嗬……”盡管從開始到現在,啟仁都盡力壓低著對她說話時的聲音,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好像卻隻能用一種類似於呢喃般的聲調來與她對話了。因為接下來的這句話,是絕對不可以讓第三個人聽見的


    “真諷刺啊,”他說,“東瀛未來之命運,竟掌握在兩個非東瀛血脈之人的手中。”


    “更諷刺的是,這兩個人還不得不全心全力地為這個gj的未來去做打算,哪怕他們本不是東瀛的子民。”


    “陸雨簫,我記住這個名字了,它……是一個很特別的名字呢。”


    “那就把它寫下來,牢記在心裏吧,我隻會說這一次,如果你忘了,那便就當這個世界上從來也沒有過陸雨簫這個人吧。我現在的名字是,左臣玄月。”


    “我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知道你名字的人麽?”


    “當然,你我以外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名字了。因為它是我,埋藏了很久的秘密了呢,比你的一加六十九還要久。”


    “既然你都這麽坦率了,那我……”話沒說完,他的眼睛便又跟著他的鼻子往傳來香味的方向移動了過去了,“那個,是煎肉餅的味道嗎?”


    “你這家夥……”玄月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說小啟,拜托你可不可以有點出息啊,能不能不要總是被香腸和肉餅把視線給勾走好不好啊。”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那塊煎肉餅。”啟仁伸長了脖子,往服務生手裏端著盤子上望去。接著,他歎了口氣道:“不過與其說是德式料理,倒不如說是隨隨便便就能從街邊小店裏買到的廉價b級食品吧。”


    “沒記錯的話,小啟你最喜歡吃這種腹肌除皺餐了吧?”


    “噗……雖然我的確很喜歡吃章魚燒和漢堡肉,但是我也並沒有喜歡到每天都要吃的程度。所以,請不要拿這個來說事。不過……等待的過程真是令人煩躁啊,別人那都連上兩道菜了,咱這連開胃菜都還沒上來,搞什麽呢。”


    “淡定一點,”她說,“懷石料理就是要在等待中保持一種心平氣和的狀態,這樣才不會破壞了用餐的心情啊。而且,德式料理怎麽能和日料相提並論呢,淡定點,耐心地再等待一會吧。”


    “哎,那是雞蛋布丁蛋糕嗎?”啟仁說,“天哪,別人連餐後甜點都上來了,我們這居然連開胃菜都還沒端上來。”


    “別發牢騷了,都跟你說了德料和日料不同,簡單的東西自然會做得快一點。耐心一點吧。”


    “那你自己在這慢慢耐心等待吧,我要尋著香味去找尋服務生運送美食的終點。我要問一問那個點這些菜的人,為什麽來到料理店裏放著精致的a級美食不吃,卻要吃那種街邊攤一樣的東西。我真不懂西方菜有什麽好的。”說著,啟仁站起身,尋著香味走了過去。


    “?”玄月本想拉住他,卻因為片刻的走神而錯過了他起身離開的瞬間。再想伸手拉他,他已走出數米。“這個家夥到底又是哪根筋不對了……難道說,是青春期叛逆麽?”望著啟仁的背影,她自言自語地說道。


    ……


    啟仁怎麽會因為這個幼稚的理由而去打擾別人的進餐呢,雖然他平時作為源的時候,常常表現得很孩子氣,但是他心裏比誰都清楚,什麽事可以做,什麽事不能做。至少,可以不做,就不要去做。“如果一直跟這個女人待在一起的話,稍微不小心就會弄出點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吧?”啟仁這樣想到,“算了……在廚師把料理做好之前,我還是先找個其他什麽地方躲一會吧。”


    ……


    “真想不到在這種地方,還能吃到像這樣口味獨特的烤香腸和煎肉餅。嗬,真讓人在一瞬間感覺到體力得到了補充呢。”


    這位美麗的金發女郎已經分別享用完了麵前兩個盤子裏的德式烤香腸與的時煎肉餅。她在心裏這樣想著,正當她放下刀叉,拿起勺子準備要吃布丁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忽然不請自來地坐到了她的對麵。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著那個男人,對他說道:“先生,這是我的位子。請你……”話沒說完,那男人便已打著響指招呼來了服務生,在她看來,這個男人似乎並不想理會自己,而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先生,首先我並不認識你,其次你一定要坐在這不可麽?”她說。“我說,你們這家料理店裏居然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服務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疑惑地問道,“小姐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當然!”她說,“我在此之前從來沒見過他。”


    “小姐,”源用一種類似於奧地利口音的德語對她說道,“抱歉我唐突地闖入了你的世界,但是不妨靜下心來,聽我這個陌生人說說我的來意吧?”


    lise好奇地審視了一秒這個年輕的男人,忽然她發現,這個人自己好像在哪見過。


    “他不就是海報上那個人麽?”lise心想道。“服務生小姐,我沒事了,你給這位先生點餐吧。”她說。


    “謝謝,”源說,“請給我一份與這位小姐一樣的套餐:德式烤香腸、煎肉餅,還有餐後的布丁蛋糕。至於酒的話……”說著,源看向了她麵前的那瓶還剩下一大半的白葡萄酒,“小姐不介意我品嚐一杯你的雷司令吧?”


    “你認識這瓶酒?”


    “當然,這可是歐洲最著名的白葡萄酒之一啊。小姐你很懂得怎麽愛護自己的味蕾,這一輩子都會是一個很有口福的人呢,因為你真的很會享用美食。”源從服務生拿來的盤子裏取下杯子,拿起酒瓶,往杯中到了小半杯酒,說道:“我見過很多來東瀛旅行的我外國遊客,他們往往喝不慣東瀛的清酒,但是又害怕在東瀛喝到品質不好的外國酒……啊,這可真是一件讓人為難的事情呢。嗯,這種白葡萄酒的味道可真是很特別呢,我最喜歡一些,特別的事物了。哦,剛剛說到哪了?對了,咳咳。雖然外國遊客們都這樣想,但其實他們想錯了,在東瀛,他們不會喝到低品質的家鄉酒,相反,他們會喝到比平時喝到的,更加優質的酒。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我們東瀛,是絕對不會出現劣質酒,更甚至是假酒這種東西存在的。我們從國外購買來的外國酒,都是酒廠中最優質上等的一批產品。當然,因為這樣,所以價格也比原產地還要更貴一些了呢。”


    說完,源拿起酒杯。待他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後,才又接著說道:“真是要謝謝小姐你請我喝了一杯這麽名貴的雷司令葡萄酒呢。平常工作的時候啊我都是喝廉價的罐裝咖啡的。呀,真是回味無窮啊,搞得我都想再喝一杯了。”


    “想再喝的話,就請再倒上一杯吧。”lise說道。


    “那怎麽好意思呢。”源說,“不過小姐你的日語說的可真不賴啊,很少見有外國人能把日語說的這麽好的。小姐你很喜歡東瀛文化嗎?”


    “記得我很久以前看過一本關於東瀛的書,它的名字雖然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卻還記得一些內容。書裏說,東瀛人生性及其好鬥而又非常溫和;黷武而又愛美;倨傲自尊而又彬彬有禮;頑梗不化而又柔弱善變;馴服而又不願受人擺布;忠貞而又易於叛變;勇敢而又怯懦;保守而又十分歡迎新的生活方式。他們十分介意別人對自己行為的觀感,但當別人對其劣跡毫無所知時,又會被罪惡征服。先生,不知道關於這本書裏說的這些,你讚同麽?”


    “噢……”源眉頭一皺,“如果我記得沒錯,這是一本叫做《菊與刀》的……禁書吧?”


    “在東瀛,它是禁書,但是在德意誌,它不是。”lise說道。


    “這樣的嗎?”源說,“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需要花心思去了解的人,兩種……”源從酒瓶裏又到了一杯酒,這一次,他倒的是滿杯。“一種是愛人,一種,則是敵人。不了解你的愛人,那麽在某天,愛人也便不是愛人了。不了解你的敵人,則你便不配作為你敵人的敵人。我認為東瀛與德意誌的關係還沒有好到以愛人相稱的那種地步,但是同時……也還不是刀兵相見的仇敵,所以我真的不懂,為什麽德意誌這麽想要了解東瀛,了解東瀛人呢?”


    “好奇心人人都有,”她說,“先生對德意誌,就沒有一丁點的好奇心麽?”


    “你說的沒錯,可是在這我要教會你一個道理永遠也不要從書本中,從文字中去了解一個gj,了解一個民族,書本可以讓你學會知識,但是同時它也是最會騙人的東西,人如果太依賴一樣東西,反而會被其所誤的。”


    “所以我……”lise本想說,所以她萬裏迢迢從德意誌來到了東瀛。可是,卻被源搶先一步,用話堵住了她的嘴


    源這樣說道:“小姐你既然不遠萬裏來到了東瀛,那麽我建議你,多走走,多看看,從實際出發,用你的去看,耳朵去聽,用心去感受你感官所感受到的一切。東瀛到底是怎樣的,我說了不算,書本說了不算,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裏,讓東瀛的人們,來告訴你。又或是在更久遠的未來,讓曆史來告訴你,同時也告訴世人。”


    “先生你往這一坐,我仿佛不是看到了一個無禮的搭訕者。而是……”


    “那,小姐看到了什麽?”


    “你簡直就像是這的……主人。”


    “你是說,我像是這家料理店的老板麽?”


    “不……”她深深注視著麵前這個男人的眼睛,“不隻是一個老板而已。那種感覺我說不出來,但你的確就像是一個主人,在招待我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一樣。”


    “那就請讓我略盡地主之誼,這頓飯,由我來買單,如何?”


    “我怎能拒絕先生你的好意呢。隻是,我實在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我並不是想要小姐欠我的人情。我隻是想跟小姐交一個朋友,如果小姐不嫌棄的話,我們便互相認識一下吧?”說完,源向她舉起了酒杯,“您好,我的名字叫做源真浩。”


    “源先生就叫我伊麗莎白吧。”她說。


    “lise小姐?”


    在這裏,源喊的是德語裏伊麗莎白這個名字的昵稱。這是對她名字的,一種很親昵的叫法呢。


    “我們……好像並不是很熟吧?”她有些尷尬的說道。


    “呃,抱歉。初次見麵,很高興認識你,伊麗莎白小姐。”源改口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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