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森川嘉一郎,男,十七歲;初步鑒定結果是死於氰化物中毒。剛剛我們走訪了一些死者生前熟悉的人,從他們那裏得到了一些口供,現在我從中撿一些有用的再說給你聽一聽。”


    “剛剛在你問他們的時候,我已經聽過一遍了,就不用再……”


    “不!”她說,“我怎麽能夠忘記,你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在走神這件事情呢,所以還是再給你重複一遍比較好。”


    “我剛才真的有認真的在聽,不信的話,我把你問話的內容和他們回答的內容給你重複一遍如何?”


    “嗯哼,請開始你的表演。”


    “你的第一個問題是詢問的死者生前所在班級上常和死者在一起結伴而行的幾個壞學生,也就是常說的不良。你問他們,死者在死前的一段日子裏有沒有和什麽人有過衝突,或者得罪過什麽人,他們的回答是有。之後,你便讓他們中的一個人去把那些曾經和死者有過口角或衝突的人給帶到了走廊,一個個的開始問訊。”


    “你覺得其中最可疑的是誰呢?”她問。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源說,“剛剛你問死者的那些狐朋狗友,他們最後一次見到死者的時間,他們告訴你的時間是早上七點整。為了準備這次的鬼屋,昨晚我和校外請來的專業的工作人員忙了一宿,而作為學生,同時也是社團成員的森川則是在早上才到的,雖然我們請了很多專業的化妝師,但是為了能夠及早給社團的學生們畫好妝,我們是提前告訴他們,讓他們在早上六點半準時到鬼屋。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森川臉上的妝畫得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他的朋友們說,早上七點,和森川一起走進了學校的大門,然後便和他分手了。也就是說在那段時間裏,死者是一個人。他可能去過其他很多地方,關於這點,一會我們可以拿死者的相片去詢問了一下其他參加學園祭的學生確認一下。如果死者是在早上七點到達學校,然後直接去往化妝間,他臉上的吸血鬼妝不至於畫得這麽簡陋,關於這點,我甚至都不用打電話給化妝師確認,森川一定遲到了,他的妝一定是化妝師在一種很慌忙的情況下畫上去的。我不懂的是,森川到學校的時間明明不是非常晚,為什麽卻一直拖到了一個讓自己遲到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他見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對案件的偵破非常重要。”


    “看來小源,現在也真的學會用心去聽別人說話了。”


    她發出了這樣一句感概。


    源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問:“為什麽這樣說,難道我以前總是把別人的話當做耳旁風麽?”


    “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很獨的人;沒有人有機會和你說的上什麽話,你也就自然不會……用心去聽別人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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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答非所問,”源說,“你這句話裏的用心去聽別人的話和你剛剛跟我說的用心去聽別人說話,說的完全是兩個意思好吧。”


    “少嗦啦,小源,反正這兩樣你都沒有做到,我就一起說說咯。對於案子你是怎麽想的,有頭緒了麽?”


    “原本我以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犯案子的凶手,一定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很特別的家夥;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這隻是一起再普通不過的因為怨恨而產生的案子罷了。但凡是一個有腦子的人,花上不到的24小時的工夫,都能夠輕鬆破案。啊,花上這麽久的時間,去做這樣一件低回報的事情,除了我,想必沒有多少人願意了吧?”


    “你又來了……什麽叫做低回報啊,做自己份內的事情,也要看有沒有回報的麽。”


    “這話說的,難道人做任何事情不都是看利益得失的麽,有誰會願意去做賠本的生意呢。也就我這樣的,早已經不計較得失的人,才會花時間去做這種事情。”


    “小源……”


    “不許反駁我!”源用手指了指她的臉,孩子氣的說,“雖然話很難聽,但是這就是現實,我拿五塊錢和你換一萬元你願意換麽?”


    “你呀……”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正當源為自己成功的詭辯而品嚐到一絲勝利感的時候,她忽然從兜裏取出了一張印著聖德太子的鈔票,伸手攥住了源的手掌,將那張一萬元鈔票放進了他的手心裏:


    “賠本的買賣不是沒有人做;說我傻也好,白癡也罷,總之我算一個。”


    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來;最近的雨水貌似太多了一點,都已經進到十一月了,居然還會下出一場這樣的雨。倒不是說這個月份絕對不會下雨,古代著名詩人陸遊不是還寫過一首《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麽。


    這雨一開始本不大,故而源沒有想要急著避雨的意思;相反,他可以說是一個尤其喜歡風雨的人。


    之前買回來的傘還一直拿在手裏,沒有撐開。因為這個時候雨還沒有下大,所以左臣玄月也隻是看著他,他好像有些走神……


    接著,雨便下大了。


    玄月從他的手裏“搶”過一把傘,撐著拿把傘,站到了他的身邊,為他擋住了頭上落下來的雨滴。


    她本可把這把撐開的傘遞給源,自己用另一把傘,但是她可不想那樣做……


    第一,兩個人認識的人,何必打兩把傘?況且還是一男一女;第二,能夠和心愛之人在同一把傘下避雨,是一種曖昧,也不失為一種浪漫。


    “雨……嗬……雨……”


    啟仁欣喜地重複著那一個雨字。他把手伸出了雨傘外,手掌頓時便被雨點打濕了,啟仁握緊手心,仰著頭,望著那一片黑壓壓的雨雲,發出了一聲最真實的笑。


    “這樣真的好嗎?”她說,“你的手……還有袖口全都淋濕了。”


    玄月並不理解他這孩子般的行為。


    在她的心中,那個被後世稱頌為神武之後,稱聖君者,惟明、昭、乾之中的繼昭和之休烈,修萬世之大業的乾聖皇帝,怎麽會是這麽一個難以言喻的人?


    “殿……源,別把衣服給淋濕了。”


    見到他的舉止如此怪異,玄月不由他顧,急忙拉住他的手,將他的雨傘外的手拽回了傘下。


    “你管的可真多啊。”


    啟仁一邊撐開了手中的另一把傘,一邊將她從自己的身旁給推了出去。


    在他的手剛剛接觸到自己的時候,她便自己退後了。


    寒風細雨中,她姍步而行,腳踩水窪,驚起陣陣漣漪。


    主動退後,卻又主動返回。


    望著他那種討人厭,又那麽讓人歡喜的臉,她說:“多大的人了還玩水,你是浣熊麽。”


    “抱歉,我有時候很難控製我的情緒。”啟仁轉過頭,看了一眼她那張全世界最動人的臉龐,雖然說著責怪的話,可是眼睛裏多的,卻不是責怪而是關心。


    為什麽這個人會對自己有著這麽深深的執念,僅僅隻是因為自己是“殿下”麽?


    啟仁不禁這樣想到。


    上一次在雨中把人給推開……是在東京。啟仁還記得,當時那個女孩臉上的委屈……搶過別人手中的傘,然後狠狠地丟在地上,他不想再一次那麽做了……


    而且盡管自己現在這麽做了,這個叫做左臣玄月的女人她的內心,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波動吧。


    “雨……”


    啟仁緩緩地把手中的傘給收了起來。他朝著她走了過去,他說:


    “雨,我喜歡雨,除了雪以外,最喜歡的就是雨了。”


    在啟仁提到‘雨’的時候,她的神情出現了一些波動,準確的說,是那句‘我喜歡雨’;而當他說到‘雪’的時候,她便又如同一條靜止的河了。


    就在她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啟仁突然抓住了她握傘的手,這讓她到了喉嚨的話……又一次戛然而止了。


    她很懂事的鬆開了握傘的手,把傘交到愛人的手心裏;喉嚨同時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就像是把剛剛想要說的話,順著唾液一起,又給咽回了肚子裏。


    啟仁輕輕嗤鼻,一隻手握著傘把另一隻手則在這時丟掉了手中的那另一把傘,騰出手來,拉住了她的手。


    他拉著她,向自己走了一步。


    啟仁注視她那明亮的眼睛,用一種低沉而又充滿了力量的聲音說:


    “不要想著為我打傘。”


    “為何?”她望著他的眼睛,回應著他注視的目光,問。


    “我東瀛國,未來唯一能夠呼風喚雨的人,隻有本王;我東瀛國,未來唯一能夠遮風擋雨的人,也隻有本王。”


    “嗬……”


    不知為何,她突然發笑。


    “很好笑麽?”


    “不,隻是覺得很有趣;能說出這麽有趣的一句話的人,本身一定也是一個極為有趣的人。”說著,玄月的目光從啟仁的臉上轉移到了他握傘的手上:“你的手可真是漂亮極了,白皙,修長,又瘦瘦的,就好像女人的手一樣;你肯定沒有按照警署的規定,每年進行定量的槍擊訓練吧?但是你的手指卻並不是一點繭都沒有,這個位置的繭,應該是練習劍道和箭術而留下的吧?雖然美中不足,但是如果有一天不做警察了的話,你是不是會考慮去做一個手模呢?”


    “槍擊訓練,我需要做這種事情麽?”啟仁輕輕一笑,道,“另外,請不要隨便開玩笑。”


    “那就不討論這個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衝一杯拿鐵咖啡麽?”


    “啊……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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