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行到了陳府舊址時,隻覺得魔氣衝天,原本清朗的山間染上了一層黑色的霧氣,他沿著田間小路走了一段,不知不覺又走進了山林。


    山林裏更是脹氣甚堪,幾乎都要看不清路,李知行右手撚訣,以備偷襲。


    見野草上有一絲血跡,伸手探看,見血跡未幹,猜測這廝定在四周。


    小狐狸被人掛在樹上,嘴角滲著血,她恐懼地看著眼前人,生怕一不留神脖子就如同旁邊的樹幹一樣斷成兩截。


    “萬鬼王,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吧,我隻是一隻剛成精的小狐狸,滅了我還不是像滅一隻螞蟻一樣麽,髒了您的手。”小狐狸討好笑道。


    “進了吾的地界,還妄想活著離開?”陳星凡說道。


    小狐狸見實在說不動陳星凡,眼睛裏滴溜溜的光也開始暗淡了,她哀歎自己鮮活的生命就要被人剝了皮做成狐皮大衣了,於是又開始嗚咽起來,發出了狐族特有的嚶嚶聲。


    陳星凡見這狐狸著實可愛,想嚇她一下,於是掌心凝聚氣波,一步一步地朝著小狐狸走去。


    小狐狸見滋啦作響的小雷電,嚇得閉緊雙眼,情急之下喊道:“不要殺我,你殺了我,我師父李知行會找你報仇的。”


    “誰?”陳星凡舉起的手停在半空,問道。


    小狐狸睜開一條眼縫,見陳星凡好像沒有要殺她的意思,緩緩擺正頭顱,說道:“李...李知行。”


    陳星凡聽到這個名字,有些若有所思地猜想著,此時一道金光從遠處射來,陳星凡舉起的手一閃,定身一看,隻見一個青衫道士從遠處翩翩落地。


    李知行緩步走來,見陳星凡一身玄色暗紋長袍,發髻高束,雖然有些消瘦,但是眉間依然是氣宇軒昂之態,再見故人,他有些悵然,如果不是靳千雲從中作梗,陳星凡可能真的會成為千古帝王,而陳徵錦,也會是鳳儀天下的皇後。


    陳星凡見到李知行的那一刹,有些詫異地說道:“是你?”


    李知行定身,正視陳星凡,問道:“陛下與貧道見過?”


    陳星凡聽著空靈的聲音,才回了神,打量著李知行,收斂了眸子裏的詫異,他背手而立,聲音也冷了幾分,說道:“你是哪裏來的小道士?”


    “龍城。”李知行說道


    陳星凡思在大腦內搜龍城這個地方,卻沒有什麽眉目,又問道:“何名?”


    “李知行。”李知行答道,“知行合一的知行。”


    陳星凡的雙眸緊縮,內心更是一驚,看著李知行的神色也有些變化,好像要將李知行看穿一樣。


    李知行見他這個反應,又聯想到鬼將軍說過陳星凡有個法寶可以助他們穿越異世,心想陳星凡本人或許也去過,問道:“陛下可聽過王陽明?”


    陳星凡當下冷哼道:“不曾。”又冷眼看著李知行,說,“你一個修仙的道士,到吾這萬骨窟附近,不怕死麽?”


    李知行笑笑,清擺拂塵,笑道:“陛下不是窮凶極惡之人,要不然這附近的百姓早就遭殃了。”


    “道長,快救救我。”小狐狸喊道。


    李知行看了掛在樹上可憐兮兮的小狐狸,說道:“這孽畜,是我四年前救下的,萬物有靈,修行不易,還望陛下放了它吧。”


    陳星凡冷吭一聲,說道:“放?,倒不如看看道長有沒有本事救下它。”


    說罷一擊雷霆朝著李知行飛去,李知行後仰飛身落到附近的樹枝上,那被擊中的石頭直接爆裂。


    陳星凡趁機飛身上前,對著李知行的脖頸橫劈,被躲過後順勢鷹爪手想捏住李知行的肩骨,李知行抬手一擊拂來束縛,拂塵清掃斜劈,一道金光從兩人的縫隙間閃過。


    陳星凡眸子一閃飛身後退,隻見那金光劃到地麵時,瞬間像是巨斧劈開了一道口子。


    李知行不緊不慢的落到一葦葉上,那葉子感受到李知行的重量搖擺了幾下。


    陳星凡穩住身形雙手一反,借勢束袖,看著悠閑的李知行,似乎葉來了興趣,這麽多年,盡管修仙的門派星羅棋布,但是似乎沒有一個能打的,隻有麵前的李知行,似乎和他們不一樣,他也想試試李知行的道行有多深。


    他雙手朝下露出尖銳的指甲,一招伏虎式直撲向李知行,李知行葉飛身上前,兩人臨空對陣了數十招,雙方誰也沒能奈何誰,又像是各自留有餘地,隻是互相試探。


    不多時,天色已晚,叢林裏一團團的黑氣夾雜著高低不平的嗚呼聲,老樹幹咯吱一聲就裂開一道口子,那黑氣跳躍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路損毀的樹枝留下了它的行蹤。


    小狐狸隻見一團黑氣裏露著紅色的眸子和白色的尖牙,朝著她就撲來,嚇得尖叫一聲。


    正在和陳星凡對打的李知行聽到了小狐狸的呼救,拂塵一掃,金光將黑氣劃成兩半,消散在空中,眼見越來越多的暗影從樹林間穿來,李知行口念九天應元普化咒,那字字箴言閃著金色的光芒飛到小狐狸身邊,圍著小狐狸形成了一道牆。


    即時,樹林間飛來數把利劍,一道道白光插入黑色霧團,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從樹林間傳來:“李大俠,我靈劍山來助一臂之力了。


    隻見十幾位修仙者禦劍而來,白衣飛揚,在月光下宛如聖雪。


    那些霧氣也化成了一個個鬼魅,望著樹林間飛來的道士們,陳星凡冷笑一聲,嗬道:“找死。”


    說罷雙手一揮,無數業火如利刃朝著樹林砸去,那些修道人也不是泛泛之輩,禦著劍左右閃躲,但終有些不敵火刀的數量,身中數刀從劍身跌落。


    山林外的居民看著樹林間起了大火,紛紛站在村子的外邊驚慌失措,有些喊著:“快跑啊,大火來啊。”有些喊著:“快去救火。”“快找村長來。”


    李知行在這個世界裏,要比在另一個世界自由地多,畢竟那個世界裏自己隻是一介凡人,可況還有封神鎮魔的金口玉言壓著,所以他能夠在神識裏看得到遠處慌亂的村民,於是從袖子裏取數大悲咒經文一揮,形成了一堵高牆隔絕了火勢。甚至將方圓形成一個結界,避免村民的惶恐。


    林子外邊的村民隔著幾座山包看著失火的方向,頃刻之間那滔天的大火消逝得無影無蹤,隻覺得不可思議。


    此時靈劍的道士們也著了陸,為首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徐步穩重,一步一步朝著李知行和陳星凡走來。


    傅江月慌忙趕到教室時,發現張班不在鬆了一口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課本,車荷花看著傅江月一副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樣子,於是給她發了個信息:“李知行又病了?”


    傅江月趁著老師從她身邊走過後,偷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回答著:“他說昨天受了涼,今天要請下假。”傅江月發完看著前排的同學,結果發現張衛東的位置也是空的,發信息問:“小胖似哪去了?拉屎去了?”


    “鄉下奶奶不舒服,她媽媽帶著他回家看望老人去了。”車荷花回道。


    傅江月想起張衛東的大豬臉,聯想到她奶奶抱著大寶貝孫子的豬頭輕聲細語地叫“乖孫兒”就覺得好有喜感,雙唇緊閉,強迫自己不要笑出聲音。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傅江月和車荷花手挽著手準備上廁所,張慧敏剛好出教室門,扶著牆麵艱難前行,傅江月趕緊拿過張慧敏手裏的杯子,扶著她,說道:“慧敏,你好點了沒,這樣,你坐回去,我幫你去打水。”


    “那謝謝你了啊月月。”張慧敏說道。


    “我應該的,你先回位子上,我打好了送給你。”傅江月說道。


    車荷花一臉不屑的站在後邊看著傅江月和張慧敏,眼睛都蹩到太平洋去了。她站到傅江月身邊,喊道:“走了。還去不去啊。”


    “去去去。”傅江月對車荷花說道,隨即跟上了車荷花的步子,拖著她的胳膊笑嘻嘻的走著。


    傅江月給張慧敏送水時,林深也正好在教室,他看到傅江月還有些驚喜,問道:“月月,你怎麽來了。”


    傅江月揮了揮手裏的水杯,說道:“我來給慧敏送水呢,昨天要不是她,我可能就真的沒命了。”


    “怎麽了?”林深關切問道。


    傅江月就把昨天差點被車撞的時告訴林深,林深聽完皺起了眉頭,他隻覺得傅江月嘴角好像是黴運纏身一眼,真是要多倒黴就有多倒黴。囑傅道:“月月,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護好自己啊。”


    傅江月點點頭,她也覺得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似的。


    因為張慧敏腿腳不便,傅江月一整天都在幫忙照護著張慧敏,車荷花在旁邊看著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林深倒是沒什麽,他已經和張慧敏說開了,還能像是朋友一樣相處。


    看著車荷花的白眼,有時也隻能尬笑著,對著張慧敏解釋道:“她這人就這德性,人是挺好的。”心裏也是汗顏,花姐這把人家當情敵的架勢,真的是好嚇人啊。


    放學時,傅江月因為放下不下李知行,於是快速的跑到校門口找到自己的單車,正準備騎車時,又遇到了林深,問她道:“月月,你這麽急,幹嘛去?”


    “我..我給李知行發了一天的消息,他都沒回,我想去看看他。”傅江月扒拉著被風吹亂的水母頭,說道。


    林深聽完,暗自不爽了一下,雖然明白李知行在傅江月心中的特殊,但是還是難免失落,不過一直沮喪不是林深的性格,他轉念一想,要是李知行病了,那他不是可以和傅江月單獨在學校嘛,於是笑道:“我送你回家吧。”


    見傅江月好像有些不太願意,有些難為情,他又道:“不要多想,我是覺得你最近啊,黴運纏身,有我這個大帥哥在,至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說罷,騎著車子在前頭,朝著傅江月家的方向行駛,傅江月一想也是不無道理,而且她也缺生拗不過林深,也隻能跟著去了。


    車荷花嚼著棒棒糖正走在香樟樹的轉角,打算直接回家,餘光卻掃到一抹黃色的裙子和小白鞋,她直覺這就是張慧敏,於是貓著身子躲到一棵樹下,因為視線的格擋,她隻能看得看得張慧敏的一半,剩下的什麽也看不見,張慧敏似乎和什麽人在交談。


    “張慧敏,你不要見人家對你好了點就樂不思蜀,你不要忘了,傅江月所有的一切,原本是你的。”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愛信不信,反正大仙告訴我,原本是你投胎到傅家的,而且,你的林深,就這麽被她搶走,你就甘心嗎?”


    “這關你什麽事。”


    “這是大仙給我,隻要你放到傅江月身上,我保管她擁有的一切,都會回到你的手裏。”


    說到這裏,另一個人離開了,隻留下張慧敏一個人在原地,車荷花等人走遠後,從樹後出來。


    張慧敏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回頭,就看到了叼著棒棒糖的車荷花,她雙手插兜,看起來漫不經心,張慧敏下意識的將手裏的東西藏到身後,“花..花花。”


    “別叫老娘。”車荷花將棒棒糖取出來,說道,“交出來,看看是什麽。”


    “沒什麽呀。”張慧敏拄著拐杖後退。


    車荷花步步緊逼,說道:“別叫老娘動粗啊。”


    張慧敏搖搖頭,試圖拄著拐杖逃跑。


    車荷花眼疾手快,她伸手去搶張慧敏手裏的東西,兩個人扭扯起來,一下就將張慧敏甩倒在地上。


    車荷花已經拿到了東西,她看著地上的張慧敏,有些心虛道:“你趕緊起來啊,老娘可沒欺負你。”


    說罷正要伸手去牽張慧敏,卻被人一推,跌倒在地上。


    來人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男生,那人趕緊把張慧敏扶起來,嘴裏囔著:“你好歹毒,慧敏都這樣了還欺負她。”


    車荷花爬起來拍拍擦傷的手心,不服氣道:“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


    傅江月剛到家還沒放下車子呢,手機就一直震動著,她還以為是李知行回複她了,趕緊架好車打開手機一看,校園貼吧裏被車荷花跟張慧敏刷了屏,什麽“兩女爭一男”“校園霸淩”等等吸引眼球的帖子多得數不勝數,還有好些人艾特她去看貼的。


    傅江月點開消息欄,隻見一張車荷花跟張慧敏扭在一起的圖片特別清晰。傅江月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她趕緊撥打著車荷花的手機,結果卻顯示無人接聽,急得她團團轉,不停地給車荷花發信息,又覺得不妥,給張慧敏也發了幾條。


    “月月呀,隔壁知行著涼知道吧,奶奶燉好了湯,你給人家送去呀。”傅奶奶端著保溫壺出來,遞到傅江月手裏,見傅江月盯著手機一臉著急,關切問:“怎麽了呀?”


    傅江月看了一眼奶奶,這怎麽和奶奶說得通啊,這花姐怎麽了,雖然霸道,但是她不是這麽無緣無故幹架的人啊。


    傅江月一跺腳將手機放回兜裏,接過傅奶奶遞過來的湯轉身就往李知行家走,她希望李知行能給她出出主意。


    傅奶奶喊道:“月月,書包還沒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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