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見葉風答應,立時長出了口氣,放下心來。他寧願去麵對千軍萬馬的撕殺,也不願意這樣對麵對葉風。


    畢竟這件事情,他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當初迦太饑荒遍野,逼得他不得不耍無賴,發出戰爭威脅。這才在西尼亞人的幫助之下,從諾曼運來了大量的糧食,暫時解決了問題。


    但是,在迦太貪官汙吏們的共同努力之下,欠下了西尼亞一筆巨款,到現在都沒有還清。而現在又因為西尼亞人提供的援助物資,一毛錢都沒有付出。


    逐漸累積下來,可是一筆不菲的巨款。同時,還是一個巨大的人情。


    做為了一名浴血奮戰、撕殺半生的職業軍人,他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把臉往下一拉,然後像所有生兒子沒**的不良工程承包商一樣,死不要臉地不認帳。


    到那時就算是葉風采用農民工最為經典、最引人注目的討薪辦法,但是就算是他爬到雪天峰頂上都沒有用。因為債務發生地的所有審判、執行大權,全在他老人家的褲兜裏放著呢。


    葉風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故做大方。不然他能怎麽辦?


    要知道在無法保證回收權的時候,就連海外流學歸來,立誌獻身家鄉經濟發展,而且還是克萊登大學商學院畢業的MBA碩士,的密死特世仁?黃先生是要跟那個欠錢不還的老賴份子楊白勞說好話的。


    什麽?拿喜兒抵債?開什麽玩笑,隻要能收回貸款,密死特世仁?黃寧願讓自己的女兒陪一下楊先生的。


    漢尼拔並不知道在這極短的時間之內,葉風心中已經轉過的這些齷齪念頭。否則這位視聲譽高於生命的軍人早就操刀砍死他了。


    漢尼拔為借款之時費了不少的心思,此時心中大石落地,頓時輕鬆了起來。


    葉風見此時正是機會,不禁猶豫了一下,坐直了身體,正容說道:“大人,是這樣的。既然暫時借款不能收回。我想,為了能好交待一點兒。閣下是不是可以在我們西尼亞商會的投資方麵給予一些優惠?”


    漢尼拔一愣,看了看馬哈拔,試探地道:“比如?”


    葉風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比如從我們西尼亞進出口的貨物上麵給一些稅收的優惠。定得比從其他國家進出口稅率少上一點點兒?”


    漢尼拔沉思了起來。他以手指輕輕叩著桌麵,緩緩道:“是這樣啊……”


    馬哈拔經過這些日子的政務,可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支持迦太的稅收有四分之一可是來自於此。


    他見漢尼拔神色鬆動,想要答應。立時緊張了起來,急忙道:“你想要低多少?”


    葉風笑了笑,道:“我的朋友,你不用這麽緊張。我隻是想讓你們表示一個態度,表示和我們西尼亞關係不錯。這樣我回去也可以好交待一點兒。“


    漢尼拔與馬哈拔對望了一眼,想起了那個傳說,不由同時鄙夷地看了葉風一眼,心中暗道:廢物~!怕老婆的廢物。


    葉風看到他們眼中突然出現的那不屑的神色,愕然道:“你們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漢尼拔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啥也別說了。我們了解。”


    他見葉風還要發問,急忙岔開了話題,道:“說吧,你想要我們在稅收方麵低上多少,才方便你回去交待?”


    葉風思付了一下,看著那兩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兩根手指,道:“這個數怎麽樣?”


    漢尼拔驚訝地道:“百分之二十?”


    葉風不好意思地收回了一根手指,道:“那就這個數好了。”


    漢尼拔大笑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斷然道:“這樣吧,以後你們西尼亞進出口貨物方麵,我給予你們百分之五十的優惠。怎麽樣?”


    馬哈拔不由一驚,不過想起西尼亞的貨物吞吐量好像並不是太大。又看到旁邊坐著的葉風,一時情麵難卻,卻是也沒有反對。


    葉風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如此多謝將軍了。”


    漢尼拔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閣下。說來還是我們欠你的人情。”


    葉風笑了笑,客套地道:“能為將軍服務是我的榮幸。”


    說著,他轉過頭來,一言不發地看著馬哈拔。


    馬哈拔苦笑了一下,雙手一攤,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兩天就發文件,通令所有的稅務部門。”


    葉風壓下了心中的狂跳,不動聲色地一點頭。


    這些軍人組成的政府處理起事務來,往往也像打仗一樣。極為幹脆,絲毫也不拖泥帶水。極有效率,但是卻不知道政務與戰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對於政事並不精通的軍人們僅僅注意到葉風的軍事能力,和刮地皮的本事。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雖然百分之五十的優惠看上去並不大,而且西尼亞的貨物吞吐量也不大。卻完全低估了那混蛋的搞事能力。


    有了這個優惠條件,隻要發個消息出去,那些為了逃稅而絞盡腦汁的商人們會蜂擁著擠到他的門口,哭著喊著求著西尼亞商會並購。葉風甚至於什麽事情都不用幹,就可以撈個盆滿缽滿。


    就在葉風大做白日夢的時候,就聽旁邊發出了‘咣當’一聲巨響,緊接著,一個哇哇大叫的哭聲傳了出來。


    三人不由大驚,轉頭看去,隻見旁邊的一個兵器架倒了下來,把歐拉完全給蓋在了下麵。


    這三人不約而同地跳了起來,向那兵器架衝了過去,將兵器架舉起,把這位正痛得哇哇大哭的西尼亞保靖安民救國軍的少帥大人給救了出來。


    葉風從上到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還好,歐拉隻是被壓在下麵,並沒有受傷。


    他拍了拍歐拉衣服上的灰土,抱怨道:“你跑那下麵幹什麽?”


    歐拉哇哇大哭著,摸了摸頭上被砸出來的大包,一時之間委曲得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三個從來沒哄過孩子的大男人圍著他不住打轉,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


    帳外的士兵們聽了動靜,以為有人想要暗殺將軍,全都瞪紅了眼睛,揮舞著兵刃,高聲咆哮著衝了進來。


    正打算拚命撕殺一番,以報效將軍的時候,卻看到這一幕,無不涕笑皆非。在馬哈拔的示意之下,又紛紛收起了兵刃,退了出去。


    最後,葉風感到實在沒轍,長歎了一聲,指著地麵,驚叫道:“這是誰掉的金幣~!”


    歐拉立時抹了一把鼻涕眼淚,停止了哭聲,高聲叫道:“我的~!在哪裏?”


    說完,站了起來,四下尋找。生怕慢上一步被別人給撿起了。


    那兩位麵對千軍萬馬也傲然而立的軍人立時‘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歐拉低頭找了一圈,卻是什麽也沒找到,知道又中了葉風的詭計,不由眼圈一紅,小嘴一嘟,又想要哭出來。“你……你淨騙我~!我……”


    馬哈拔立時反應了過來。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金柄匕首,塞進了歐拉的手中。


    歐拉一邊小聲哭著,一邊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又拿起了匕首,對著燈光看了看,最後又把金柄塞進口中咬了一下,確定是真正的純金,這才‘吸溜‘了一聲,在臉上重重地胡亂抹了一把,然後反手全抹在了衣服上,慢慢地停止了哭聲。


    在檢驗黃金之時,歐拉那純熟老練的動作,就是最有經驗的驗金師也不過如此。看得兩位天不怕、地不怕,縱橫無敵的迦太軍人也是一頭的冷汗。


    馬哈拔看著那天真的、貪財的小流氓破涕為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才放心。然後不無惋惜地看了一眼被歐拉緊緊抓在手中的匕首,那可是他們家族的祖傳的傳家之寶,現在卻被歐拉給坑走了。


    他不由有些憤然,喃喃地低聲說道:“難怪說西尼亞人現在富得流油,看他們這搜刮手段,他們要是不富,就沒有天理了~!”


    葉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假裝沒有聽出馬哈拔語中的諷刺。


    三人見諸事談妥,全無異議。又閑聊了兩句。


    葉風見天色不早,而帳中還有不少的文件,知道他們還要接著處理,知趣地起身告辭。


    他帶著歐拉,走出了大帳。


    此時,夜幕降臨。


    由於是圍獵,並沒有像軍營一樣,實行戒嚴。


    宿營地上燃起了點點的篝火。


    微微的暖風,中間夾雜著歡聲笑語,還有陣陣燒烤的肉香隨風飄來。


    如同是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


    正走之間,歐拉突然大笑了起來。


    葉風愕然一愣,道:“你笑什麽?”


    歐拉詭異地朝後看了一眼,然後又摸了摸頭上腫起的大包,道:“葉風,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和你一起出來,可以有很多好東西拿。”


    葉風看著他那純真黑亮,可以倒映出夜空中星光的眼睛,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道:“你這一次又偷偷拿了什麽東西?”


    歐拉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管子,在葉風的麵前得意地一晃,道:“你看這是什麽東西?我看著挺怪,他們放的也挺隱秘的,就順手拿了來了。”


    葉風眼中精光一閃,伸手奪了過去。借著不遠處的火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管子通體綠色,非木非金,上麵還開了幾個小孔。


    他愕然道:“這是一支笛子。不過並不是普普通通的笛子。好像還有其它的用法。”


    歐拉一拍腦袋,道:“噢,對了。好像還有些東西和這個什麽笛子是一起放著的。”


    他在懷裏又掏了半天,又拿出了幾支細小的飛鏢,


    葉風又拿起了那幾支飛鏢,略略研究了一下,立時也明白了那東西的用法。道:“這是暗殺笛。”


    歐拉驚得張大了嘴巴,道:“暗殺笛?”


    他頓了一下,看著那笛子,追問道:“這東西和‘血滴子’、‘孔雀翎’比起來,哪一個更厲害一些?”


    葉風苦笑了一下,道:“那些都是傳說中的東西,而這個確實是真的。”


    歐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笛子,好像那是一條隨時可以活過來的毒蛇。最後還忍不住好奇心,問道:“這東西怎麽用?”


    葉風想了一下,隨手將一支飛鏢塞進了笛中,封好之後。示範道:“是這樣的。“


    他先是按了以前的記憶,吹了一小段曲子。


    歐拉聽了那悠美的曲調,不由失神了片刻。做為一名有理想、有道理、有文化、有紀律的貴族,音樂也是必修課之一,立時就明白了葉風的水平。


    他看著葉風,不由兩眼放光地讚歎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手。真是太棒了。這要是和阿芙蘿一起上場,我保證,不用半年,咱們就可以賺番了~!”


    葉風不由一窒。


    歐拉聽葉風曲調停頓,不由皺了皺他那淡淡的,還沒有完全發育開的眉頭,催促道:“怎麽不吹了?剛剛不是挺好的嗎?”


    葉風發現周圍也有人聽到了曲子,正四處尋找,不由一緩,急忙道:“看清楚了。”


    他將那孔眼全按住,然後鼓足了力氣,用力一吹。那支細小的飛鏢立時電射飛出,發出‘撲’地一聲,正釘在了歐拉身邊的一根木柵上。把他嚇了一跳。


    歐拉轉過身來,借了火光,看到那飛鏢深深釘在了木頭上麵,隨手拔了下來,交給了葉風,哂然道:“我還以為多厲害,不怎麽樣嘛~!”


    葉風笑了笑,道:“你不應該這麽看。如果在不防備的情況之下,正聽著曲子,突然來上這麽一下,要是鏢上再沾了毒的話,那人就掛定了。”


    歐拉沒好氣地道:“別以為我小,就不懂。目標確實是掛定了,但是那刺客無路可逃,也是掛定了。一定會被侍衛們亂刃分屍的。”


    葉風苦笑了一下,歐拉這樣說,也確實是沒錯。從古到今,所有的刺客隻要抱著必死的決心,成功率是很高的。(普林西普刺殺菲迪南大公,奧斯瓦爾德刺殺肯尼迪……。而欣克爾刺殺裏根,則充明說明了,學會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的普世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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