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光透過窗簾,照在了他的臉上,許久沒有一覺睡到自然醒了,還真有些懷念曾經給人“打長工”的那段日子。


    他雖已睜開雙眼,坐起身子,枕邊那美人,卻仍還熟睡著,仍在夢鄉裏。


    “我真無恥,”望著美人那張還未完全褪去少女氣息的臉龐,他不禁在心裏這麽罵了自己一句,“我怎麽能對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事既發生,懊悔已是無用。他盤著腿,托著腮,望著她熟睡的臉,“真是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子,誰能娶到她做妻子,當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想到這,他笑了,那是幸福的微笑。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隻要能夠像這樣地,這樣地注視著心愛之人的臉龐,便再不用思考其他任何的一切了;什麽財富,什麽名利,讓那些庸人們自己爭去吧。隻要有她在身邊,便已無它所求。


    就在他這樣想著,伸出手,為她撩開遮住眼睛的那一縷發絲時,不隻是因為窗外的陽光晃到眼睛,還是頭發的撩動讓她感覺到了臉龐上的一絲癢意。她輕輕抓住了那隻正握著自己一縷發絲的,白皙的手,一邊睜開了眼睛,睡眼朦朧的望著這位在昨晚讓自己失去了童貞的男人。


    “醒了麽?”


    他的聲音非常的溫柔。因為不確定女朋友是否真的醒了,所以他詢問的聲音很輕,很輕。


    “嗯……”明菜先是合上了雙眼,像是想要再睡一會的樣子。


    “再睡一會麽?”他輕輕問道。


    “不,”說著,她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我已經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睜開眼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鍾,笑著撓了撓頭道:“已經這個時間了呢,雖然昨天睡的不是很晚,但是因為太累了……所以今天早上好像有些睡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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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呢,”他用一種孩子氣的口吻說,“一直睡到了現在,真的好像一隻懶豬一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為她把頭發撩到了耳後。


    “你的手……這條傷疤是?”明菜拉住他的手,問。她望著他手心那條長約六厘米,幾乎是從手掌的一邊橫向到另一邊的,那一條長長的傷疤,眼中充滿了疑問和對他的心疼。


    之所以現在才發現,完全是因為之前他的手不是插在衣兜裏,就是半握著,她又怎麽能看到他手心的傷疤呢。


    “這條傷疤啊,”子煌看著自己的手心,說,“關於這個我的印象還挺深刻的,記得是在有一次拍電影的時候,為了一個很重要的拍攝畫麵,不小心弄傷的……”


    “這好像是刀傷。”明菜溫柔地撫摸著他手心的傷疤,說。“但是好像又不是很深的樣子,因為傷口是自然愈合的,沒有縫過針。”


    “你好像很了解的樣子?”


    “也沒有啦……”她說,“上次看到子煌先生接受記者采訪時說自己很喜歡神奈川的那位源真浩警官,就想著如果有一天有機會能夠和子煌先生在一起聊天的話,總不能不知道該聊些什麽吧。所以就抽時間看了一些關於推理的書。”


    “原來是從偵探小說裏學來的啊。”他笑著說,“小明菜看的是誰是書?”


    “我也隻是隨便看看,有些記不起名字了。”


    子煌笑了笑,穿好拖鞋下了床,道:“你先醒醒神,我去做早餐,做好了叫你。”


    “子煌先生!”明菜忽然叫住了正要離開房間的他。


    “嗯,是對早餐有什麽要求麽?”


    “不……”她輕咬嘴唇,顯得有些害羞的樣子,細聲道:“我是想問子煌先生……子煌先生覺得我有可能能夠成為第二個百惠麽?”


    子煌嘴唇抿起,心想道:“為什麽突然問我這種問題啊,雖然我知道該怎麽回答……可是這種對話未免有些太老套了吧。”


    子煌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對她說上一句:你就是你,無二無別的你,全世界最特別的明菜。可是真要這樣說的話,未免真的有些俗套了啊。


    好像每部言情劇的男主角都會對女主角說這句對白一樣。作為演員的他,更是在電影裏跟演和自己對角戲的女演員們說過無數次類似的情話了。


    “明菜……”


    子煌略加思索。


    走回床邊,將她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語道:


    “待你二十歲生日那天,嫁給我好麽?”


    真是讓人渾身一震的回答呢,開口便是這麽沉重的承諾;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百惠也是在二十歲的時候宣布戀愛,之後便結婚隱退了。


    不知為何,這個一向堅強的男人,他的眼角竟滑落了一滴淚珠。


    或許,是想起了曾經那段再也無法挽回的戀情了吧……明明那麽深愛,最後卻不得不分開,那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


    ……


    學校走廊,包紮好傷口的啟仁就像個孩子一樣被玄月牽著手,悉心地照顧著,生怕他的手再被造成二次傷害。雖然傷口不是很深,雖然及時進行了處理,但是如果自己不小心,大大咧咧的把手再給傷到一次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不會留下一個難看的疤。


    “就像平常一樣,把手插在衣兜裏吧,你就當它已經廢了,不存在了,不要去用力。如果不聽話,非要去用力的話,那就隨便好了,反正痛的人不會是我。”


    “這話說的,如果我的手感覺到痛的話,你的心……就一點也不會疼麽?”啟仁舉著自己的那隻被包紮好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說道:“其實還是會心疼的對吧?看到你之前這麽緊張的樣子,就算你不承認,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心疼的。”


    “你這個……”本來是真的很想抓住他的手掌,讓他感受一下什麽叫做疼痛的,可是最後卻還是隻是抓住了他的手腕:“你這個臭小子,說話也太輕浮了一點吧!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請你說話注意一點。”


    “呀,疼疼疼疼疼……”


    “沒事吧?是我太用力了麽?”玄月急忙鬆開了他的手腕,看著他受傷的手,關心地問道。


    “我……”


    啟仁剛說出了一個‘我’字,她臉上的關心便一下子變成了冷笑:


    “其實根本就不痛,對吧?我抓的是你的手腕,手心怎麽會感覺到痛呢。”


    “你這話就不對了!”啟仁道,“你這麽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手心的傷口當然也會被扯著一起疼啊。”


    “等會再討論痛不痛的這個問題吧,你現在已經想到第三個可能發現屍體的地方了麽?”


    “如果我是凶手,不會這麽著急就繼續犯案的,”他說,“最佳的犯案時間應該是在停電的以後,下這麽大的雨,學校一定會停電的。烏雲遮住了太陽,昏天黑地,如果接著再停電了的話……就和晚上沒什麽兩樣了。在晚上殺人,可比在白天殺人更不容易被發現。”說著,他在窗邊停下了腳步,嘭的一聲把合上的窗戶給推開了


    “雨好像並不是往這邊……我的意思是,就我現在站的這個位置來說,風向並不是迎麵吹來的。也就是說即使外麵的雨再大,站在窗邊的我,也不會被雨水給淋到。”


    “你想說什麽?”


    “很簡單啊,”他說,“簡直是再簡單不過了。下雨的時候學生們都會把窗戶關上,迎麵的風會把雨吹打到窗戶上,淋濕窗戶從而模糊窗戶外的可見度。如果我是凶手,一定會選擇從……”說著,他關上窗戶,轉過了身,“我一定會從這一邊,”他用手指著對麵的方向,說,“從對麵教室的窗戶外麵的路線離開學校。這樣就不會被人認出來自己的樣子了。”


    “用得著這麽麻煩麽,戴一副口罩或者墨鏡不是更好麽。”


    “對從來沒見過自己的人來說,戴上口罩或者墨鏡當然很好,但是如果對方是熟悉自己長相的人的話……僅僅是憑輪廓,也是能猜出來口罩下那張臉大主人是誰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很多明星明明戴著口罩,還是能被狗仔認出來的原因了。”


    “不想在殺完最後一個人後離開學校時被靠窗邊教室裏的學生給認出來……也就是說,凶手是現在我們所站著的這間走廊中的,其中一間教室裏的學生。”


    “你的腦子還是很聰明的嘛,我還以為你會說凶手是對麵教學樓的呢。沒錯,雖然靠這一麵窗戶的教室裏的學生們,不會因為被風吹到窗戶上的雨而看不清窗外的畫麵,但是卻能認出哪怕已經戴上口罩和墨鏡的凶手。所以凶手隻能選擇從另一邊的路線了……可是這一麵靠外有窗戶的教室實在是太多了,我們隻能一間一間教室的去尋找那個手臂受傷的嫌疑人了。真要感謝這場暴風雨,讓所有社團的成員都回到了教學樓裏。而一旦他們回到教學樓裏,他們下意識當然都是會去自己班級所在的教室裏避雨,等待雨停。”


    “那麽現在我們?”


    “我是傷員,我手上的傷口不宜沾水,所以我負責去一間一間教室裏去找尋嫌疑人。而你,則先去那個最有可能成為第三個案發地點的地方,守株待兔吧。”


    “那個地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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